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我要的東西,從來都由我自取,不需別人施舍!”
劍,我要,你,我也要!
可若非要放下一個,我寧肯棄劍!
江山秀眼中閃過一抹明悟,周(身shēn)突然爆發一股凜冽氣息,那氣息匯聚在她(身shēn)后,竟隱隱形成劍的雛形。
“這是劍魂?!”陳敬值噌的從椅子上彈起。
他(身shēn)后劍修學府的大夫子朗正陽一個箭步沖到高臺之前,震驚的望著江山秀,“她做了什么,怎么會突然磨礪出劍魂,這不是結丹期才能做到的事(情qíng)嗎?”
江山秀背后的劍影唯有結丹期修士才能看到,它出現得極快又消失得極快,幾乎讓人以為那是幻覺。
江山秀揚手丟棄她曾經拼上(性性)命也不肯拋棄的劍,雙眼閉起,唇角緩緩綻放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她腳尖一點,整個人朝后飄去。
郎夫子常說,(身shēn)為劍修,要有一顆比劍更冰冷的心,要棄(情qíng)絕(愛ài)方能戰無不勝,變得強大。
可是此刻這是怎么了,她覺得拋開那柄劍之后,(身shēn)體里那股滿足的暖意讓她覺得心臟跳動得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有力,好似有什么更強大的東西正在她心中扎根,帶給她無窮無盡的力量。
“阿秀——”宮夜游失聲大喊,沖向江山秀,阿秀竟然也打著認輸的主意嗎?
圍觀眾人和高臺上的眾夫子滿目震驚,看著江山秀躍出場外。
這番變故,令人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唯有花九露出‘果然被喵猜中’的表(情qíng),甩著尾巴壞笑。
江山秀腰上一緊,感覺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令她貪戀。
她一睜眼,就看到宮夜游那張擔憂的臉。
江山秀眼眶泛紅,囊著鼻子問:“呆子,為什么不要我?我都追著你來了鴻蒙仙城,你為什么不抓緊我?”
宮夜游整顆心揪起來,抱著江山秀落地,他以為江山秀會恨他,不想再看到他,所以一直不敢去見她,原來,都是他想多了。
“阿秀,對不起…”
江山秀環住宮夜游的脖頸,將頭埋在他(胸胸)口緊緊擁住他,低聲道:“我不怪你…”你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我怎么能繼續責怪你?
宮夜游渾(身shēn)一顫整個僵住,抱著江山秀不知所措,像個木樁子一樣抱著江山秀,呆在那里慢慢傻笑起來。
眾人沉寂了片刻之后,場外管事第一個開口問道:“這…怎么算?兩個人算是同時出場,同時落地,誰贏誰輸?還是平局?還是成績作廢重比?”
岳生海拍案而起,“這是失誤,自然要作廢重比!”
他絕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最為看重的江山秀居然會主動棄權,這個宮夜游究竟是何許人也?
陳敬值樂了,眼中難掩對江山秀的贊賞。
昆吾劍修從入門時,就是兩人一組,無論平(日rì)里修煉還是出任務全都在一起,為的就是完成心境試練。
棄(情qíng)絕(愛ài)之劍固然無所顧忌,但是當一個劍修能夠為了伙伴為了(愛ài)人而拿起劍力戰的時候,才是他真正所向披靡的時候。
棄劍,得魂!
當江山秀為了(愛ài)人重新拿起劍的時候,她才是真正擁有劍魂的劍修。
“阿彌陀佛,在貧僧看來,這兩位小友都是自愿放棄比試,即便是重比一次,恐怕仍舊是這個結果。”金剛焰雙手合十道。
朗正陽跳下高臺,怒氣沖沖的走向兩人,他倒要問問這個他最得意的學生究竟是被灌了什么藥,居然做出這等有辱劍道之事。
“阿秀,要不你先下來。”宮夜游晃了晃江山秀,雙頰一片緋紅,“別人都看著呢。”
江山秀抬起頭,眼中劃過一抹不舍,從宮夜游懷里跳下來。
剛剛和好的兩個人尷尬的站著,一個摸鼻子,一個扯袖子,手都不知道該放哪里,更加不敢對視。
“江山秀,你為何要主動認輸?不戰而退是劍修的恥辱,我平(日rì)是怎么教你的,你說!”朗正陽沖到江山秀面前怒吼道。
宮夜游本能的上前一步護在江山秀(身shēn)前,躬(身shēn)道歉道:“郎夫子,錯都在我,請你不要責怪阿秀,本場就算我輸好了。”
“呆子,你讓開。”
江山秀一把將宮夜游扯到(身shēn)后,她目光坦((蕩蕩)蕩),迎著朗正陽的怒火道:“夫子,我并不覺得我此刻的認輸是恥辱,相反,我覺得如果我贏了這一場,那才是我的恥辱。”
“你!”
朗正陽怒火中燒,揚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江山秀臉上。
“阿秀!”宮夜游驚駭大喊,眼中驟然冒出一股濃烈殺意,揮拳就朝朗正陽砸去。
江山秀死死抓住宮夜游的手不放,被打得偏過去的頭一點點正過來,“呆子,這是我自己的事(情qíng),請你交給我自己處理。”
宮夜游心疼的看著江山秀腫起的臉,氣得(胸胸)口劇烈起伏,但他還是尊重江山秀的意思,默默的站在他(身shēn)側,雙拳緊握,憎恨的瞪著朗正陽。
江山秀抹掉嘴角血跡,淡聲問道:“不知夫子可還記得,您給我上的第一課。您說(身shēn)為劍修,就當有不畏強敵,死戰到底的決心,您說劍修要心懷坦((蕩蕩)蕩),對得起手中之劍,更要對得起心中正氣!您說您一生所愿,就是手執一柄劍,誅盡天下不公不平之事。”
朗正陽冷哼,“虧你還記得!”
“學生當然記得!”江山秀聲音驟然拔高,“那么敢問夫子,司院長以宗門薦書要挾,((逼逼)逼)我們上場,((逼逼)逼)我們不擇手段的贏,可是不公不平?可對得起夫子您心中的正氣?”
江山秀話音一落,漫場皆驚,一道道質詢的目光全都(射射)向高臺上端坐的岳生海。
“江山秀,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蔑本司!”岳生海震怒道。
江山秀坦坦((蕩蕩)蕩)((蕩蕩)蕩)的轉(身shēn)面對岳生海,揚聲道:“司院長,此事仙院中所有的學子都心知肚明。您用威脅的手段讓我跟人比斗,宮夜游他不忍我錯失去昆吾的機會便要主動棄權,我不愿接受這樣的施舍,更加不愿臣服于您的威脅。”
“所以我能做的,對得起我心中正氣的選擇,只有棄權!我手中的劍,是用來護持我至親至(愛ài)的,不是用來給您獲取虛榮地位的!”
“江山秀,你放肆!你如此違反院規,就不怕本司開除你的學籍嗎?”
江山秀轉頭看了眼宮夜游,宮夜游已經猜出她要干什么,她從來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性)子,宮夜游不住搖頭,想要阻止她。
江山秀一笑,眼中閃動著釋然之光,對岳生海道:“司院長想要開除我,盡管開除好了,即便您不開除,我也要自行離開仙院,這里已經不是我心中所向往的那個仙院了。昆吾劍宗的招新試練我會自行去拼,千難萬險我也不會放棄,我江山秀,不需要你們任何人的推舉和保送!”
話音一落,江山秀意有所指的看向陳敬值,讓陳敬值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