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談話間,云出岫那邊漸分出了高下。
優勢,三人出優勢了。
或許是看到了這樣即將到來的優勢,所以方有容兩人很淡定,根本沒有出手,哪怕對方主動挑釁,結果,顯然會讓對方越發丟臉。
如果不想丟臉呢,也只能再出人!
大梁太子往身后一看,好幾個精英都面露尷尬,那啥,他們還真不是對手。
無闕畢竟是無闕,5其三不是開玩笑的,怎么可能是他們隨隨便便就能對付的,剛剛出去三人已經是他們這里最強的了。
若是要對付他們,整個三國混合域的高手,老輩的還好說,年輕一輩的真不多。
也就兩個人有把握。
其中一個就是 “何烏流。”莊似林低聲一句,眾人目光直直看向岸上。
岸邊那里,簡少修等一伙人身后慢慢走出了一個黑衣襤褸的男子,看起來跟街上逃犯的,但那氣度委實不像——陰鷙,森冷。
倒像是討債的。
一步十影,第九影踏上了那停一亭的亭蓋,再一點,身影如流光飛梭,瞬息逼近云出岫三人。
并不迅猛,但很虛幻。
因為,無法用洞察靈識鎖定。
“無法鎖定的身法,是大梁落楓山的《落楓無影》吧。”
“此身法在七王國內論身法排名前五,難修,艱澀,需領悟身法奧義,所以難以鎖定,也就無可躲避。”
云出岫三人知道他來了,但無法鎖定對方,在無法鎖定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受到了詛咒。
有一種遲鈍感。
不管是軀體,還是靈力,都遲鈍了,難以控制,難以催發,仿佛在那一瞬間被夢魘住。
完了。
三人大駭,不明白自己怎么跟對方差距這么大。
這種非攻性的特殊術法跟能力,讓他們無可招架,結果也只有當何烏流如同化流的鬼影接近,當他指尖一并,祭出一枚纖細的半臂長銀針,當那銀針吞吐著微妙卻又滲人的碧綠法則光輝,當那光輝畢竟三人的元嬰丹田 他要毀三人元嬰丹田!
這能忍?
第五刀翎拔刀了。
一刀出。
刀鋒如山峰,一山望斷。
霸氣對纖銳。
秦魚瞳孔微微一閃,鎖定這刀氣跟針芒,目光一掃,捕捉那何烏流的靈力氣息走向。
空氣跌宕,但因忘川之壁的吸靈之咒,這強悍的攻擊被吸卷而去,轉眼就入了山壁,消弭無形。
但云出岫三人脫險了,艱難御劍懸空,一邊得抵御前方吸靈力。
第五刀翎單手握刀,還在船頭,對眾人拋下一句。
“他,我來,你們管自己去,想留便留。”
樸實無華中透著霸氣。
說完就走了,迎戰何烏流。
解疏泠等人都在揣測第五刀翎跟何烏流會如何分出上下。
雖然對自家大師兄充滿信心,但這個何烏流看起來也很可怕,那手段十分詭譎難測。
“沒有上下的。”秦魚道。
為何?眾弟子驚訝。
秦魚倚著欄桿,淡淡一笑:“人太多沒關系,但太多人里面有別人。”
所謂的別人不是簡少修這些頗有名聲的天才,而是可以比肩何烏流跟第五刀翎的天才。
是誰呢?
秦魚目光飄過左前方那艘飛舟上。
嬌嬌留意到那是碎羽山脈的飛舟。
“魚魚,你覺得碎羽山脈那邊有高手嗎?那可不太好,就算他們認不出你,對無闕肯定是有敵意的。”
“是那個南宮之筠的未婚夫?”
秦魚:“不,我看的可不是那艘,而是它邊上那艘不過,碎羽山脈那破船上,倒也有人。”
她不再說話,因為方有容打算上去了,她要護送其他人去。
贏若若等人有些驚訝,他們嗎?可是他們可以嗎?
剛剛聽云師姐說起,似乎他們這樣的修為跟實力,很難靠近那忘川之壁吧。
“不去,怎么知道你們確實不可以呢。”
“看看自己的上限在哪,是好事。”
秦魚抬手拍拍贏若若的腦袋,第一個走出去。
“走吧。”
秦魚很特殊,既屬于無闕真傳弟子的上層,又能融入下層。
因為她的修行歲月很短,亦跟小輩們交好,且自帶姐姐的體貼,所以她出去了,其他人都下意識跟上了。
飛舟之上,碎羽山脈這邊有一老者,乃是山脈副山主,亦是化神期高手,他冷眼瞧著半空第五刀翎跟何烏流的比斗,對身邊兩人道,“你們怎么看?”
月錦懷墑內斂沉穩,頗有謙遜,看了邊上那人一下,道:“在下修為淺薄,看不出什么,只覺得這兩人都十分厲害,但估計都躲不過周兄的法眼吧。”
周盡霜雙手負背,對月錦懷墑不是很在意,但后者謙遜尊重,他也不會給冷臉,便平靜道:“那第五刀翎雖不錯,但剛猛過余,抓不住何烏流的身法,最終也只是卸力不足,損耗過度而已。”
副山主面露深意,“這無闕素來不簡單,這第五刀翎也不簡單,但到了你們這個天才層次,大家都不簡單,其實最后也都簡單了。”
他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大秦境內,無闕厲害,第五刀翎也厲害,可出來了,也就那樣了。
不必高看。
顯然是認同了周盡霜的話。
月錦懷墑似贊同,但狀似無意提及,“無闕還有個方有容,那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人物,但讓我驚嘆的還是那位孤道峰的真傳,青丘,不知諸位可聽說過花鳶國的林梭被此女一劍擊潰的事兒?”
碎羽副山主微微皺眉,今既然圖謀無闕,自然做過詳細的調查,他們碎羽山脈不至于坐井觀天,對無闕五大峰主有過細密偵查,對底下真傳自然也是,尤其是方有容兩人。
“此女,我自然是知曉的,但天才的優勢只在天賦,缺點卻在時間。”
他意有所指,又不動聲色轉移話頭,到秦魚身上。
“至于這個青丘,19年修行而已,能敗林梭,的確可怕,若是給她時間,未來比肩方有容兩人不在話下。”
所以啊,絕對不能給她時間。
月錦懷墑聽懂了,周盡霜自然也聽懂了。
不過這些話,三人是設下了隔音屏障才說的。
畢竟在場太多修士,各個都有通風耳 然而,哪怕有隔音屏障,他們邊側其中一飛舟之中。
一個白發老者也垂了眉眼,站在一個雪白錦衣的青年身后,這青年看起來分外年輕,白玉冠,凝脂玉扣,清華紅魚佩,裝飾不簡單,人也不簡單。
華美,極致的華美。
卻在低眉淺眸之中獨見幾分素凈純雅。
頗羸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