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網墳地,一想到墳地我全身就起雞皮疙瘩,因為在墳地我才有一場不咋愉快的回憶,這次二姐又要跑去那里這個時候,不要和我說啥世界沒有鬼神之類的話,發生了這些,就算年紀小小的我,也感覺世界觀被顛覆了我怕,我真的很怕,可我不能停下,我不能放棄我二姐,那墳地在我感覺就像一個黑漆漆的深洞,我二姐只要跑進去了,就會被吞噬二姐的確是跑向墳地的,跟著她再追了一會兒,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就這樣看著她率先跑進了村里的那片亂墳崗在這片亂墳崗,村里不知道祖祖輩輩有多少人葬在這里,聽說抗戰的時候,這里還埋葬過很多不知名的人,平日里,如果不是上墳祭祖,村里人根本就不會到這里來二姐跑進亂墳崗后,就停了下來,我在她身后也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距離她大概就一,二十米的樣子,我實在跑不動了半蹲著身子,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抬起頭剛想跟二姐說點什么,我發現二姐忽然轉身了也不知道是風吹散了云,還是其他什么原因,此時天上已經掛著一勾朦朦朧朧的彎月,由于云沒散開,那月光毛露露的,但就算如此,我也可以清楚的看見離我不遠的,二姐的臉二姐的神情詭異,望著我似笑非笑,那眼神里仿佛包含了很多東西,絕不是我那單純的二姐那種純凈的眼神,總之,在月光的映照下,那樣子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這時,我爸媽也追了上來,我媽半抱著我,我爸連氣都來不及喘一口,就對我二姐說到:“曉娟,你大晚上的干啥呢?跟爸回去”
二姐還是那表情,似笑非笑的木木的看著我爸,就跟看一個陌生人似的,也不說話 我爸一步一步的朝著走著,一邊走著,一邊喊到:“曉娟,走,我們回家”
“哈哈哈.....”二姐忽然狂笑了起來,那聲音癲狂又陌生,仿佛是在嘲笑我爸的提議是多么的可笑“曉娟啊,你這是在笑啥啊?”我媽已經哭了出來,二姐這個樣子,我媽根本不能接受二姐停止了狂笑,輕蔑的看了我爸一眼,轉身又動了,這次她沒有跑,而是朝著她身后的一座大墳包兒爬去,很快就爬上了墳頭“你不要過來”爬上墳頭的二姐忽然就指著我爸說到,那聲音非常的陌生,根本就不是我二姐的聲音“曉娟,我們回家”我爸此時怎么肯聽,還是執意的朝著二姐走去“哈哈哈....”在墳頭上的二姐又開始狂笑,可接下來,她一把把手放進了嘴里,使勁的咬了起來,也不知道那是用了多么大的勁兒,只是咬了一下子,那鮮血就順著我二姐的手腕流了出來“曉娟啊....”我媽開始哭了起來“你不要弄我女兒”我爸幾乎是憤怒的狂吼到,可他卻再也不敢動了見我爸不動了,墳上的二姐終于不咬自己的手了,她再次用那種輕蔑的眼神望了我爸一眼,在墳頭上坐了下來,接下來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兒我二姐她竟然坐在墳頭上開始唱戲“良辰美景——奈何——天....”二姐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唱得是那么的投入,只是聲音飄渺,有種不落實處的感覺,讓人聽了毛骨悚然我實在不懂欣賞什么戲曲,只是單純的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是坐在墳頭上,無論我二姐唱的是什么,都會讓看見的人做惡夢二姐就這樣持續的唱著,我和爸媽也只得在下面守著 心里又心疼又無奈,害怕也是有的,可就是不敢挪動半步,就連小小的我只要一想起把二姐一個人扔在這里唱戲都傷心,何況是我爸媽?
我們只能守著 夜里的冷風一陣兒一陣兒的吹著,毛月亮時有時無,二姐唱得如此投入,有時還會站起來比一兩個動作,哪里管站在墳地里的我們心中凄苦?
當天色終于蒙蒙亮,村里的雄雞終于發出了第一聲打鳴聲兒之后,二姐不唱了,她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望了我們一樣,忽然就昏倒在了墳頭上這時的我們像被繃緊的弦,終于被放松了一樣,都長呼了一口氣,我媽甚至抱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晚上站著動也不動的守著二姐,我媽的腿早麻了,一直都是在憑意志力支撐我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使勁的活動了一下手腳,待緩過來后,大起膽子靠近我二姐坐的那座墳包兒,一把拉下二姐,背在背上就開始走,我和我媽見了趕緊跟著二姐一直在我爸背上昏迷不醒,我媽心疼的去摸了一把我二姐,那身子冰涼的就跟剛才冷水里泡過了似的,這讓她想起了當年摸周寡婦的感覺,心里一傷,又開始落下淚來 路上碰見了村里的王老漢,他看見我們一家人,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走過來問到:“你們家二妹是咋了?”
我爸媽支吾著,也不知道在說啥,我不會應付,干脆就沉默 那王老漢卻也好像不是太在意這事兒,聽我爸媽支吾了一陣兒,他禮貌的說了句注意給孩子看病,就臉色無比難看的對我爸說到:“老陳,我昨天晚上在地里守夜,不太安穩啊”
“咋了?”我爸其實無心聽他說,一心牽掛著二姐,嘴上敷衍的味道甚重 可王老漢那樣子確實也是很想找個人訴說,也不在意我爸的敷衍,徑直的說到:“就從昨天半夜開始,我一直聽見有個女人在唱戲,那聲音可寒磣人了,跟個鬼一樣,嚇死我了老陳,你們聽見沒?”
聽見王老漢如此說,我們一家人心里同時‘咯噔’了一下,我爸忙說到沒聽見,沒聽見....然后安慰了王老漢兩句就把我二姐背回了家回到家后,大姐已經做好早飯在等我們了,看她眼睛紅紅的,就知道大姐也是一夜沒睡后來,我才知道,昨天晚上我那一聲喊,是把大姐也吵醒了的,她原本也是要跟來的,是我爸叫住她,讓她在屋子里守著的,她也是擔心了一晚 看見我爸背著我二姐回來,我大姐非常擔心的問到:“爸,我二妹是咋了?”
我爸嘆息一聲,也不答話,我媽去把院子門關上了,半天才說了一句:“等下再說”
然后我媽吩咐我大姐弄來熱水,一起把二姐全身擦洗了一次,再由我爸把我二姐抱上床,給蓋上了厚厚的被子,那早飯就涼在了那兒,誰都沒有心思吃 最后,是我爸掐滅了手中的煙,沉重的說了一句:“我要去趟鄉場,是該找找姜師傅了”
我和我大姐聽得迷茫,都不禁問了一句:“姜師傅是哪個?”卻沒得到任何回答我爸當天早上就去了鄉場,手上提著煙酒,那是別人人情往來送我爸的,我爸是舍不得自己享用的,這下算是派上了用場74年,隨著時代的發展,鄉場上的鄉ZF辦公室也裝上了電話,我爸是知道,也就不用那么麻煩的跑鎮上了 我媽和我是跟著一起去的,我媽是為了給三個孩子請假,我二姐肯定是上不成學了,我大姐今天要留家里照顧二姐,至于我,我爸莫名其妙的說了句:“姜師傅也許最樂意聽見三娃兒的聲音”
我實在不知道姜師傅是誰,不明白他為啥會樂意聽見我的聲音,但是在這種時候,我是不會給我爸添亂的,就算心里悶著想,我也沒問什么 到了鄉場,我爸找了鄉場上的一個熟人陪著,也沒費多大的勁兒,送了些禮,就得到了使用電話的權力,從褲兜里摸出一張看起來已經很陳舊的紙,我爸遞給了辦公室幫忙的人,說到:“就麻煩同志幫我打一下這個電話”
那手搖式電話在我爸眼里看起來是那么的神秘,他根本就不知道咋用,別人能幫忙打一個,是再好不過的了 那人結過那張紙一看,頗有些震驚的問到:“看不出來你北京還有親戚啊?”
北京?我爸愣住了,他咋也想不到,姜老頭兒抄給他的電話號碼竟然是北京的那時候的老百姓哪兒能看懂電話號碼是哪里的?
姜老頭兒在我爸眼里越發的神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