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對方的要求,將好不容易弄到騰家寨的逸塵,拱手奉送出去,實在是心有不甘。
但是,若是公開拒絕,或者是公然對抗,要是惹惱了夏離王國朝廷,騰家寨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可能了。
多年前,超級強者燭顯在布置結界陣法的時候,就刻意關照過騰莽,盡量不要和朝廷作對,否則,將不保證結界陣法的能量輸送。
騰莽心里知道,燭顯此舉是為了燭家莊的利益,只有騰家寨‘安分守己’,才能源源不斷的為燭家莊提供新鮮的貨源。
如果涉及到生死存亡,燭顯就沒有必要對騰家寨施以保護了,再說了,以超級強者的手段,對抗夏離王國朝廷,有觸碰天羅大陸法則之嫌。
燭顯是商人,以追逐利潤最大化,作為自己的奮斗目標,卻不會因此把自己推入險境之中,哪怕是奸商,同樣怕死。
“喂,對面的騰寨主,我是夏離王國的欒司馬,我們不進去也行,你把逸塵交出來吧。”
欒司馬等曹副將喊完了,這才開口,卻比曹副將的態度好了不少。
沒有威脅,也沒有逼迫,像是商量一般,欒司馬給了對方足夠的尊重。
不管騰家寨是什么來頭,只要交出逸塵,欒司馬才沒心思管那么多呢。
“原來是兩位大人光臨,騰莽拜見了。”
或許是欒司馬的話,說的比較委婉,騰莽在城墻之上,對著前方的開闊地,深深做了一揖,嘴里還客套著。
“拜見個屁!老子只要逸塵,快點!”
曹副將先是白了一眼欒司馬,又轉向城墻上的騰莽,冷聲說道。
這個騰寨主是個什么玩意兒,老子說話他不搭理,欒司馬一開口,這家伙卻跟個孫子一樣,又是彎腰又是作揖的。
本來被逸塵跑了,曹副將就一肚子惱火,見騰莽對欒司馬客客氣氣,更是忍耐不住,當下就發作了。
“呃…逸塵是誰?”騰莽裝著沒有聽清楚曹副將的話,皺了皺眉頭問道。
心里卻在猶豫著,到底該如何選擇,交出逸塵,還是不交,這是個問題。
“逸塵是夏離王國朝廷欽犯,已經逃入騰家寨…”
欒司馬態度和藹,措辭謹慎,似乎不愿意和騰家寨結怨。
“啰里啰嗦的,廢話一大堆,直接告訴你,限你半個時辰之內交出逸塵,否則就是與夏離王國為敵!”
然而,曹副將卻沒有欒司馬那樣的耐心,什么欽犯不欽犯的,反正要拿住逸塵,給自己洗刷嫌疑,其余的啥也不重要。
“欽犯…大人說笑了,騰家寨隱居山林與世無爭,怎么會和朝廷欽犯有瓜葛呢?”
面對曹副將咄咄逼人的態勢,騰莽不露聲色的來個一推六二五,啥也不知道,一副無辜的表情。
能不能搞定逸塵,關系到騰莽和騰家寨的前途,并不是曹副將三言兩語就能忽悠的。
趁著說話的間隙,騰莽放眼四下張望,早已不見了逸塵的蹤跡,這更讓他放下心來。
“胡說!老子明明聽到你和逸塵打招呼,也親眼見到逸塵進入騰家寨,你少來糊弄老子!”
曹副將的脾氣本來就不好,被騰莽輕描淡寫的否認,更是惱羞成怒。
若不是害怕結界陣法的威壓,只怕此刻的曹副將,已經掠到城墻之上,和騰莽交手了。
“那個…騰寨主,逸塵進了騰家寨,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我們二位王命在身,必須帶走逸塵,還請…”
騰莽的態度惹惱了曹副將,卻沒有激怒欒司馬。
人家欒司馬向來文縐縐的,即便心急如焚,說出來的話都是那么中聽。
“二位大人,騰某也是夏離王國子民,歷來遵紀守法,只不過,我并沒有見過什么朝廷欽犯。”
騰莽目光炯炯,言語不卑不亢,看了看一臉豬肝色的曹副將,接著說道:“剛才倒是有好友來訪,乃是三英傭兵團的逸團長,應該不會是…”
“就是他,別磨嘰了。”不等騰莽說完,曹副將就催促起來。
也不管這里是人家地盤,還有超級強者布置的結界陣法作為倚仗,曹副將急切的心情毫無掩飾的表露出來。
“沒錯,就是那個逸塵,此人十分危險,若是騰寨主的朋友,不如叫他出來,也能給騰家寨消除隱患。”
“呵呵…騰某雖然是一介草民,卻也懂得義氣二字,豈是你隨口一說,就能相信的。”
這一次,騰莽沒有理會欒司馬的好言好語,反倒是臉色一凜,沉聲說道:
“二位大人口口聲聲說,逸團長是朝廷欽犯,那么就請拿出夏離王國的官方公文,或者是海捕文書吧。”
騰莽站在高高的城墻上,威風凜凜,大義凜然,目光中帶有些許藐視的神情,相繼掃過曹副將和欒司馬的臉上。
但凡是朝廷欽犯,基本都是已經定罪了的,前往捉拿的官員,應該持有朝廷頒發的公文。
即便是一般捕快,也必須手拿海捕文書,以便得到沿途的衙門協助。
若是涉及到江湖勢力,更要通過海捕文書作為信物,方可從家族門派中帶走犯人。
“這…來的匆忙,忘記帶了。”欒司馬面露尷尬,喃喃說道。
不管對方出于什么目的,要求查看公文都合情合理,欒司馬根本就拿不出,自然無法理直氣壯了。
“廢什么話,老子辦案還要公文,笑話!”
曹副將兩眼一翻,不耐煩的吼道:“識相的就把逸塵交出來,老子一高興,說不定會賞你點什么,若是…”
從逸塵在王宮偏殿逃逸之后,夏離王國官方就沒有發布過有關追捕逸塵的消息,更別說公文和海捕文書了。
國王陛下傷重,王子殿下陪在身邊,很多事只是夏侯山在征詢夏侯炎的意思之后,以口諭的形式傳達。
更為重要的是,國王陛下懷疑刺客是天羅王國的奸細,但夏侯山認為證據不足,若是貿然公告天下,萬一弄錯就不好收拾了。
以口諭的形式,免除了白紙黑字留下把柄的隱患,也給辦案官員提供了更大的空間。
包括曹副將和欒司馬在內,也都是通過轉達才知道了自己的任務,即便是各處州府衙門,接到的命令都是傳令官的口述。
原本就沒有公文,欒司馬卻說忘帶了,曹副將脾氣耿直不愿意撒謊,又不能說出實情,只能強詞奪理了。
“沒有公文,哼,或許你們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人,想來騰家寨招搖撞騙,沒門!”
騰莽不屑的冷哼一聲,轉身便要離開城墻。
明明親眼見到逸塵進入騰家寨,怎么一轉眼就找不到人了,連氣息都感受不到一點點,這讓騰莽有些著急。
燭朝給騰莽下過死命令,必須幫他搞定逸塵,否則后果很難想象。
既然曹副將和欒司馬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此的目的,騰莽就沒有必要和他們過多糾纏,還是快點找到逸塵,免得夜長夢多。
“喂,你敢不理老子,當心滅了你騰家寨!”見騰莽不賣帳,曹副將氣急敗壞的大吼起來。
眼前的結界陣法太過強大,以曹副將的修為實力,連進入騰家寨都很困難,更別說對騰莽動手了。
不過,曹副將嘴上不愿認輸,一旦失去了逸塵的蹤跡,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做都不知道。
“曹副將,別說狠話,人家真的走了,咱們可就麻煩了…”
欒司馬比曹副將要冷靜一些,處于被動境地,應該低調行事,無論通過什么方法,只要完成任務就行。
“那你說怎么辦?”曹副將無奈的看著欒司馬,沮喪的問道。
眼前的局勢明顯對己方不利,即便日后設法滅了騰家寨,至少今天沒法完成任務。
權衡之下,曹副將決定讓欒司馬出面,和騰莽好好的溝通一番。
“聽我的,你別多說。”欒司馬也不推辭,只是叮囑曹副將少說多看。
“好,只要拿住逸塵,我聽你的。”曹副將雖然脾氣不好,卻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和騰莽置氣于事無補,換著欒司馬交涉,或許還有轉機。
畢竟之前的幾次,欒司馬說得溫文爾雅,給騰莽留過好印象。
“騰寨主留步,請聽我說!”
欒司馬沖著即將離去的騰莽,朗聲說道:“我們確實是夏離王國的朝廷官員,只因任務緊急,沒有攜帶公文,而且身著便裝,所以一下子很難拿出證據。
但是,你可以看看我身后的這些將士,一個個都穿著朝廷發放的正規服裝,絕對不會有假…“
曹副將和欒司馬官階不低,沒有必要天天身穿官府,到處耀武揚威,騰莽不相信也說得過去。
不過,匆匆趕來的一批戰帥強者級別的將士,清一色的穿起了正規的服裝,只要是見過官兵的,沒有人會懷疑騰莽的身份。
“那又如何?沒有公文,我要是交人,豈不是被江湖恥笑,更何況逸團長乃是騰家寨的座上賓客,我必須要保證他的安全。”
雖然停下了腳步,但騰莽的話說的比較直接,并沒有因為欒司馬的溫和,而變得沒有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