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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 婚事

  長安坊。楊宅。

  這座兩進的小院子當初是紀綱送給楊章德的,但是現在,已經不符合楊章德的身份了。

  但是楊章德并沒有想過要搬家,依舊住在這里。

  只是苦了那些錦衣衛的下屬,每日他們來匯報工作,就只能在院子里等待。

  去年的時候,楊章德讓人在院子里搭建了一個帶頂的窩棚,直接占據了一大半的院子面積,才讓那些下屬免去了風雨之擾。

  勸他換一個大宅子的人很多,當上錦衣衛指揮使之后,身為這個暴力機關的主官,他完全有條件去住更大的房子。

  他的老丈人李景隆就不止一次提出愿意把原來的曹國公府的后花園跟西院“賣”給他,但是他不為所動,依舊甘之若飴地住在這里。

  而且在公務之外,他也少了許多尋花問柳,走馬章臺之事。近幾年一直細心研讀各種兵書,還向李景隆求教甚多。

  他很清楚,自己的職位已經升到了頂點。

  錦衣衛這個系統是大明官場的另類,原本屬于京衛,負責皇宮的守衛,但是在朱元璋的手里,變成了一個融情報,偵查,甚至是斷案的綜合機構。

  權力很大,但是他們上限很低。楊章德可以年紀輕輕地做到指揮使,但是他一輩子也就是個指揮使,不可能有上升的空間。

  在他之前的塞哈智就不說了,那是純屬于過渡的指揮使。塞哈智之前,紀綱能做到權傾朝野,但是最后免不了要背井離鄉。

  雖然他現在在東瀛當逍遙伯爺也很不錯,但是他能度過危機,靠的是殿下大度。

  有紀綱這個前車之鑒,楊章德當然自己應該做些做些什么。

  往文官那邊靠是不可能的,文官們也不會接受他這個專門針對他們的走狗,所以他就只能向武將這邊靠。

  像紀綱一樣,在戰場上立功,獲得封爵,也能給自己的子孫后代留下最寶貴的財富。

  他不怕朱瞻基會不用他,只怕自己不符合朱瞻基的要求,所以才會一直充實自己。

  錦衣衛在他的領導下,少了幾分陰邪,多了幾分堂堂正正。

  而且,如今錦衣衛的自我約束性也比較大,在朝中恨他的人雖然不少,但是無論誰提到他,都不能否認,他做事堂堂正正,將錦衣衛管的井井有條。

  李景隆雖然在建文帝的時候,對付朱棣兵敗如山倒,但是這個人的軍事能力還是有一些的。

  他雖然被譽為當世趙括,但哪怕就是趙括,在軍事理論方面的才華,也不遜色名將。

  何況,他還不僅僅會趙括的紙上談兵。洪武十九年襲爵曹國公后,他多次到湖廣、陜西、河南等地練軍,還曾負責與西番的茶馬互市貿易,后掌管左軍都督府,加太子太傅。

  一個能被朱元璋看重的人,又怎會只是個草包。當然,他上了戰場之后的決斷能力,的確是差的不行。

  他打仗不行,但是當個軍事老師,還是綽綽有余的,并且他對這個楊章德女婿也是指望頗多,自然傾囊相授。

  今天的楊宅,除了值守在門口的玄寂,也就只剩下了四個錦衣衛守在門口。

  楊章德今日回來之后就宣布閉門謝客,錦衣衛的人都知道,這是為了慶祝他的得意弟子二狗子從羽林衛學畢業。

  二狗子不僅在六月的畢業考核中名列第一,受到了太孫殿下的親自接見,授正六品昭信校尉。

  而且,進入海軍實習,他們一幫學員兵在老兵的監督下,獨自駕船抵達了東瀛北方的蝦夷島,完成了考核任務。

  才是剛滿十八歲的二狗子可是這幫學員兵的主官,這次順利完成了實際操作考核,他要是被授官職,最起碼也是正六品武官。

  誰都知道,羽林衛學的狀元,比武狀元更受重視,因為他們一個個不僅要考核武技,文韜武略更是重中之重。

  一個羽林衛學的狀元,各軍都會爭搶不休。

  雖然錦衣衛早就把二狗子當做自己人,但是在二狗子考上頭名之后,也都認為,將二狗子留在錦衣衛,有些不合適了。

  這樣的人才應該是以后開土拓疆的將領,封公封爵的勛貴,而不應該留在最高只有三品的錦衣衛。

  客房內,二狗子的弟弟三寶,妹妹妞妞,正逗著楊章德的三個孩子在玩。

  李晴兒這些年給他生了三個孩子,除了大寶已經七歲,還有一子一女。

  因為二狗子的原因,三寶和妞妞也受到了楊家的重視,妞妞跟著李晴兒帶孩子,實際上,是跟著李晴兒學認字,學管家,管賬。

  這個時代的女孩子,是沒有上學資格的,長輩要是不識字,她們也幾乎沒有識字的機會。

  而三寶因為二狗子的出色,去年也被楊章德送進了羽林衛學,反正對他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要是能學出來,將來又會多一臂助。

  楊章德對二狗子這個拖油瓶,一開始是很不滿意的,即便是教他習武,習字,也不過是因為朱瞻基的關系。

  但是隨著二狗子成器,他對這個弟子越來越滿意,現在甚至比對自己的親兒子大寶還要好。

  二狗子故作沉穩,卻又忍不住得意地說著他們這九百學員兵,用三艘老式戰艦,完成了對蝦夷島以及北方諸島的探尋和繪制任務。

  談到得意之處,忍不住眉飛色舞,露出了一絲屬于年輕人的朝氣。

  楊章德遲疑了一會,忍不住說道:“子風,雖然為師知道要想前程遠大,進海軍是最好的,但是這次,為師卻另有考慮。”

  二狗子楞了一下,看了看楊章德的臉色,正容道:“弟子的一切都是師父給的,自然愿意聽師父安排。哪怕就是讓我去守城門,弟子也別無二話。”

  楊章德搖了搖頭嘆道:“為師這幾年一直研讀各種文韜武略,唯望能走出另一條路來。如今殿下想要分封南洲,開發東洲,這是為師的一次好機會。

  南洲如今各家勛貴皆會派出精銳開發,朝廷各級官員,也都指望能分上一些功勞。

  而東洲那邊現在殿下卻一直不動聲色,為師身為指揮使,自然知道的比其他人多一點。

  殿下對東洲的重視,要遠超南洲,所以南洲會分封,東洲卻不會。

  可是東洲也要開發,更要將東洲千萬土著都納入我大明的子民,所以不分封,就要依靠官員管理。

  如今瀛洲侯朱真,還有大學士楊榮將會被派往東洲,另有內監負責監督。但是依為師看來,這里面還缺少一個直接監控機構,以及串聯文武之間的平衡機構。所以為師想跟殿下進言,前往東洲。

  但是你師娘體弱,大寶他們還小,我要是去了東洲,最少也要去三四年,怎能放心她們?”

  二狗子看了一眼用仰慕目光看著師父的師娘,又看了看幾個孩子,內心的失落登時一掃而空。他抱拳說道:“若殿下能允了師父前往東洲,徒兒定當留在應天府,替師父照顧好師娘他們。”

  楊章德開心笑了起來,對二狗子的表態還是非常滿意的。他話鋒一轉,以一副為老不尊的一起說道:“其實留你在京城,為師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你的婚事。你今年也十九了,可是因為高不成低不就,你這婚事一直沒有解決。留你在京城,也是為了送你一個好姻緣。”

  二狗子登時大羞,看著笑起來依舊那么美的師娘,心中在想,不知道是哪家的女郎?有沒有師娘這么好看?

  他們家是普通人家,雖然有楊章德這個師父,但是楊章德也改變不了他的家世。

  他現在前途遠大,普通百姓家的女郎,顯然是配不上他的。但是真正的大家小姐,也不一定能看上他的家世。

  這個時代,門當戶對的觀念,很少有人會突破,婚姻往往是家族之間的聯姻。

  等了半天,也不見二狗子相詢,楊章德忍不住暗罵他不開竅,卻又羨慕他的好運氣。“你就不想知道為師想要給你攀哪戶高門?”

  二狗子低頭道:“一切任憑師父做主。”

  雖然有心想要吊一下他的胃口,但是這件事事關重大,不僅感情上需要二狗子心甘情愿配合,也關系到后面一系列的安排。

  所以楊章德搖了搖頭嘆道:“你小子真是天降好運,殿下看上你了啊!連為師現在都嫉妒你了。”

  二狗子啊了一聲,還沒有會過來意思,但是李晴兒卻是玲瓏心思,稍一思索,就驚喜道:“難道是嘉興郡主?”

  看到楊章德點了點頭,李晴兒也忍不住為這個徒弟開心。二狗子這七年來被李晴兒看著長大,雖然是徒弟,但是李晴兒年紀也不大,都是當他弟弟一樣。

  現在聽到殿下竟然有心將嘉興郡主許配給他,這可是一步登天啊。笑道:“瞧這小子,高興地傻了吧!”

  二狗子的心還沒有轉過來,或者說不敢去猜真是這么好的事情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著師父,師娘的笑意,他忍不住回想起了去年在太子殿下葬禮上,看到的那個嬌弱身影。

  那以后,他們一幫學員還經常說笑,說到誰要是娶了公主,那可是一步登天,現在這個好運竟然落在了自己身上。

  大明與前朝不同,以往歷朝歷代的公主,都是尚駙馬。但是因為太祖出身低微,所以大明立朝以后,特意改了這個規矩。

  只有大明朝的公主,是真正的嫁出去,而且嫁出去之后,幾乎沒有了公主的特權。

  在后世,朱瞻基看過明朝的公主下嫁的趣聞,那個時候看是趣聞,但是現在關系到自己的親人,那就是難以接受的了。

  在朱瞻基之前,公主們大多是下嫁勛貴階層。像朱瞻基的姑姑們,妹妹們,嫁的都是勛貴。

  但是土木堡之后,勛貴階層幾乎被一掃而空,公主出嫁的規矩沒變,但是變成了只能下嫁平民。

  文官們美名其曰是不怕擔心外戚干政,實際上,就是他們已經控制住了皇室的,不會允許出現自己的對手階層。

  所以到了明代中后期,文官們自己不娶公主,并且制定娶了公主就不能從政的規矩,逼著公主們只能嫁給普通老百姓。

  于是,民間男子爭當駙馬爺,成為明代一道獨特的風景。由于皇室被文官們封鎖和民間脫離,皇家高高在上,如何了解駙馬爺,如何挑選駙馬爺,成了一個大難題。

  歷史上,不乏皇室被騙婚的新鮮事,而且大多數時候,皇家也只能自吞苦果。

  明弘治,民間有個大款叫袁相騙婚,依靠賄賂就差點娶了一個公主。

  嘉靖六年,皇室為永淳公主招選駙馬。通過太監、女官的極力推薦,皇室選定了一個叫陳釗的男子,可是這個陳釗是個妾生子。

  嘉靖皇帝大怒,推遲了婚期,又親自主持全國海選,想要臨時挑一個合心意的駙馬。

  經過千挑萬選,終于挑中了一個叫謝昭的男子。這次,嘉靖皇帝可不敢再輕信人言,非要親眼審查駙馬人選。

  誰知親眼一見,嘉靖皇帝狂怒不已,原來這個謝昭天生禿頂!奇丑無比,顯然,這個丑八怪不知他使了多少手段,才得以蒙混過關。

  長得丑不是什么大的過錯,而且婚期不等人,嘉靖皇帝只好自吞苦果,準許女兒永淳公主下嫁給謝昭。

  大婚那天,全國震動,如花似玉的永淳公主竟然許配給了一個禿頂的丑八怪。

  最離奇的是萬歷十年,萬歷皇帝的親妹妹永寧公主要選駙馬。一戶姓梁的富豪,兒子病入膏肓,卻想用公主來沖喜。

  他們賄賂了大馮保,結果就被選中了。婚禮當天,那個駙馬拜堂時候就流鼻血,公主卻被太監們送入洞房。

  那個姓梁的不能人道,結婚不到一個月就死了。而永寧公主就只能守寡,沒幾年也郁郁寡歡地去世了。

  朱瞻基雖然已經改變了大明的命運,如今絕不會出現土木堡之變了。但是,他也擔心,國家長治久安,以后武將勛貴們肯定會變得不會打仗,而文官的勢力注定會大盛。

  所以,他以后肯定會改變這方面的規矩。

  這次給羽林衛學畢業生授勛,看到當初的二狗子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他就想起了七年前,那個擋在弟弟妹妹身前的瘦弱身影。

  一個能對弟弟妹妹如此照顧的哥哥,品行是值得信賴的。

  嘉興是他胞妹,今年已經滿十四歲,要不是父王去年去世,早就該議親了。

  看到二狗子,他就有些動心了。他查看了二狗子在學校期間的歷年考核,有楊章德這個師父,他可以稱得上是文武雙全。

  而后等到二狗子在實習考核的時候,身為學員兵的主帥,行事章法有度,執法行事公允,有大將之風,就更滿意了。

  所以他就把這消息透露給了楊章德,生怕二狗子這一畢業就定親,這么好的一個妹夫跑了。

  他不看重權力,沒有人比他有權,也不看重金錢,誰也沒他有錢。

  他看重的只有人品和能力,而二狗子這兩方面都合他心意。

  如果說,二狗子一開始還有些不甘,但是聽到自己能娶公主,登時沒有一點不滿,反而對這個師父感恩戴德起來。

  那個嘉興公主去年葬禮上他見過,可是不比師娘差的小美人,還是大長公主的身份啊。

  他終于回過來神,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自己的師父。“師父,你不是拿徒兒開涮吧?”

  楊章德哈哈笑了起來,向皇宮的方向抱了抱拳才說道:“我又有幾個膽子,敢拿殿下的親妹子的開涮!你就等著過幾日就去皇宮當差吧!不過,這幾日好好休養幾日,出海一趟,曬成黑炭了,要是太子妃,嘉興郡主看不上你,那就空歡喜一場了。”

  第二日,二狗子的檔案就被錦衣衛從羽林衛學調了出來,當他下午,他就從一個一個羽林衛學的學員兵,變成了錦衣衛直屬衛所副千戶。

  雖然錦衣衛直屬衛所,管轄的就是應天府,能留在京城享福。錦衣衛的副千戶也是從五品,比他能被授予的六品官職還要高一級。

  但是,同期的學員卻沒有一個羨慕他的,現在的羽林衛學學員兵們,一個個都是心高氣傲,首選就是進海軍,其次是幼軍,然后才是神機營,或者其他軍衛。

  至于去錦衣衛當鷹犬,沒有幾個愿意的,除非是專門的衛所進修兵。

  現在,李子風這個羽林衛學的狀元,可是各軍衛都爭搶的對象,他卻選了錦衣衛這個最沒有前途的衙門,實在是遺憾。

  不過,許多知道李子風家世的,也不得不贊嘆他一聲:“不忘本。”

  錦衣衛直屬千戶所,負責京城包括周邊的案件偵緝,但是二狗子李子風進來之后,只是掛了一個名,就被安排到了另一個部門,也就是負責皇宮守衛的侍衛所。

  這是楊章德的私心,他可想這以后重用二狗子,特意把他的職官放在了外籍,而不是護衛營。

  錦衣衛首先是皇帝的侍衛親軍和儀仗隊,由將軍、校尉和力士組成。將軍初名“天武”,永樂時改稱“大漢將軍”,選取體貌雄偉、有勇力者充任殿廷衛士。

  校尉、力士揀選民間身體健康、沒有前科的男子充任。校尉掌管鹵簿、傘蓋,力士舉持金鼓、旗幟。

  他們是皇宮的第一層護衛,除了宮城的內殿,包括前殿在內,都是他們的守護場所。

  在朝會的時候,也是由錦衣衛負責維護秩序。錦衣衛將軍一百二十九人與千戶二人、百戶四人,分別守護在丹陛、御道、金水橋以及奉天門廣場的各個門前。此外還有錦衣衛校尉五百人,排列在午門內外,負責鳴鞭及執掌儀仗。

  而御駕出行的時候,他們也跟內侍組成儀仗隊,負責近處的拱衛和防護。

  二狗子雖然是外籍,具體職位卻是朱瞻基的親隨副千戶。這是個能時常跟在朱瞻基身邊,卻不用在皇宮值守的職位。

  而他在家休養了十幾天,一直沒有出門,直到皮膚白皙了一些,這才在楊章德的帶領下,親自到皇宮報道。

  而這一天,朱瞻基也“恰巧”在文華殿跟自己的母親太子妃閑敘。

  文華殿在地理位置上屬于前殿,不過后殿群也屬于內宮,所以一般的時候,錦衣衛也是不能進入的。

  不過這天朱瞻基在,加上錦衣衛指揮使親自帶著他來熟悉環境,介紹給內侍各衙門見面,認識,所以,朱瞻基召他們進來,也不算逾規。

  聽到錦衣衛指揮使拜見,坐在一邊的嘉興就想回避。張氏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年歲還小,沒那么多忌諱,就留在這里陪娘一會兒。”

  說完,她有些關切地望著殿門口進來的身材高大的兩人。

  楊章德今年已經三十好幾,身體魁梧無比。二狗子李子風雖然常年練武,不過還在發育期間,雖然身材高,但是瘦的多了。

  兩人進來,都是單膝跪拜,先向太子妃張氏行禮,后向朱瞻基行禮,兩人起身之后,還向張氏身后的嘉興行抱拳禮。

  嘉興起身,回了個仕女禮,就又坐回母親的身后,隱藏了自己的身子。

  不過她也看清了進來的兩人,楊章德她見過多次,自然知道是誰,而李子風則是第一次見,不敢細看,卻也看出來是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

  兩人拜見之后,說了李子風以后到朱瞻基身邊當差,然后楊章德就以要帶李子風去其他地方熟悉情況告辭。

  朱瞻基也沒有挽留,打發了他們離去,又讓其他人退下,才問張氏:“母親覺得如何?”

  張氏回頭望了望嘉興問道:“嘉興,你對這李子風印象如何?”

  嘉興聽到母親發問,楞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過來,登時臉色羞紅,低頭不語。

  張氏心里有數,這不反對就是答應了。如今大多數時候,男女都是盲婚啞嫁,今日先讓兩個人見上一面,也是因為張氏心疼女兒。

  嘉興不說話,張氏又說道:“他既然也是瞻基看著長大的,人品能力都信得過,嘉興也愿意,那就先定下來。不過嘉興要到明年這個時候才出孝,在此之前不要泄露了風聲,省得讓別人閑話我皇家女兒嫁不出去了。”

  朱瞻基點了點頭道:“孩兒已經吩咐過了,這李子風,連他父母還沒有說。”

  “正該這樣。…不過他這身份還有些低了,反正還有一年多,你也找個機會讓他立功,到時候,最起碼有個更高的身份,才好娶我的嘉興。”

  這一下,嘉興聽不下去了,站起身來,向張氏,朱瞻基飛快行禮:“母妃,儲君哥哥,我…我先回永壽宮了…”

  朱瞻基和張氏看著她有些慌張地跑了出去,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很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觸。

  (出差歸來,幸虧沒有誤了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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