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戰瞬間爆,激烈程度遠遠過了李牧野的預計。
火箭彈幾乎就要撞上那頭海東青的時候,這家伙不愧是肅慎人的精神圖騰獸,千鈞一的瞬間,那扁毛畜生卻忽然振翅騰起一米高,甚至還用白玉似的爪子在間不容的瞬間撥弄了一下那枚火箭彈。
但李牧野準備的東西何止幾枚火箭彈,此地距離終南山貂熊傭兵的兵源地不遠,那地方現在已經成為特調辦贊助的一處高素質的秘密訓練基地,這次出動的是貂熊傭兵當打之年的精銳力量,每一個都是高水準的職業軍人,經過科學縝密的洗腦,無論面對任何不可思議的局面都不會動搖他們的戰斗意志。黑暗中有指揮官布命令,狙擊手攢射!
四下里槍聲大作,狙擊手們集中火力射擊。
這異獸被打的羽毛亂飛,血灑長空,只好盤旋調頭向著山下黑暗的谷底飛去。
槍聲并未因為失去目標而停止,反而更加激烈起來,四周圍的鉆山巨怪在獵頭兵指揮下展開反擊,集中火力沖向李牧野。子彈打在龐大的血肉之軀上,爆出一團團血光,這些吃痛的巨怪起狂來四處亂撞,到處是山石巨木相互撞擊的聲音,亂木橫飛,碎石迸濺,李牧野站在原地不動,身旁安意如拳打腳踢盡心守護著男人。
瞽目的褚武吉感覺到情況不妙,這些獵頭軍雖然勇悍,但畢竟還是血肉之軀,那些重火力子彈打在身上,一樣會血肉橫飛,死傷慘重。第一輪攢射過后,就已經被擊斃了十幾頭。而那些藏身在暗處的傭兵們除了火力強大外,還有先進的夜間戰斗設備,夜視儀,自動瞄準,熱成像鎖定,極大的保障了傭兵們的射擊精度。而他的獵頭軍兒郎們完全揮不出自身的優勢來,一輪攢射就被打亂了戰斗部署。
“李牧野,你不仗義,江湖事江湖人解決,你出動正規部隊犯了江湖大忌,今后還有哪個江湖人敢跟你往來?”褚武吉見勢不妙,丟下一句沒用的片湯話,就開始四面張望,似乎是在尋找火力薄弱的方向,又可能是在等待那頭海東青。
“去你大爺的,這是老子的私人武裝,你既然選擇站到老子的對面,就不要挑肥揀瘦管老子用什么對付你們。”李牧野瞧出這老家伙的意圖,卻依然站在原地不動。
咳,咳!
小野哥捂著嘴巴咳嗽了幾聲,道:“別管我,去盯死那個假瞎子,這人是從北極圈來的,很可能知道些異人的秘密。”
安意如關切的看著,道:“你這可不像是老毛病復的樣子。”
連她都瞧出來了,可想而知此刻小野哥體內的狀態有多糟糕。這種關鍵時刻,若不是為了集中念力壓制亂竄的氣血,小野哥早就親自沖上去抓人了。體術以氣血為根基,人身有力者,必定筋強骨壯氣血旺。這氣血不聽招呼,任憑你多大的本領也不得施展。小野哥的血液里的液態納米合金最近越不受念力控制,極大的制約了他的戰力揮。
李牧野舒展胸懷,溫和一笑,道:“的確是有些小問題,但還不算緊迫,不至于連自保能力都沒有了。”說話的時候,手里已經暗扣了一段從施羅德號上帶出來的特殊合金。體內氣血立即往手心集中,那些液態納米合金就像螞蟻看到了食物,迅滲出皮膚來分解吸納。在氣血得到滿足后,身體感覺很快就正常了。
長此以往下去,肯定不是個事兒。這感覺比毒癮還厲害,只要不滿足氣血里的液態納米合金的原始欲望,這些小東西很快還會鬧起來,而且越是滿足它們,下次鬧騰的就越兇,并且明顯有越頻繁的趨勢。
李牧野記得最初回到京城的時候,只是稍微不舒服,當時還以為是因為喪母心痛所致,狂飲謀醉的時候也沒太在意。最近一段時間卻忽然現不是那么回事,這東西已經明顯具有成癮的特征。這種特殊合金都是施羅德從全世界范圍搜集到的所謂天外玄鐵,其實就是一些耐高溫高壓,強韌度極高的稀有金屬。
小野哥從施羅德號上只帶回來一條鎖鏈,按照當下這個吸納度和頻率,未必能堅持一個月。到那時,氣血翻騰不受控制,可就不是咳嗽幾聲的問題了。念力壓制的結果就是念力越來越強,卻跟不上欲望的增長。這東西就像青春期的孩子,越是強力壓制,反彈就越強烈。
安意如遵照李牧野的意思直奔瞽目老者褚武吉去了。
李牧野一個人貼著吉普車站著,忽覺腳下震動隱隱傳上來,心中一動,瞬時意識到情況有變。還沒來得及出言提醒安意如注意,腳下的大地便突然隆起,只見一個黑黢黢的怪東西猛地冒出頭來。如金屬般的外殼泛著黑亮的光澤,這東西一冒出頭就立即從當中裂開,忽的一下蹦出個體型巨大的人型機器來。
人型機器一鉆出來就直撲褚武吉,奔行如滾雷,席卷著煙塵到了褚武吉的近前,一把抓住肩膀,而后便一轉身又往那黑黢黢的怪東西處奔跑。
李牧野看的真切,先是大吃了一驚,隨即反應過來后不禁勃然大怒。那怪東西依稀與三代生化克洛人有幾分相似,但又并不完全相同,它的軀干是生化技術合成的血肉之軀,腦袋部分卻是個中空的玻璃罩子,驚鴻一瞥的瞬間,小野哥依稀看到那里頭坐著一個沒有雙腿的老頭子,多半就是梁弘農。
仇人見 面分外眼紅,這老不死的妄想統一五部地師門,把小野哥看做了眼中釘肉中刺,處心積慮幾次暗算他。李牧野早有除之而后快的決心,只是一直不得其便,之前二人也只在白無瑕離開國內江湖前的那次大會上見過一次。這次再見面,小野哥豈能任憑他稱心如意將褚武吉救走。
墊步擰腰,飛身縱了過去。揚手一槍打在人形機器的玻璃罩上,不出意料的,子彈沒能建功。但卻讓里邊的梁弘農吃了一驚。李牧野手中亮出青云鐮月,這老魔頭是識貨的,知道李牧野的厲害,他雖然有了這副威力頗大的假身軀,卻因為操作還不純熟而斷然不敢上來硬拼。趕忙高高躍起,試圖從李牧野的頭上跳過去。
這假身軀的力量巨大,完全不是普通人類可企及的,但駕馭起來也很不容易。梁弘農這一跳力量巨大,卻見高不見遠,從小野哥頭上三米的位置往下落,最后只落到李牧野身后不到一米遠。李牧野身法靈便,轉身就是一刀。梁弘農知道此刻是生死關頭,趕忙豁出一條手臂,橫著掄過來兇狠的砸向小野哥的當胸。
青云鐮月被迫橫刀回防,如刀切豆腐一般將這條手臂斬為兩段,但梁弘農卻像壁虎斷尾似的借機甩開了李牧野的追擊,嗖的一下,跳回到那個黑黢黢的東西里。剛要合上機器的蓋子,遠空上方忽然射來一桿亮銀長槍,一下子將梁弘農還沒來得及拉進機器的褚武吉的大腿釘透后深深刺入到地面里。
李牧野隨后便追了上來,梁弘農見勢不妙,趕忙隨手在盟友的腦袋上抓了一把,便不管不顧的強行合上機器蓋子。這玩意看外形像一只特大號的甲蟲。前面一個大鉆頭跟犀牛角似的,轟然巨響中忽然屁股朝天,一腦袋鉆回地里便逃了。
“他嗎的!”小野哥提著被梁弘農臨走前暗下毒手重傷昏迷奄奄一息的褚武吉,氣的恨不得跳進坑里追擊。這梁老怪肯定是一直在暗中窺視局面展,所以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跳出來,救人不成轉而殺人滅口。
槍聲漸稀,惡來提著復合弓過來匯報戰果:“弄死了幾十只鉆山的蟲子,跑掉的好像也不少。”
李牧野點點頭,道:“千般算計都沒計算到梁弘農會不知從哪搞來一個新鮮玩意,那東西鉆地比耗子還快,煮熟的鴨子飛了,真他娘的喪氣。”
白起從山上下來取回銀槍,道:“叔,那人應該問題不大,我這一槍有準兒。”
李牧野沒好氣道:“你有準兒,梁老怪這廝的手更有準兒。”
褚武吉已經奄奄一息,出氣多,入氣少,眼看著就要伸腿瞪眼活不成了。
安意如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后立即轉身從車上取下幾根銀針,以嫻熟手法迅刺入到褚武吉身上幾處穴道中,又以太極道醫門的按摩手法將這老頭弄醒,道:“他傷勢太重,我用銀針渡穴的手法刺激他的痛感神經,讓他回光返照還能說幾句話,你要問什么就快問。”
李牧野顧不得夸獎她醫道高,趕忙低頭在褚武吉臉上拍了拍,問道:“褚武吉,事到如今你也該知道梁老怪是什么人了,咱長話短說,我知道你是從北極圈那邊過來的,我問你梁老怪是否跟那邊有了關聯,還有那副機器軀殼是從哪來的?”
“梁,梁,梁與極地鮫族結成同盟......他的上頭是個女人叫......狄。”這個剛入中原沒多久,意氣風要為苦寒中煎熬求存的族人找一塊生息之地的肅慎大薩滿,到了瀕死的一刻仍心有不甘,奮力想要開口說話,斷續道:“安,安......”話沒說完就氣絕身亡了。
惡來道:“這老頭死了,他那只鳥受了重傷肯定飛不遠,這會兒興許還活著,為免后患,我要親自去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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