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朱濆派來的。
此時朱濆并沒有公開反清,他是云霄船幫首領,而這些船幫在滿清朝廷的定性只是海盜而已。
實質上他也就是海盜。
滿清海禁后所有出海的走私商都是亦商亦盜,他的基地在布袋澳,小梁山,前者是南澳附近的海島,后者在漳浦海邊,云霄的沿海百姓以小船運貨給他,他負責將貨銷往其他地方,尤其是歐洲商船,基本上沿海都有他們蹤影,甚至最遠都跑到天津一帶,盡管滿清朝廷懸賞捉拿甚至連賣給他們水果都抓,但實際上毫無意義,因為沿海水師和他們都是一伙的,大家都是本鄉本土,朱濆的收入有他們一份,那些水師官兵怎么可能剿他們。
這樣的海盜有的是,不僅僅是朱濆一家,比如說廣東的鄭一,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鄭一嫂她老公,這時候也在干這個。
鄭家是這一行的世家。
從臺灣淪陷一直到現在這些前明余脈一直在珠江口,和疍民混在一起當海盜,只不過原本歷史上的華南海盜聯盟還沒形成,這個大聯盟是在十五年后形成的,現年估計只是一個少女的鄭一嫂,就成了那時候南海的霸主,連歐洲商人都不得不向其屈服,甚至于在他們不高興時候,隨時封鎖珠江口以向滿清示威,張保仔還野心勃勃地忽悠英國人給他提供軍艦去推翻滿清,雖然他有點夸張了,但就憑三十年后一鴉的戰爭,這支海盜聯盟若獲得英國的支持,奪取廣州那是沒有任何壓力的。
楊豐想要組建自己的海軍,必須得依靠這些海盜。
媽祖…
呃,其實是劉濤,順便P上了楊豐和她攜手并肩,另外調色稍微柔光了點朦朧了點。
媽祖顯圣的畫面,迅速摧毀了朱濆這名親信的心理防線,對媽祖的虔誠信仰,讓他毫不猶豫地跪倒在了楊豐的腳下,當然,同時也接受了圣教的理論體系,然后楊豐直接給了他一箱子寶石,這是媽祖給他們的賞賜,他們需要做的,是立刻以這些寶石去澳門采購軍火甚至戰船,如果能從那里購買到大型戰艦更好。總之他們要以最快速度武裝起來,并且在年底之前殺入長江,等誅滅清妖,建立起華夏圣朝,他們都是開國元勛,都將封侯拜爵,甚至楊豐承諾還將效仿英國人和荷蘭人,以他們為核心組建類似東印度公司的殖民組織,讓他們像英國人一樣橫行大洋。
這就可以了。
這些人夢寐以求的就是這個。
神靈,利益,權力三條繩索足夠把朱濆集團拉過來,然后下一個是鄭一,一名熟悉廣東的教徒也已經南下前往廣東,他將去找鄭一,而楊豐原本的林爽文身份就是橋梁,畢竟鄭一集團的核心都是鄭成功余部。
甚至還可以通過鄭一重新聯絡上廣東的天地會。
這樣戰火也就席卷東南了。
“這大清的火都要統統燒起來才行!”
楊豐得意地說。
而就在此時,襄陽城下一場可以說決定大清命運的大戰也打響了。
“穩住!”
圣教軍第一旅旅長楊忠吼道。
他是碼頭苦力出身,全家都餓死在乾隆四十四年鄂北的饑荒中,只有當時十五歲的他活了下來,然后一直在襄陽碼頭當苦力為生,加入圣教后通過訴苦大會被仙尊選中成為第一批士兵,因為在訓練學習中表現突出被任命為營長,而當時圣教軍也只有一個營,之后由仙尊親自教導識字并熟悉各種戰術,雖然大半年時間不足以讓他成長為真正統帥,但也已經足以讓他應付同八旗的戰斗了。
畢竟這時候八旗也沒什么名將。
福康安就已經是頂級了。
但福康安說白了也就是依靠身份特殊下面人都聽話,然后再憑借人數和裝備碾壓一些小部落或者造反農夫,而其他八旗將領,能有過戰場經歷就算好的了。
包括失敗的經歷。
此時楊忠前方總計兩千名身穿紅衣的圣教軍士兵,分三列排成一道橫陣,一端靠近漢江,一端是五百名騎兵,為首一名全身白衣的少女,一手一把柳葉鋼刀…
這是王聰兒。
而五百騎兵全是舊綠營。
在這條橫陣后面,還有三千手持近兩丈長矛的義勇隊,隨時準備在前方撐不住時候向前,而在橫陣前面則散放著一道道拒馬,再向前兩里外是洶涌而來的八旗鐵騎。
這是他們和桑圖阿的決戰。
不過桑圖阿能出動的只有兩千騎兵而已,這段時間他多次攻城,每一次都被打回去,而且損失近千,因為荊州同樣遭到圣教徒進攻,南陽的清軍也在苦苦支撐,桑圖阿得到的補充只有唐鄧隨一帶的幾千團練。但鄖陽房縣保康等地的兩萬圣教軍正在沿漢江向這邊進攻,桑圖阿必須分出一半人馬去阻擊這支圣教軍,用來在襄陽城下決戰的只有兩千荊州八旗,兩千多隨州等地團練,雙方兵力上差距不大,清軍的優勢是八旗騎兵,圣教軍的優勢是兩千燧發槍兵。
古典騎兵對近代步兵。
雙方的火炮都不多,楊忠只有八門劈山炮,而桑圖阿也只有同樣十門劈山炮,他的重炮在荊州,而荊州已經被數萬圣教徒包圍,實際上此時的湖北,除了武昌周圍還算安穩,其他幾乎全都卷入了戰火,那些被均田免糧口號鼓舞起來的百姓,在拜上帝教的旗幟下以農村包圍城市的方式,將湖北的清軍和團練分割在一座座城,基本上控制力不出城門,甚至包括兩座府城在內十幾座城市都已經歸了圣教。
包括河南的南陽一帶也是如此。
在簡單的炮擊后,團練首先進攻!
在后面八旗騎兵驅趕下,隨州等地六營團練首先向前,那些由地方士紳出錢招募的地pi們一邊咒罵著一邊舉著盾牌狂奔,他們需要為騎兵搬開拒馬,甚至作為炮灰去試探圣教軍的火力,很顯然這時候絕大多數團練都已經后悔了,但后面不斷向前的戰馬讓他們別無選擇。峴山與漢江之間不足千米的農田中,那些團練一邊吼叫著給自己助威一邊不停向前,雙方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兩千名圣教軍士兵端著他們的火槍在等待,左側的峴山下王聰兒控制著戰馬,略顯焦急地不時看著中軍旗幟。
時間在等待中流逝。
就在團練們距離圣教軍的陣型還有三十丈時候…
“穩住!”
在怦怦的心跳中,楊忠深吸一口氣喊道。
團練們繼續向前。
距離二十丈。
那些軍官們甚至回頭看楊忠。
“穩住,仙尊在上!”
楊忠咬著牙喊道。
然后團練繼續向前,甚至就連他們后面的八旗都可以看清。
距離拉近到十丈。
“開火!”
楊忠驟然吼道。
兩千名圣教士兵幾乎同時扣動了扳機,下一刻,在整齊的槍聲中,伴著槍口噴射的火焰和硝煙,一枚枚十六毫米直徑鉛彈驟然飛出瞬間打在沖鋒的團練中,三十米距離太近了,近到只要不是故意,幾乎就沒有打不中的,尤其是那些團練還在排著密集的隊形,就像狂風推過的麥田般,伴隨著子彈的狂風暴雨,進攻的團練齊刷刷地向后塌了下去,兩千多團練眨眼間就剩一半了。
整個戰場一片寂靜。
清軍后面正在抽著的桑圖安煙槍掉地上了。
“裝彈!”
圣教軍后方楊忠吼道。
那些士兵瞬間醒悟,趕緊重新裝填子彈,此時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恐懼了。
“快跑啊!”
就在同時,他們對面的團練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然后殘余的一千多團練毫不猶豫地掉頭,就像發瘋一樣迎著后面的八旗騎兵撞過去,后面的八旗騎兵立刻一陣混亂,一些八旗兵開始砍殺潰敗的團練,潰逃的團練也在攻擊他們,就在這時候圣教軍中速度快的完成裝彈,立刻瞄準前方扣動扳機,因為互相沖撞混雜在一起的團練和八旗一時無法恢復秩序,飛過三四十丈遠的子彈,不斷打進團練的后背和八旗軍的身體,這下子混亂徹底無法收拾了,就連一些八旗兵也開始掉頭逃跑。
畢竟他們也不是野豬皮時代。
“命令騎兵進攻!”
楊忠擦了把汗說道。
他身旁旗手揮動了旗幟。
“殺,殺清妖!”
早就迫不及待的王聰兒右手刀向前一指喊道。
緊接著她一馬當先沖出去。
在她身后五百騎兵吶喊著開始了沖鋒。
“上刺刀!”
步兵后面楊忠同樣高喊。
所有步兵全部上刺刀。
“殺,殺清妖!”
楊忠拔出自己的佩刀吼道。
下一刻兩千步兵和后面的三千長矛義勇隊吶喊著向前,殺清妖的吼聲響徹漢江,氣勢如虹的追擊戰就這樣上演,他們前面一片混亂的清軍中,聽著身后騎兵的馬蹄聲,那些團練立刻跪下投降,已經失去斗志的八旗全線潰敗。王聰兒一馬當先殺進去,一身白衣兇猛砍殺的她就像旗幟般醒目,后面被仙童鼓舞的騎兵同樣勢如破竹,被沖散的八旗騎兵緊接著又被后面的圣教步兵和長矛義勇隊分割,不斷被子彈擊斃被長矛捅下,甚至被逼進漢江的滔滔江水。
勝利就是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