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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彪人馬約千人之眾,但都止步門前圍而不進。
過一會兒,屋外蹄響,有一黑甲將軍勒馬門前。那將軍持鞭下馬,手搭腰劍,跨門進來。他氣勢好重,堵在門口,把光線也擋沒了。
昏暗中,大堂喝酒的官兵聳起讓座,退避一旁。
謝宮寶一眾也屏住呼吸,冷冷的瞅著大門。
那將軍一言不發,端坐門口桌邊,只見他須眉連鬢,眼呈三角,目運神光,可不正是喬慕白。他掃了一眼在座,然后嘴角抹起一絲詭笑,喊:“梅掌柜,聽說你店里來了不少稀客,本帥特意趕來一逢,有好酒好肉只管呈上,本帥今天要宴請賓客。”
“宴客?騙鬼喲,你瞅瞅你都帶了多少人來,想拆我鋪子也用不著這么多人。”梅掌柜氣沖沖走去門邊,指著門外士兵發了一通牢騷。接著,跳上柜臺,就柜臺上轉了幾圈霓裳舞步,穩穩坐好撥弄算盤:“今天的生意全讓你敗壞了,這賬面連伙計的工錢都快付不起了,拆吧拆吧,早拆早解脫。”
“你的損失我賠,看看這銀兩夠是不夠?”
喬慕白哈哈大笑,問人要來一袋銀兩拋去。
梅掌柜接住掂了掂重量,隨后把銀袋子塞進胸口,凌空翻落下地,笑道:“這還差不多,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后廚還有烤乳豬和烤全羊,我這就給你取去。”話罷,從側門閃出去了后廚。
謝宮寶見她離開,不由暗暗稱奇。
梅掌柜的撒潑可謂賺足了他的眼球。
謝宮寶想不通,一個女子在友桑地界開店何以如此張揚?按理說,當著喬慕白的面,梅掌柜理應極力巴結才對,怎么就敢借題發揮,蓄意敲詐,這實在有違常理。要知道喬慕白手握重兵,操著生殺大權,誰敢在他面前撒潑。
有此疑惑,他安耐不住,湊到姚總管耳邊問:
“這個梅掌柜如此張狂,究竟是什么人?”
姚總管回他:“她,應該是幡尸教徒。”
謝宮寶聞聽如雷,腦袋轟鳴作響:
“幡尸教徒?這怎么可能。”
柳三娘白了他一眼:“這有什么不可能的,除了幡尸教徒,誰還能迷惑你。”
姚總管接著話頭也道:“嗯,小姐這話說的對。我南疆二族鍛煉的極品晶魄向來自用,從不外售,她納蘭圖霸垂涎我族極品晶魄,設個據點強買強賣早就不是新鮮事了。嚴格來說,這家野店只能算是馱運晶魄的驛站,真正的據點是無霜城里面的聽雨軒。哎,說這么多干嘛,仙根斷了,惹人敲詐,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謝宮寶聽著一愣一愣,完全迷糊了。
先前局勢復雜,卻有跡可循,容易謀劃。
時下幡尸教卷入,不知會不會生出變故?
這時,梅掌柜去而復還,令伙計端來酒肉。
喬慕白起身,引手在座,跟梅掌柜道:“今天這里所有住客都是本帥要宴請的賓客,我留下一壇酒足矣,其余的都給客人享用吧。”說完,自己動手接過伙計手里的酒壇子,然后斟上一碗。待梅掌柜把酒肉上齊,他又向柳三娘拱手:“三娘一向可好?”
被認出來了,柳三娘索性摘去斗笠。
然后冷哼一聲,擠眉仇目直瞪過去。
喬慕白不跟她瞪眼,笑道:“你一定怪我妄自尊大,目中無人吧?本帥不知道三娘屈駕,適才見著大吃一驚,本想躬身問好,又怕失了禮數,故等到酒肉上齊才敢攀談。”
柳三娘翹嘴冷笑,自言自語著道:
“今天出門沒看黃歷,見鬼了。”
不等她說完,姚總管干咳兩聲,把話截來:“喬統領,我家小姐是刀子口豆腐心,你別往心里去。”
喬慕白晃了晃手,依舊一副笑臉:“豈敢,三娘出身侯門,身份何等尊貴,只要她肯跟我說話,即便是罵我,我也高興;更何況人人都說侯府小姐豪氣干云,不遜須眉,我就欣賞她這一點。三娘,記得上回王宮宴會你潑了我一臉酒,可是讓我大出洋相,不過我不怪你,反而心里開心,念念不忘,總想著哪天再跟你同桌同飲,沒想到今天倒是遂了心愿。”
柳三娘聽著這話,心里就來氣,恨道:
“怎么,你還想對我動手動腳不成!”
喬慕白哈哈笑道:“三娘是絕色佳人,也是女中豪杰,試問哪個敢對你動手動腳,上回我是喝醉絆了一跤,搭你肩膀,實屬無心。再說,我喬慕白雖非君子,卻也懂得羞恥,我對你只有傾慕之情,絕無非分…。”
“夠了!別再說了!”
柳三娘聽著臉上一紅,喝斷他話。
給敵人傾慕,聽來都覺是種諷刺。
實際上她喝斷喬慕白的話,除了氣急生怒之外,更多的是羞澀,當喬慕白說到“試問哪個敢對你動手動腳”之時,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謝宮寶對她的大膽妄為之舉,由是臉上滾燙,怒喝之后又忍不住往謝宮寶小腿上踹了一腳。
謝宮寶道:“是他傾慕你,你踹我做什么!”
話畢,要跟姚總管換位置,像躲鬼似的躲她。
柳三娘大怒,一把將他拽回:“我沒嫌你一身汗臭,你倒嫌我了!”
謝宮寶又好氣又好笑:“我哪敢嫌你,我是怕你,行了吧姑奶奶。”
值此對峙之際,敵我雙方言猶未盡,她倆就斗上嘴了。
喬慕白被冷落在旁,且還看見柳三娘跟謝宮寶拉拉扯扯,頓覺屈辱。他咬牙盯著謝宮寶,強忍著不發作,但臉上卻浮起一層殺氣。而后干咳一聲,打斷她們看似打情罵俏的拉扯,招來隨從士兵,說道:“本帥剛才說了,今天這里的所有住客都是我要宴請的賓客,你去敲門,把其他賓客請來共飲。”
那士兵應諾一聲,上樓去了。
“你們想干什么!”
柳三娘情急之下,腳下借力一跳翻上二樓。
隨后搶步閃到樓梯口,把那士兵踹下樓梯。
謝宮寶想攔卻沒攔住,心罵:“愚蠢!這一攔,豈不惹人懷疑!”
果然,喬慕白倏地站起,疑目瞪望看著柳三娘:“三娘這是干嘛?本帥知會住客下來喝酒,你為何阻攔?莫非這店里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又或者其他什么?”
柳三娘眼珠子左右梭閃,暗呼糟糕。
“胡說八道什么!你帶這么多兵過來,不就是沖我,你跟我用不著來虛的,是打是殺我奉陪就是,你只別禍害其他住客,我柳三娘可干不出禍及他人的事。”她意識到自己莽撞了,于是把弓在手,蠻狠的吐著說辭,企圖補露補過,混淆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