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曹副將剛要說話,就被欒司馬的目光制止。
正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欒司馬委曲求全,目的還是為了抓住逸塵。
“騰寨主說的很有道理,但欒某王命在身,也是身不由己啊。”
先博得騰莽諒解,然后接著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放我們進入騰家寨,和逸塵當面對質,若是他承認有罪,我便帶走。
要是其中存有誤會,欒某定當負荊請罪…”
目前最關鍵的問題,是無法進入騰家寨,只要騰莽松口,后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一旁的曹副將,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欒司馬,向來在朝中和自己過不去,老是斗氣逞狠,沒想到今天都也能派上用場。
這些話要是讓曹副將說,簡直比登天還難,可到了欒司馬嘴里,說起來就順溜多了。
“這樣啊…”騰莽看了看欒司馬一副靜候落的樣子,似乎有些為難。
騰家寨隱居山林數十年,很少與外界接觸,如果就這么輕易的讓官兵進入,不知道會生什么情況。
要是強行拒絕,今天或許是騰莽占了便宜,但夏離王國一旦決心鏟除騰家寨,騰莽即使跪求燭顯父子幫忙,也未必能保全。
“騰寨主,騰家寨有級強者布置的結界陣法,我等就是想干些什么,也干不成啊。”
欒司馬一看,覺得有一定的機會,便趁熱打鐵,繼續低調。
為官多年,欒司馬不止一次的跟別人說過類似的話,讓人感覺他一點架子都沒有。
但是,在初步目的達到以后,欒司馬經常會有選擇性的忘記自己所說的話,按照原本的辦事方法,去完成該做的事情。
有不少家族門派曾經吃過這樣的虧,被欒司馬哄騙之后,又莫名其妙的卷入案件之中,任由欒司馬處置。
也就是在騰家寨,換成其他的江湖勢力,恐怕早已懷疑欒司馬的誠意了。
“那倒也是…不過,你們只能派幾位代表進來。”
或許是被欒司馬的誠意所打動,騰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松口了。
任何一家江湖勢力,都不愿意和朝廷對抗,不如雙方各讓一步,事情也許能圓滿解決。
當然,這僅僅是表面上的妥協,騰莽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把逸塵交到官兵手里。
“欒司馬,你再說說看,讓我們全部進去,到時候就不怕他們阻撓捉拿逸塵了。”
曹副將輕輕的對著欒司馬說道,態度明顯比之前好多了。
能讓騰莽松口,就看到了希望,曹副將覺得,要是自己和欒司馬聯手,至少能將騰家寨的局勢控制住。
即使有結界陣法籠罩,但騰家寨內部,不會有太大威壓,否則騰家寨的族人,豈不是都要受到傷害。
“曹副將,我估計不行,要不你和他說說?”欒司馬露出為難之色,低聲嘀咕道。
“算了,當我沒說,還是你來吧。”曹副將一聽,連忙雙手直擺的拒絕著。
好不容易改變了僵持局面,要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弄得劍拔弩張,就太得不償失了。
能進去一部分,總比誰也不給進要好,等找到了逸塵,再見機行事吧。
“這樣吧,我和曹副將兩人,再帶上十位將士,你看怎么樣?”
欒司馬考慮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實際上,對于那些戰帥強者級別的將十,多帶幾位少帶幾位都無所謂,關鍵是兩位戰王強者能一起進入,才是最好的選擇。
說話的同時,欒司馬將目光射向城墻上的騰莽,似乎要將對方刺穿。
“不行!最多只能有一位戰王強者進來,另外也不能過五位隨從,否則的話,一切免談!”
對于欒司馬的提議,騰莽一口拒絕。
“這…”欒司馬一愣,一時語塞。
“如果實在沒辦法,那就我帶五位兄弟進去,你守在外邊接應。”
曹副將悄悄的說道,還用眼神和欒司馬做著交流。
意思很明顯,騰莽答應的話很難更改,兩人聯手的可能已經被否決。
曹副將對于捉拿逸塵,有著巨大的渴望,不等欒司馬回話,就主動提了出來。
“你進去了,能保證讓騰寨主聽你的話嗎?”欒司馬同樣輕聲問道。
以曹副將的個性,看著騰莽的樣子就來氣,說不定還沒講上三句話,人家就要拔拳相向。
“得了,我啥也不爭了,只要你把逸塵帶出來就行。”曹副將放棄了爭辯,把決定權交到了欒司馬的手上:
“如果對方實在不肯放人,你就說一聲,我立刻稟報虞大將軍,派兵前來鏟除騰家寨!”
曹副將知道,江湖人把義氣看得很重,仗著有結界陣法保護,騰莽有恃無恐,萬一和欒司馬不能達成一致意見,鏟除可能是唯一辦法。
“騰寨主,就如你說,請解除大陣威壓。”欒司馬心里有數,順手在身后的將士中點了五位。
“好!”騰莽很爽快的說道。
空氣一陣波動,欒司馬和五位戰帥強者級別的將士,展開身形,一掠通過城墻外的結界陣法,進入到騰家寨之中。
曹副將猶豫了一下,終于按捺住自己跟進去的沖動,耐心的等在開闊地處,靜候欒司馬傳出的消息。
欒司馬一行人,隨著騰莽離開了城墻,到了騰家寨內的議事大廳。
“騰寨主,請逸塵出來一見吧。”
還沒有坐下,欒司馬就急匆匆的要見逸塵。
“欒司馬,我也不知道逸團長在哪兒。”騰莽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說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欒司馬臉色一沉,慍怒的問道。
剛才說好的,忽然間就變卦了,這讓欒司馬很不爽。
“我一直在城墻上,根本就沒有時間接待逸團長,說起來,還是被我們耽誤了呢。”
騰莽很委屈的看了看欒司馬,皮笑肉不笑的解釋道:
“逸團長應該是進了騰家寨,我太失禮了,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他在哪兒,怎么能請出來?”
話雖難聽,但騰莽沒有說謊,他也很想知道,逸塵跑去了什么地方,連氣息都不曾流露出一絲一毫。
盡管外面有結界陣法籠罩,逸塵想要出去不容易,但是,騰家寨的區域很大,逸塵隨便躲到哪兒,要找起來都很困難。
更何況,明知道身后一大群追兵,還有兩位戰王強者,就算逸塵修為實力夠強,也不能同時對陣欒司馬和曹副將。
除非是腦子壞了,否則逸塵一定會趁著騰莽和官兵交涉的時候,找個隱秘的位置躲起來,等欒司馬走后,才敢現身出來。
“呵呵,原來騰寨主是要把我們玩弄在鼓掌之中啊。”欒司馬冷笑,有意無意泄露出的王者之氣,將議事大廳籠罩起來。
“不敢,騰某只是實話實說,并無欺瞞之意。”騰莽陪著笑臉,態度卻不卑不亢。
到了騰家寨,不要說欒司馬一位戰王強者,就是曹副將也在,騰莽也不會懼怕。
不經意間的擺了擺手,騰莽就順利化解了欒司馬的王者之氣,議事大廳又恢復了平靜。
“既然這樣,可否請騰寨主安排人手,帶著我的幾位部下,到寨內尋找一番,也好回去交差。”
到了人家的地盤,即便受了委屈,欒司馬也只能委曲求全。
善于變通的欒司馬,讓五位將士,跟著騰莽派出的兩位勇士,離開了議事大廳,去尋找逸塵的下落。
“騰寨主,你可知道逸塵犯了什么罪?”
當議事大廳只剩下騰莽和欒司馬兩人的時候,欒司馬出言問道。
他不明白的是,騰莽明知道逸塵是夏離王國官方要抓的人,為什么還要阻止自己辦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騰莽冷冷的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一定要把逸塵帶走呢?”欒司馬的臉色,也變得冷峻起來。
“誰也帶不走!”
“連我也不行?”
“不行!”
“你覺得值得嗎?”
“值得!”
兩人用簡短的問答,經歷了一場交鋒。
騰莽態度堅決,沒有一絲回旋的余地,欒司馬神色坦然,似乎并沒有被騰莽的固執而激怒。
“能告訴我原因嗎?”稍稍停頓了片刻,欒司馬坐到椅子上,再一次提問。
憑感覺,騰莽不像是一位為了義氣,給自己家族帶來麻煩的人。
逸塵是三英傭兵團的團長,在天羅王國或許有足夠的實力,但這里是夏離王國,就算加上騰家寨,也絕不是王族的對手。
騰莽的態度,出乎了欒司馬的預料,如此的堅定,只能說其中另有隱情。
“不好說。”騰莽搖了搖頭,不愿意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騰寨主,你太固執了,這樣不好。”
欒司馬苦笑著,有點無奈的說道:“實際上,我也不希望逸塵被抓,但是,如果你沒有十足的把握,將他控制起來,那就把他交給我。”
“你的意思是?”欒司馬莫名其妙的話,讓騰莽不明所以,瞪大了雙眼,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既然不希望逸塵被抓,又要讓騰莽把逸塵叫道他手上,這好像有點自相矛盾。
按理說,身為夏離王國的官員,奉命捉拿朝廷欽犯,欒司馬應當盡心盡責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