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無情時代
面對陳賦書身上獨有的野性和飛揚不能抑制的青春沖動，向來自負的小野哥不得不承認，自己幾乎拿她沒什么好辦法了。所以，在安意如的建議下，最近經常跟玄囂溝通。只要拿住了這小子，她陳賦書能力提升的再快野心再大也翻不過天去。</p
玄囂是一個對生活環境很挑剔的家伙，也可以說是一個極端的環保主義者。他最大的喜好就是用他所知的關于地球環境演變的知識來給李主任洗腦。</p
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人類的新時代正加速摧毀這顆星球的地表文明的進程。不是因為日益增加的資源消耗，而是因為人類所謂的進步和進化正讓人類的能力無限接近那條循環系統被破壞重置的紅線。</p
相對于這顆星球來說，地表世界所展示的只是它極小的部分，無論是貌似遼闊深邃的海洋，還是高聳凌云的高山。</p
但是相對于人類，這個地表世界上的一切又是如此的重要。每一棵綠樹，每一縷陽光，每一口新鮮空氣，每一杯純凈的水，正是這些因素匯聚到一起才構成了當今人類繁衍生息的環境。</p
人類在這個環境中生存進化了萬年左右時光，似乎已經習慣了它的樣子，卻很少有人愿意去思考它為什么會形成這樣的生態系統。或許只有當火山和地震來臨的時候，人們才會意識到這顆星球的內部蘊藏著毀滅一切的力量，正是現有的這個系統在保護著這個環境，這股力量才沒有將地表世界改變成我們適應不了的樣子，比如冰河期。</p
玄囂說，這個看似強大的系統其實很脆弱，一旦崩潰，對地表一切生物而言就是滅頂之災。真到了那一天，地球不會毀滅，但地表上的生物結構卻要因為新的氣候環境而重置。洪水爆發，大地被冰雪覆蓋，氧氣變得稀薄，植物被深埋在冰層下，動物們只能依賴極少的生物資源生存。無論是進化還是退化都將不可避免的發生。</p
所以，這顆內部一直在燃燒的星球并不需要拯救，真正需要拯救的是生存在這個地表世界上的一切生物。人類已經自以為是的成為了這顆星球的主人，科學和神學指引著人們走在進化發展的道路上，與進步相伴的是，我們賴以生存的這個環境在日漸惡化。隨著這個循環系統的不斷退化，未來將會是一個地震頻發，火山活躍，極端氣候頻發的世界。</p
李牧野從前是很少關注這方面事情的，現在卻在玄囂的影響下開始刻意的留心這個世界的變化。以一個原力覺醒者的角度來看這個世界，過去許多不明白的事情似乎都找到了答案。但又同時發現，自己自以為是的博聞強記又是如此的無知。玄囂說的沒錯，這個世界一直處于運動變化中，但并未因人類的意志而變得對人類生存繁衍更有利。</p
人類越是對暗物質能量了解的多，就越接近獲得毀天滅地的力量。伴隨著能力的提升，資源的消耗也會隨之加劇，適合人類生存的空間和可利用到的資源只會日益減少。</p
玄囂的觀點對小野哥而言，最大的意義就在于，讓他意識到了跟施羅德那些人之間的競爭不僅是江湖爭霸，更是一場種族生存的競爭。若是想要在這場競爭中勝出，就只有盡快的提升自身的實力。除此之外，什么功名利祿權勢富貴都不過是過眼云煙。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渴望變的更強。</p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行，李牧野對于金屬性的暗物質能量的理解和運用日益純熟。他給自己定的級別是五級能力。</p
現在李牧野能夠讓太阿寶劍離體十丈方圓。如果是自身的液態納米合金凝聚的微型寶劍，則甚至可以控制到百米開外。距離那些仙俠小說中的劍仙飛俠所謂的千里之外取爾狗頭的境界自是相差甚遠，但在唯物主義環境中沐浴成長的小野哥眼中，這樣的能力似乎已足夠強大。</p
如今的江湖正掀起一股原力覺醒的風潮。那些武俠小說里經常寫道的某某人練成了玄冰掌，烈火手之類的異能神通，過去只存在于小說家的想象，而現在的江湖，卻隔三差五的就冒出個關于某某覺醒某種原力的風聞。</p
時下，宗教辦和特調辦，玄門和白云堂，以及其他成氣候的江湖勢力，大家都在爭先恐后的收集覺醒了原力的人物。同時也都在想辦法干掉不歸屬于己方的原力覺醒者。</p
原力覺醒意味著身上多了某種神通異能，但并不表示個體生命力就進化的有多強大了。撇開覺醒者的神通異能所掌控的元素物質，滅掉一個原力覺醒者其實并不算很難的事情。很多時候，只需一顆子彈或者一次爆炸就夠了。</p
這是最可愛的時代，這也是最可怕的時代，可愛是因為無知和平凡，可怕則是因為甘于無知和甘于平凡。</p
全民娛樂時代，有資格感知到時代前沿進程者畢竟只是極少數。全民麻醉在低社會構建的和諧環境中，關心明星八卦者明顯遠多過關心前沿科學和宗教神跡秘聞者。李牧野的新鄰居吳老二就是這么個八卦宅男。不單是他，村子里與他年紀相若的青壯也都過著差不多的日子。</p
打開電視，新聞里最經常看到的都是房價漲跌和地區小紛爭，一個明星離婚的事情能滾動炒作半個月。大國博弈巨頭爭鋒的重大事件卻往往一語帶過。能源漲價，日新月異，技術方面早已成熟的新能源產業卻始終難挑大梁。今天非洲鬧了一場只針對黑人傳播的瘟疫，明天北方的巨熊之國傳出喪尸滿城狂奔與軍方對峙的消息。</p
透過這些支離破碎，有的無聊有的驚心的消息，李牧野知道，距離屬于他的戰爭越來越近了。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風暴，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他的鞭策下，努力修行提升自我。</p
這當中陳賦書的進步是最明顯的，因為老葉在暗物質研究中心給她選了個好老師。</p
戰國時期有大方士名列御寇，又叫做列子。</p
這列子貴虛尚玄，修道煉成御風之術，能夠御風而行，常在春天乘風而游八荒。故有詩為贊：真夢本非夢，萬事蕉下鹿。力命每相持，御風身乃足。莊子逍遙游中描述列子乘風而行的情景“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返。”他駕風行到哪里，哪里就枯木逢春，重現生機。飄然飛行，逍遙自在，其輕松自得，令人羨慕。</p
暗物質研究中心成立以后，針對暗物質能量的應用規劃了多門學科，其中就有一科是專門研究風系能量的。將那些石鼓當中關于闡述風能運用之道的內容挑出來，系統的作為一個專門的學科來研究。</p
除了上古神人的智慧外，更集合了古今中外歷史上關于風系神通的著述。這當中，尤其以列子之說最為詳實。</p
陳賦書的心念之力本就強大，又得禹王九鼎相助覺醒原力，所以在原力修行方面，進度甚至還在李牧野這神道水準的大宗師之上。在得到古策風術的指引后，更是進度一日千里。</p
現在的她已經達到古籍說到的通體光明，內外如一的境界。經常說自己可以用眼代替耳朵聽，用耳代替鼻子聞，用鼻子當嘴巴說活，用嘴巴食氣，人體感官的功能失去了差別。當心神凝聚之時，豁然感到身體消釋、骨肉融化，不知不覺地隨風飄浮起來，忽東忽西，最后分不清是風乘她，還是她乘風了。心念所至，氣流涌動，便能立即風生水起。</p
李牧野聽著神神道道的，也不知道她的體悟是否真是這樣。反正小野哥自己是沒有這種感覺。不但沒有輕靈的感覺，反而隨著對金屬性原力磁場變化的理解程度加深，越發的覺得自身厚重有力。連安意如都嫌棄趴在身上的男人越來越重了。然而只憑眼睛看上去，李牧野卻并未顯示出丁點肥壯的趨向。</p
這種變化是從上次被迫釋放了丹田中匯聚的庚金原力，強行吸納了許多洛克巨人體內的液態納米合金后開始的。吸納這么多液態納米合金本該是一個需要循序漸進慢慢適應的過程。但當時的情況卻根本不給李牧野這個機會。后果就是這些金屬元素固然大大增強了他的力量，但同時也釋放了大量毒素，一直在不斷侵蝕著李牧野的內臟。</p
羅馬城不是一天建起來的，修行更應該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p
五臟六腑中雖然含有庚金屬性的原力護佑，適應起這超出自身承受極限的金屬元素來仍是有些力有不逮。這也就是小野哥，換做另外的原力覺醒者，哪怕是身強體壯天賦異稟如白起者，也早就死于重金屬中毒了。</p
李牧野雖然挺過來了，但還是不免要承受一些后遺癥。因為那些吸納進來的金屬元素無法完全被消化吸收，更多的集中在了骨骼里，他身上的一些骨骼已經出現金屬化的征兆。有時候神照內查，看到那些銀光閃爍的筋骨，忍受這種變化帶來的劇痛的同時，李牧野都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能算是個真正意義上的人類。</p
一般來說等待的時光總是很漫長，但是對于時不我待的李牧野而言，這段日子卻是十分短暫的。修行和操心陳賦書的叛逆跟李麥的教育差不多占據了他全部時間。</p
有些人和事不是忘記了，而是不愿意去想。雖然已經用秘密囚禁邰宏偉的實際行動回應了白無瑕示好舉措，但內心中偶爾還是忍不住想起無暇魔女來。甚至依然還會關注她的每一個舉動。</p
白無瑕那邊依然沒有任何動作，她似乎根本不在乎李牧野忽然間的冷淡。自從把那個邰宏偉交出來以后，她就繼續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李牧野在暗物質研究中心開拓的局面。與那些外人不同的是，她享受的是真正的核心待遇。那個蠻荒小世界連龍公明都不能隨意進入，她卻至少通過白起和漢尼拔進入了兩次。</p
李牧野對她的所作所為一清二楚。</p
她第一次進入那里，先去了那座深不見底的汪洋深處，在她含怒離開的時候那里被冰封了三天。徐暢姌和趙靈寶用鉆地機在冰層上鉆進了三百米才重新打通那條深不可測的水脈。第二次她去了以后徑直登上了那座不斷噴發的小火山，引水冰封了火山口，然后又不知從哪弄了一身特殊衣物裝備下到里邊，兩天以后當她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幾塊紅色奇石。</p
白無瑕雖然無情殘忍的超過了小野哥的心理底線，但是考慮到她正在進行的事情，李牧野又對她存了幾分欽佩和理解。在小野哥看來，她做的那些事本該是華夏江湖的男爺們兒們該去做的。在內心深處，李牧野盡管對無暇魔女有了幾分抗拒反感之心，但還是不愿意聽到她失敗的消息。</p
所以李牧野縱容了她在暗物質研究中心的一切作為。因為小野哥知道，那個蠻荒小世界，看著處處原始樸實但其實包羅萬象，很可能是上古某位精通科學技術和神學理念的高人設計的完整的生態場。只要把那里研究透了，就很可能掌握到這世界演化至今最核心的機密。如果白無瑕能更上一層樓，也許就足以壓制施羅德了。</p
日子一天天過去，該來的總會來的。</p
這一天，島上忽然來了一支外國觀光團，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其中，正是多日不見來自英倫的女弟子瑪格麗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