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萬物塵埃
“我給此術取名為《萬物塵埃》。”非于說。
“好霸氣的名字。”
非于微微一笑：“名稱是取得過大了些…”他說著，隨手拿起了半片貝殼，托在手心，只凝神看了一眼，貝殼便在他掌心化為了白色的粉末。
這下，風倚鸞和小尾巴，甚至連同歲徨爺爺，全都驚訝不已。
“這是通過精神之力？”小尾巴問。
“我活了這么久，也從未見過有誰能將精神力練到如此程度的！竟能以精神力將此貝殼化為粉末！”歲徨驚嘆道。
非于輕翻手掌，隨貝殼粉末飄散在水中，緩緩地沉到水底，才說：“只不過偶然有幸悟得此道而已。”
風倚鸞這時才說：“以前輩這樣的功力，豈不是看誰一眼，誰就會變成渣渣么？”
非于笑道：“并非如此，此術只有練到最高境界才能將無生命之物化為塵土，對于活著的、有生命的生靈，不知為何卻沒有這般威力。”
“若能化石為沙，那也很厲害了。”風倚鸞說。
“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不足掛齒，我之所以要展示出來，只是想解釋此術取名的原因，并非炫耀賣弄。”非于一邊說著，一邊將視線落到了風倚鸞身上，雙眼直視著風倚鸞，又說：“而這《萬物塵埃》的關鍵并不在化物為塵，萬物塵埃乃是磨煉精神力的功法。”
就在瞬息之間，風倚鸞忽然感覺到頭皮發麻，心神不寧，腦中劇痛，完全無法思考。
再下一息，她痛苦到幾乎發狂，手腳已經不聽使喚，整個身子都直挺挺地飄在水中，眼淚橫流。好在此時她是在水中，淚水立即溶進海水中，都是苦咸的滋味。
“痛、好痛，前輩快停下！”
非于這才輕輕抬手，一道水波繞到了風倚鸞身周，她立即恢復正常，站回原地，甚至感到神清氣爽，方才的所有痛苦更是一掃而空。
小尾巴說：“前輩這是何苦呢，傳功就傳功嘛，何必折磨鸞兒小姑娘呢？”小尾巴若把風倚鸞稱為小姑娘也沒有錯，他在龜族內雖然還只是個孩子，但實際年齡至少已經有五百多歲了。
風倚鸞定了定神，對小尾巴說：“沒關系的，我想非于前輩一定自有用意吧。”她又問非于：“對了前輩，您剛才用了幾成之功呢？”
非于直言道：“不足兩成。”
風倚鸞點點頭，心中回憶著上次圣帝對她施展的精神威壓，想比較非于和圣帝誰的精神力更強。
圣帝大約更強幾分吧，或者他們兩位不相上下？
只要自己修習了非于前輩所創的《萬物塵埃》，那么終有一天，自己也能變得和他們一樣強大么？
她對著非于深施一禮：“請前輩教我這套能錘煉精神力的功法吧。”
非于卻說：“鸞兒你猜得沒錯，我之所以要先讓你感受幾分痛苦，是因為若要修成這《萬物塵埃》，就得承受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煎熬，其過程并不輕松，或者可以說艱難無比，你有意志力能徹底承受下來否？”
風倚鸞說：“但若修成之后，精神力就能變得十分強大，所以無論這過程中要承受多少煎熬，我都會咬牙堅持下來的！”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的光芒。
“好。”非于伸出一指，點向風倚鸞的額頭。
她只覺得一陣撲面而來的眩暈，眼前白光閃過，仿佛置身到了無比湍急的大海漩渦之中，天地都旋轉成了稀粥一樣的星海，須臾之后又如置身于虛無縹緲的高天之上，一任大風狂吹，將她卷進漫天黃塵的龍卷風之中，拋上九霄、又拋落下萬丈沉淵，難受，難受到無法再用任何言語形容。
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傳功過程啊，如此難過且眩暈的感受，大概足以空前絕后了吧…
大約過了三十息的工夫，風倚鸞再也承受不住這種上天落地般的眩暈感，雙眼緊閉，徹底暈了過去。
再一次，直挺挺地飄在了水中…
小尾巴說：“呀，前輩，你又把小姑娘折騰得躺尸了。”
非于不說話，手指繼續點在風倚鸞的額頭，要把此功法完整傳給風倚鸞才肯罷休。
風倚鸞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水草織就的軟榻上，歲徨、非于、小尾巴、鴻雁、還有白又黑，全都或趴或坐在她的右側，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我暈了多久？”
小尾巴說：“不算太久，也就吐了一千多個水泡泡吧。”水族當然不以燃香來算時間，他們等著風倚鸞醒來的時候，小尾巴覺得無聊，就一直在很有節奏的吐泡泡。
風倚鸞“…好像是不算太久哦。”
她坐起身，晃晃腦袋，知道頭腦中已經多出了一套完整的精神力功法，正是《萬物塵埃》。
想起方才的體驗，真是一言難盡啊，話說，水族為什么都如此喜歡和漩渦折騰在一起呢？自己至今都真的無法適應這些漩渦和渦流啊！難道說人類和水族在身體構造和承受能力上有所不同？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能讓非于前輩都痛苦不堪的修煉過程，到了自己這里，會不會更加痛苦不堪？
若真的如此，修不成此功怎么辦？再見到非于前輩時，會不會被他笑話？如果強行修習，會不會每次都把自己轉暈過去？
風倚鸞坐在水草軟榻上，內心無比惆悵。
非于輕輕抬起右手，風倚鸞立即條件反射般地向后躲去，差點又躺倒。非于一愣：“鸞兒怕我？”
“不是…前輩，那個…水族是不是都不怕頭暈？”
非于又愣了片刻，才說：“哦，一開始…大約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也會暈，但是多暈幾次就習慣了，到后來就完全能夠適應。否則，大海之中盡多急流，若無法克服、若無法在逆流之中辯清方向并奮力游出的話，豈不是一生都只能暈頭暈腦的隨水沉浮了？”
“前輩的話好有道理！”
非于把手輕輕搭上風倚鸞的額頭，探查她對《萬物塵埃》功法的接受情況，一邊說：“呃，再告訴鸞兒一件好笑的事情吧，關于巨鯨山海的，哈哈哈，想當年，我第一次帶他飛上九天時，他十分不適應，在云端之上嚇尿了，以至于很大一片海域中都下了一場怪雨…”
非于說這件往事，大概是為了安慰風倚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