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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四章 神仙就要有神仙的樣子

  桑圖阿最終沒能逃脫全軍覆沒的厄運。

  盡管他沒覆滅在襄陽。

  但襄陽的慘敗之后,緊接著從房縣向東進攻的圣教軍就憑借數量上的絕對優勢,擊潰阻擊他們的一千八旗和兩千多團練,連同從襄陽向西追殺的王聰兒等人把桑圖阿的殘部包圍在了柳子關,持續兩天的血戰后,荊州將軍桑圖阿和剩余不足一千五百八旗軍全部覆滅于柳子關。

  這是一個轉折點。

  因為他的全軍覆沒,代表著鄂北和豫南清軍的全線崩潰,代表著圣教軍在戰場上具備了碾壓清軍的能力,緊接著楊忠和王聰兒的組合就渡過漢江,接下來樊城,鄧州,唐縣百姓紛紛起兵,很快他們就和宋之清所部圣教軍會師于南陽城下,然后南陽綠營嘩變砍了南陽鎮總兵開城迎圣教軍。整個南陽盆地各縣就這樣全部落入圣教手中,而那些貧苦百姓們,在均田免糧拜上帝的口號下高舉著龍抱日月旗打開一座座縣城,狂歡一樣打土豪分田地,然后各地教長變身地方官,開始以華夏圣朝官員身份行使權力。而在留下河南大教長宋之清繼續守南陽以后,楊忠和王聰兒率領著最精銳的步騎各三千掉頭南下,迅速攻克了棗陽,接著向南直撲隨州。

  而此時南線的圣教軍也攻克荊門,宜昌,近十萬人馬包圍了荊州城,盡管這十萬人馬絕大多數都是拿著農具的農民,但荊州駐防八旗在桑圖阿把精銳全帶走后,能做的仍然只是固守。

  至此幾乎半個湖北全部歸了圣教。

  而清軍也無法解荊州之危了,在桑圖阿全軍覆沒之后他們實際上已經沒有了機動作戰的兵力。

  襄陽,鄖陽,南陽等地綠營已經全沒了,河南在黃河以南也只有一個南陽總兵,湖北剩下還有一個宜昌鎮總兵的人馬調往了南京,安徽的綠營也都在南京,而且劉之協還在進攻六安州,湖南兩個總兵,鎮筸和永州各一個,但鎮筸連總兵都被苗民陣斬了,永州的綠營得去剿苗民。兩江就不用說了,四川的綠營還有成都將軍的八旗自顧不暇,川東圣教和白蓮教的聯軍正攻城掠地,乾隆能做的只有從直隸山東甚至陜西山西等地調兵,而且陜西也不好說,因為川北圣教軍已經進入陜西。再說就算能調動這些地方的兵想到達也得需要幾個月時間,可以說短時間內,乾隆根本沒有能力管武昌的舒常和荊州的那些八旗,只能依賴那些地方官員和士紳自己組織團練來御敵。

  可團練也打不過整整一個旅的火槍隊啊!

  那些團練還都大刀長矛呢!

  他們怎么和已經進化到排隊槍斃的圣教軍第一旅打話說三千褐貝斯步槍兵都夠打下廣州了,這些倉促招募的團練無論訓練水平還是裝備水平作戰意志,都根本是被碾壓的,他們固守城池倒是還可以,可問題是鄂北哪個城里沒有拜上帝教徒就算沒有拜上帝教徒又有那座城里的貧民,能夠抵擋住均田免糧的誘惑可憐兩江總督舒常在武昌城里都快哭了,他根本已經失去了對轄區的控制,甚至就連武昌城外都出現了打著圣教旗號的小股武裝,而武昌城內也是人心惶惶,還有一些有錢人居然向長沙逃亡…

  畢竟長沙看著還安全點。

  湖北局勢的迅速糜爛,讓肩負著皇上重托的福康安別無選擇。

  他必須迅速解決楊豐。

  這個妖孽是所有那些造反者的精神領袖,不光是拜上帝教,就連白蓮教這時候也開始打出龍抱日月旗,實質上與拜上帝教合流,而那些苗民也開始接受拜上帝教的教義,根據拜上帝教教義,苗民也是人族,雖然是蚩尤之后,但蚩尤和炎黃屬于人族內部矛盾,蚩尤本人也是上古諸神之一,而上古諸神是昊天上帝專門創造了管理人間的。所以苗民與漢民就昊天上帝而言沒有什么區別,與那些妖族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這樣那些苗民自然愿意抱拜上帝教和仙尊的大腿,這樣楊豐也就事實上成了所有造反勢力的共主,他占據南京就像一面旗幟般成為所有造反者信心所在。

  只要能干掉這個妖孽,就能給這些亂民逆匪當頭一擊。

  總之福康安別無選擇。

  為了大清他必須和楊豐決戰。

  就在楊忠和王聰兒率領的圣教軍第一旅,在隨州一舉擊潰兩江總督督標兩千綠營和五千團練,然后在隨州百姓歡呼中開進隨州城并威脅德安府的時候,福康安的大軍開出了鎮江。

  這支大軍包括整整兩萬八旗。

  而且都是從北京調來的,對那妖孽有著切齒仇恨,另外就是裝備精良,針對那妖孽普通武器打不死這一點,大批量裝備如抬槍,小型劈山炮之類武器,甚至還專門為其制造了黑火藥的陶罐霹靂彈,準備一見面就拿手榴彈轟死這狗日的,總之也是信心滿滿。除了北京八旗還有杭州將軍率領的八旗,再就是從江西湖廣甚至江浙調來的綠營,總兵力加起來超過十萬,分成三面進攻,福康安率領的主力還是攻神策門,江西巡撫兼提督何裕城帶著兩萬綠營攻正陽,鎮淮等門,杭州將軍率軍攻朝陽門,基本上除了臨江一面之外,將南京三面全圍起來全線進攻。

  當然,關鍵還是神策門。

  南京的情況決定了從北進攻只能以神策門為主攻方向。

  而楊豐的應對…

  呃,他又在城墻上搞娛樂了。

  只不過這一次不是聽戲,而是聽倆秦淮名ji給他唱曲,最近仙尊有點迷上了秦淮名ji,雖然因為那恐怖的驢蹄子他對于用雨露恩澤這些名ji沒有任何興趣,但聽她們唱曲還是很令人愉快。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絲毫不輸王阿姨的天籟般聲音在神策門城樓上繚繞著,兩旁士兵執戟肅立中伴著龍涎香的氣味楊仙尊昏昏欲睡,仙童跪在他腳下,輕輕給他捶著腿,背后不斷傳來隱約的炮聲,那是十幾里外清軍進攻正陽門的炮聲,當然也有城內守軍還擊的炮聲。

  因為在搞國債同時,他順便把紙幣也搞了出來,并且以仙尊名義打著防守南京旗號,在民間大量兌換銅錢,所以這段時間又一氣鑄造了上百門銅炮和生鐵炮,再加上突擊制造的數百支燧發槍,繳獲的上萬支鳥槍,五十多門大炮,投降的一萬多綠營,城內組織的十萬義勇隊,尤其是新組建的第二旅,此時南京城防已經可以說相當強,如果不算福康安的那兩萬裝備精良的駐京八旗,僅僅杭州八旗和那些拼湊起來的綠營,這時候的南京防御力量已經足以應付,至于福康安的大軍…

  “到哪了”

  閉著眼睛的仙尊問道。

  “回仙尊,又到上次那地方了!”

  楊安畢恭畢敬地說。

  此時無論他還是那些守軍都已經沒有人害怕了,因為他們都清楚,有仙尊在這里清妖是不可能攻破南京的。

  “那就讓他們去和上次那些清妖做伴吧!”

  仙尊說著站起身。

  不用他說,城墻上所有人立刻齊刷刷全跪下了,一個個虔誠地俯首在地等候仙尊的大招,而仙尊也不負眾望,緊接著又擺出他那經典造型…

  “哪位兄弟有空,過來幫個忙!”

  仙尊對著天空大喊一聲。

  驀然間一道流星劃落,瞬間到了剛剛到達王柄所部覆滅處的八旗大軍頭頂,下一刻在八旗大軍的前鋒上空十幾丈高處一道黃中帶綠的急流,就像憑空出現的瀑布般傾瀉而下,在撞擊地面的同時化作黃綠色濃霧不斷向四周擴散。在秋季的西風推動下這濃霧迎著正在行進的八旗大軍不斷向前,不斷將這支寄托乾隆全部希望的大軍吞噬,而在后面那瀑布還是在不斷落下然后不斷變成更多的黃綠色濃霧,將更多八旗大軍一片片吞噬。而那濃霧中再也沒有八旗軍走出來,只有一片死一樣的寂靜,仿佛那源源不斷而來的龐大軍團憑空消失了一樣,因為距離太遠,神策門上也看不到后面的情況,只看到這黃綠色濃霧吞噬了整個山間…

  “快看!”

  突然間玄武湖西岸的城墻上,警戒的守軍處傳來驚恐的尖叫。

  楊安顧不上管仙尊了,和城墻上那些士兵急忙向那邊跑去,剛跑出一里多路可以避開遮擋視線的紅山了,舉著望遠鏡的楊安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城墻上。

  因為他看到了生平所見的最恐怖景象。

  在玄武湖對岸,紅山與紫金山之間一片剛剛收割過的農田中,無數八旗兵發瘋一樣從背后的黃綠色濃霧中沖出,就像后面有無數怪獸般,但就在他們的狂奔中也不斷一片片地倒下,跪倒在空曠的稻田中低著頭拼命咳嗽,一直咳到癱在地上抽搐著走向死亡,依靠著仙尊給的千里鏡他甚至可以看到這些人臉上痛苦的表情。成千上萬的八旗士兵就這樣涌出他們后面正在向東推移的濃霧,然后在狂奔中倒下以同樣姿態以同樣方式詭異地走向死亡,抽搐的死尸密密麻麻鋪在收割過的稻田中,但從身上卻看不到任何傷口,除了他們那痛苦扭曲的面容。

  “府尹,您看到什么了”

  一名親信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毒瘴。”

  楊安深吸一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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