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黑的畫面,搖晃不定的空間說明當時的鄧老二應該是在一輛車里。不知怎的,我能感覺到這些畫面既不連貫,而且還前后顛倒。
接著就見鄧老二出現在一條沒有路燈的鄉村公路上,他應該是在路邊打車,可最后停下來的卻一輛灰色的五菱宏光。
因為當時天色已經很黑了,所以鄧老二并沒有看到那輛五菱宏光的車牌照。可他如果是個稍有一點社會經驗的人,就不可能在這個時間段上一輛陌生的車輛,可是鄧老二卻想都不想就直接上了車。
當時車上連同司機一共是兩個男人,可因為光線的問題,鄧老二只能看到司機的相貌。不過聽聲音,坐在后面的男人應該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上車后鄧老二就開始和對方攀談起來,他主要是想打聽這附近有沒有什么準備出兌的小工廠。可就在這一來二去的交談中,鄧老二就把自己身上帶有現金的事情說了出去。
對方出手的很突然,應該是用一根不算太細的繩子將他勒死的,就在他人生最后的記憶中,他聞到了車里一直都有一股非常難聞的味道,就像是農貿市場里賣肉區的豬腥味兒。
從鄧老二的房間走出來后,我給黎叔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找機會和鄧總一個人單獨談一談。因為如果現在貿然把鄧老二的死訊告訴鄧老爺子,估計他直接就得撅過去。
鄧總看我們一個個臉色陰沉,黎叔又暗示他先把老爺子送走,估計他心里也明白,我們可能是發現了什么關于他弟弟的一些事情了。
之后鄧總是好說歹說才把老爺子給勸走了,然后帶著我們幾個去了宅子里的書房當中。
“黎大師,現在這里也沒有別人,你有什么話不妨直說吧!”鄧總說道。
黎叔點了點頭,沉聲的說,“剛才我侄兒在去你弟弟的房間里查看時發現,他…已經不在了。”
“什么?!”鄧總聽了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
黎叔見了忙拍拍他的肩膀將他安撫下來說,“這事你先別急,畢竟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如果你不想讓鄧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我們會幫你保密的。”
鄧總聽后低頭沉思了片刻,才抬起頭幽幽的說,“過了這么多年,還能找到他嗎?”
黎叔聽了就看向了我說,“我這個侄兒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如果你真想要找到你弟弟,那就要看我侄兒能不能在他的記憶中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了!”
沒辦法,最后我也只好將那些零碎的片段向他們描述了一遍,當我說到鄧老二當時身上穿的衣服和手中提的皮包時,鄧總就非常驚訝的說,“那就是我弟弟失蹤時穿著。”
這樣看來,事情應該就發生在他入往綏來賓館的第三天,也就是他和那個馮四寶約好去看廠的當天!
只是現在誰也不知道當時他是為什么會突然爽約,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那條漆黑的鄉間公路上。
當鄧總在我們這里確定了弟弟的死訊后,就拜托我們代他再去一次那個叫綏來的小縣城,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幫他找到那個客死異鄉的弟弟。
而且鄧總還一再強調費用方面我們不用擔心,只要找到尸體,錢不是問題!這到是他見到我們之后說的最有用的一句話了!
“既然鄧總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們爺仨就代你跑一趟吧!”黎叔眉開眼笑的說道。
轉天早上,我們就開著鄧總的牧馬人去了離這里200多公里的綏來縣。這個綏來縣是一個典型的北方小縣城,人口不多,縣城也不算大,開著車在四條主街上隨便跑一跑,用不上10分鐘就能跑出縣城了。
不過讓我們深感意外的是,9年前的綏來賓館竟然還在營業,只是門面外的裝修早就不知道換了幾回了。
我們三人到了地方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個縣城太小了,條件好一點的賓館就這一家!
誰知當我們三人進去一問才知道,這幾天也不知道是省里來了一個什么調查組,現在正好住在賓館里,這就讓平時幾乎沒什么人入住的賓館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還好,我們去的時候正好還有一間多人房,里面是三張單人床,如果再來晚一些,只怕今天晚上我們就要睡車里了。雖說這牧馬人的空間寬敞,可那也不能和賓館的高床軟枕相比不是?
之后賓館的服務員就帶著我們三個去了房間,其間我就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那個小服務員攀談著,“哎?這個調查組是來查什么的啊?是不是這里發生什么大事了?”
服務員聽了聳聳肩說,“他們都住進來快半個月了,鬼知道是在調查什么啊?不過這幾天看他們出來進去的似乎都是公安上的人!”
我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向她打聽道,“你們這里有沒有工作10年以上的老職工啊?”
服務員聽了呵呵一笑說,“有啊!三樓客房部的劉姐,現在管人事的楊姐,還有就是我們現在的孫經理,那都是在這里工作了10年以上的老人了!”
“你們孫經理今天上班了嗎?我們找他有上點事…”我有些興奮的說道。
服務員聽了先是一愣,然后抬手看了一眼時間說,“孫經理上午有事走了,不過下午2點之后應該會來上班,到時候你們在再找他吧!”
等服務員走了之后,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房間,這里面的裝修雖然簡單,可是墻面很白,顯然是近一兩年才新裝的,這里雖然談不上多高檔,可也貴在干凈整潔。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們三個商量著這事兒該怎么查下去,畢竟我在鄧老二的殘魂里得到的線索非常有限,這應該是我這幾年尋尸的案子中,最難找的一個了。
以我的經驗來看,之所以鄧老二殘魂里的片段又少又缺乏連貫性,那極有可能是因為尸體已經相當殘缺了,甚至有可能已經成為一堆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