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BangBangBUR!...n》澤野弘之)
“瑪查的詛咒”射出的光柱,分裂出無數的細線,這些細線如同有靈魂一般在空氣中盛開成一朵曲線優美的鮮花,向著謝旻韞罩了過去。
在旁觀者與攻擊者的視野中,謝旻韞如在舞臺中央獨舞的舞者,她在盛放的光線之花中蹁躚起舞,盡管在半空中無處借力的窘迫狀況下,她都能用匪夷所思的姿態避開洶涌而來幾近透明的光絲。同時借力打力,將那些想要抓住她的機甲戰士給擊飛。
此時此刻漫天雪花是純白的布景,劃破空氣的射線是五顏六色的燈光,槍聲和破空聲組成了激烈振奮的戰歌。蜂擁而上的士兵是欠缺靈魂的伴舞,他們機械的動作和謝旻韞的鸞回鳳翥般的儀態不可同日而語。
孤獨的舞者在數百人的圍堵中旋轉跳躍,光芒四射,就像夜幕四合的原野中一團璀璨篝火。
發現被薩柯齊準將給予厚望的“瑪查的詛咒”并沒有什么效果,朱利安很有些失望,雖說他同情且敬佩謝旻韞,可他依舊希望“瑪查的詛咒”能一發見效,讓謝旻韞喪失反抗的能力。
“好像沒有什么作用?我們是不是該請求更多的增援?畢竟時間有限,還有個小丑西斯要解決?”朱利安斟酌了一下字句,用婉轉的語氣勸說道。
渾身戰栗的薩柯齊準將“嘿嘿”輕笑,他扭頭看了朱利安警官一眼,盡量壓抑著興奮低聲說道:“別著急,朱利安指揮官。剛才這一發3號射線只是用作試探,它對于一般的載體來說,能夠阻斷載體從衛星上獲取能量,即便是對上強悍的天選者的載體,它的效果也十分明顯,眼下這個少女,并沒有受到3號射線的影響,只能說明一件事......”
朱利安能從薩柯齊準將顫抖的聲音中聽出一種強烈的期待,因此即便朱利安警官對“天選者”知之甚少,也十分的好奇,他下意識的開口問道:“什么事?”
“說明眼前這個少女......并不是載體!她是超越了載體的存在!我已經無法掩飾我內心的激動了!我毫不懷疑她是比小丑西斯更重要的戰利品!”
“載體?”
因為實在是太過愉悅,一直對朱利安態度并不熱情的薩柯齊準將竟然滔滔不絕的做起了解說,他將什么是天選者,什么是載體詳細的跟朱利安解釋了一遍,才再次抬起了“瑪查的詛咒”,瞄準謝旻韞的同時說道:“這次我會把射線調到八級,這種射線會引起載體細胞劇烈的震蕩,讓意識無法控制載體,在天選者的世界,瑪查的詛咒八級射線相當于SS級別的技能.....而剛才的三級射線,不過是個三B級技能罷了!”
朱利安還沒有從薩柯齊所描敘的天選者的世界中回過神來,他張大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薩柯齊準將再次扣動扳機,一道比剛才還要細的白光在槍口閃了一下,和剛才的三級射線的聲勢驚人不一樣,八級射線幾乎悄無聲息,或者說是人的肉眼難以覺察。
片刻之后朱利安才感覺到地動山搖,似乎整個體育館都在搖晃,準確的說應該是震蕩,朱利安的視野里出現了無數的重影,環繞足球場的塑膠跑道上的白線,白色的球門,佇立在觀眾席腳下的牌,還有那些黃色的、藍色的、紅色的塑膠座椅以及奮勇的機甲戰士,所有的一切都幻化出無數影子,就像層層疊疊的海市蜃樓堆積在了一起。
唯獨中央的謝旻韞是清晰的,她仿佛是萬物的坐標和參照。
只有謝旻韞自己清楚此刻她已經是強弩之末,她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震顫中快速死亡,如果不是急速的新陳代謝,體內每秒幾十萬個細胞不斷再生,她早就化成了一灘水。然而維持這樣高的新陳代謝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
天選者服務器停掉之后,她再也無法獲得能量補充,如今全靠存儲的能量來戰斗,此時剩下的能量已經連瞬移都無法使用了。奇怪的是已經過了六點,她能夠獲得的能量也極為有限,她猜測對方大概是使用了什么干擾和屏蔽信號以及能量傳遞的武器。
“這樣下去不行。要么得召回三星堆權杖,要么得想辦法突破對方的信號和能量屏蔽區域。”謝旻韞心想。
然而考慮到收回三星堆權杖,那些無辜的市民可能會驚慌失措,繼而發生群體性的踩踏事件,謝旻韞又于心不忍。她維持住細胞的再生,一腳踹飛一個手持電叉的士兵,嘗試著朝朱利安站立的方向突破,她已經看出來,最強悍的攻擊來自那個方向。
然而這些穿著機甲的士兵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他們訓練有素,三人為一組守望相助,兩人防御一人進攻,不僅能在被攻擊時使用出“能量盾”,手中的武器也是專門針對天選者載體的武器。
發現謝旻韞有突圍的跡象,立刻前仆后繼的沖了上來,堵住缺口,他們像是不知道疲倦也不知道疼痛的戰士,不論被謝旻韞擊飛打倒多少次,馬上又會爬起來,再次撲過來。
就算徹底的倒下,很快又會有新人補充。
如果謝旻韞能量充足,利用“滌罪之焰”肯定能夠脫困,不幸的是現在被這么多人圍攻,旁邊還有個手持強悍武器虎視眈眈的神秘人,讓謝旻韞很難尋找到合適的機會蓄力,更何況她現在的能量,也不她使用“滌罪之焰”。
不在“載體”狀態更不能飛,似乎連逃跑都做不到。
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智慧和冷靜,謝旻韞一把抓住魚叉模樣的電叉,將手持電叉的士兵甩了起來,她像陀螺一樣旋轉,掃飛了一群想要圍上來的機甲戰士,然后將抓著電叉死不放手的士兵扔上了看臺。
頓時塑膠椅被砸翻了一片,那個機甲戰士也躺在了看臺上一動不動。
但這無濟于事,很快餓狼般的士兵們又圍了上來。
“如果成默在這里他會怎么辦?”謝旻韞忍不住又一次這樣想,轉念她又意識到自己并不是成默,也不可能像成默那樣思考。
“不能過于依賴成小默了,要不然他會驕傲的。”謝旻韞心道。
想到成默謝旻韞心頭一緊,她不知道剛才朱利安警官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成默他們如今怎么樣了?
“必須得幫助他們。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薩柯齊準將愈發的激動,他不可遏制的大喊了起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人類的身體竟然可以達到如此高的強度!竟然能夠媲美最強大的載體!難道是傳說中的天使系‘圣徒’?”薩柯齊準將的聲音又低沉了下去,“怎么可能?圣徒怎么可能是一個異教徒!是一個黃種人!”
朱利安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夢境之中還是身處現實,他希望這一切不過是夢境,什么小丑西斯是假的,巴黎恐襲也是假的,逃難的人群是假的,身旁的薩柯齊準將也是假的......
可他的視線凝視著謝旻韞的時候,他又覺得一切都是假的,那又有些太可惜了。
薩柯齊準將再次抬起了“瑪查的詛咒”,撥動了設置鍵,將能量級數調整到了最大的“十級”,他瞄準了謝旻韞,用一種近乎夢囈的語氣低喃道:“別眨眼!看著我怎樣剝奪她的圣徒資格!”
在薩柯齊準將扣動扳機的剎那,一道粗大的光柱從槍口噴薄而出,整座城市的都燈光黯淡了下去,像是電壓不穩,黎明似乎更遙遠了,巴黎陷入了更深的黑夜。
體育館四面的LED燈尤為明顯,亮度驟降,原本如同白晝的體育館內進入了黃昏的尾聲,陰影籠罩了整座體育館。
光柱分裂成數不清的細長光線,在空中像旋風般漫卷了一圈,從四面八方朝著謝旻韞激射,它們無視那些穿著藍色鎧甲的士兵,如活物一般繞過他們,將謝旻韞團團圍住,謝旻韞嘗試著用射線抵抗那些光線,然而卻使得那些光線分裂的更多,很快這些光線就在謝旻韞的黃金圣盾周圍編織出了一個巨大的毛線球,將謝旻韞裹在其中。
接著無數像是毛細血管般的光線鉆進了圣盾,牢牢的吸附在謝旻韞的身上,破開一個小口之后,數不清的細密光線也鉆進了光盾,它們纏繞著她的四肢,將她整個人都懸吊在半空中,拉扯成了十字形,像是被捆在十字架上的造物主。
不過身處其中的謝旻韞并沒有痛苦或者憤怒的表情,揚著一張冷漠的面孔,淡淡的遙望著薩柯齊和朱利安所站立的方向,很顯然她早就發現了這邊的異狀,只是上百個穿著外骨骼的全裝甲戰士圍困著她,讓她無暇顧及這邊。
薩柯齊準將深深的吐了口氣,舉著不停射出光柱的“瑪查的詛咒”,不無得意的說道:“這是最強的單體進攻技能——SSS級的‘附骨之疽’,全世界只有‘瑪查的詛咒’能夠模擬,說實話我沒有想到對付一個不是載體的少女,還得做到這一步,原本這一招是留給小丑西斯的......”薩柯齊將持續輸出的“瑪查的詛咒”遞給了一旁的士兵,“短時間內這把槍已經不能用了,不過這一切都很值得!”
朱利安轉頭看向了接過了“瑪查的詛咒”的士兵,只見他身后還有一條鏈接在槍把尾端的纜線,又黑又粗的纜線落在地上,不知道延伸向何方。
朱利安警官轉頭看向了薩柯齊準將低聲問:“沒有了‘瑪查的詛咒’,小丑西斯該怎么辦?”
原本是艸冷面軍官人設的薩柯齊準將注視著被困在光團中央的謝旻韞,表情有種嗜血的興奮,他掀開了頭盔的有機玻璃面罩,舔了舔嘴唇說道:“沒關系,我們還有盧爾特隊長,加上歐宇還剩下的守衛,和我們龍騎士的人,對付他沒有問題.......走我們去看看,這個怪.....少女到底是什么人......”
說完薩柯齊準將向著足球場中央的謝旻韞走了過去,朱利安警官猶豫了一下,也邁著小碎步,跟在薩柯齊準將向著那枚和“瑪查的詛咒”鏈接在一起的巨大的光團走了過去,不過朱利安心有愧疚,他低頭看著腳下已經被踩的稀爛的人工草坪,完全不敢和謝旻韞對視。
薩柯齊準將停在了距離謝旻韞兩三米遠的地方,此刻除了圍困謝旻韞的光團,她的周圍還有幾十個機甲戰士正舉槍對準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薩柯齊準將稍稍仰頭,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身姿挺拔又嬌嬈的謝旻韞,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輕佻的詢問。面對謝旻韞這樣超卓又美麗的少女,即使是見多了美人的薩柯齊準將也難免心生得意,不由自主的便失去了平日的矜貴。
“你不配知道。”謝旻韞語氣冷淡,盡管被困,她的態度卻比薩柯齊準將更加高高在上,仿佛薩柯齊準將才是階下囚。
實際上這耀眼的光團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囚牢,反而像是謝旻韞本身自帶的光環。就算那些璀璨的絲線纏繞著她束縛著她,將她捆綁成了十字架的模樣,也一絲一毫沒有讓人覺得猥褻,只有一種純美高潔的威勢在散發,讓人有種仰望圣母瑪利亞,想要頂禮膜拜的沖動。
“好吧!”薩柯齊準將故作大度,他攤了下手,“還真是傲慢,可惜傲慢救不了你,姑娘。如果你早點使用你的權杖說不定還有逃脫的機會,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現在請放下你的傲慢,好好和我們法蘭西軍方合作,要不然我保證你會后悔。”
“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依舊不會使用權杖,我不是你們,毫不在乎的普通人的生死。”面對薩柯齊準將的威脅,謝旻韞平心靜氣的回答。
薩柯齊準將一時語塞,隔了好一會才冷笑道:“一個異教徒乘著法蘭西遭遇困厄之際收買人心,還真把自己當做圣徒了?”
“所以這是你抓捕我的理由?就因為我想要拯救那些蒙受不幸的可憐人?”謝旻韞淡淡的問。
“現在是戰爭狀態,我能抓捕任何對我們法蘭西有威脅的恐怖分子。更何況你的同伙釋放了大量的毒氣,這是證據確鑿的事情。”薩柯齊準將冷笑道。
“如果不是我的同伴阻止,現在進入地下掩體的人全都會死去。這是朱利安警官親口告訴我的事情,你們怎么能夠這樣構陷一心想要拯救巴黎,心懷正義信念的人?”謝旻韞低聲質問。
站在薩柯齊準將身后的朱利安汗如雨下,他低垂著頭顱,盯著周圍那些手持武器的機甲戰士,不敢與謝旻韞的視線有半點接觸,風雪撲面而來,吹的他的臉又紅又熱。
“首先我們巴黎不需要你們這些異教徒拯救;其次犯法就是犯法。更何況誰知道你們的真實目的是什么。大家都是天選者,別裝出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模樣,不都是為了貢獻點數和賞金嗎?難道你選擇了天使系,就真把自己當成了天使?”薩柯齊準將露出一個陰暗晦澀的笑容,沉聲道,“就算是那些高居于神殿之上的天使,也不過是些偽善之徒,沒有幾個有堅定的信仰......你就不要演戲了。早點交代你的真實身份,還有......關于你為什么不是載體,也能夠使用技能的秘密!”
謝旻韞心中嘆息,她沒有繼續為自己辯解,只是說道:“你得先救出我的同伴,確保了他們的安全,我會說出你們想知道的一切。”
薩柯齊準將背著手好整以暇的說:“你現在自身難保,就不要和我討價還價。不要等附骨之疽完全破壞了你的細胞,讓它們再也無法進行新陳代謝,讓你的身體徹底的衰老,那個時候你將失去你完美無瑕的面孔,失去你性感火辣的身材,失去你載體化的能力,別等只剩下一具枯萎的皮囊,到時候就什么都遲了!”
他的口吻驕傲又自得,有一種萬事皆在掌握的自大,他甚至確信謝旻韞一定會害怕和屈服,沒有女人不害怕衰老。附骨之疽對于載體來說也許沒有那么惡毒,但對于本體來說,簡直就是最惡毒的詛咒。
“你做不到。”懸在半空中的謝旻韞輕輕搖頭,她一秒也沒有遲疑,“就算你做的到,我也無所畏懼。為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你還是趕緊去救人吧!”
薩柯齊準將盯著謝旻韞的眼睛,沉聲說:“我說過不要和我討價還價,我可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現在我就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頓了一下薩柯齊回頭揮了下手,對掌握著“瑪查的詛咒”的士兵大聲說,“加大功率......”
立刻從“瑪查的詛咒”中射出來的黃光變得更加粗壯,光子流動的速度肉眼可見的湍急,圍困著謝旻韞的光團也變的暴躁了起來,更多細線向著謝旻韞的軀體蔓延纏繞,像是要勒進她的肌膚。
謝旻韞的眉頭皺了起來,美麗的面孔呈現出一種令人憐憫心疼的痛楚。
朱利安不忍觀看,薩柯齊準將的臉上卻露出了殘忍嗜血的愉悅,他舔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情不自禁的低語:“它可以無限加速生命的流逝,這可是載體都無法承受的強烈的痛感!即便是最堅強的戰士,也堅持不到一分鐘......姑娘,讓我看看你能不能創造新的歷史......”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謝旻韞的身體緊繃了起來,無數的細線扎進了她的身體,像是無數只寄生蟲在吸吮著她的鮮血。
“一分鐘了!還能堅持嗎?那我就在加大點功率。”薩柯齊準將抬著手腕看著手表興致勃勃的說。
原本只是耀眼的光球變的璀璨奪目起來,四周恢復正常的LED射燈又開始像電壓不穩般閃爍,被光線緊緊纏繞的謝旻韞,只剩下頭部裸露在外面,她緊閉著雙眼,面容開始迅速衰老,接著又瞬間恢復正常,這個過程周而復始,就像在表演川劇變臉。
“真是奇跡!你竟然堅持了三分鐘還沒有崩潰!”薩柯齊準將興奮的吶喊,就像他目睹了自己的孩子在奧運會上打破了世界紀錄。
謝旻韞睜開眼睛,顫聲說道:“你得把我同伴就出來,要不然休想我會屈服。”
“你看.....你看.....你快堅持不住了.....”薩柯齊準將沒有和謝旻韞對話的意思,他的雙眼通紅,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他頭也不回的大喊,“加大功率!”
“將軍,已經不能在加大功率了......”
“我叫你加大,就加大!”薩柯齊準將怒吼,“我說過我要剝奪這個異教徒的圣徒資格!”
就在這時,懸掛在體育館上方的顯示屏開始閃爍出雪花點,周遭的音箱發出了難聽的電流聲,就像砂紙在摩擦著鐵銹。
須臾之后,大銀幕上跳出了小丑西斯那張涂滿油漆的詭異臉龐,他湊到攝像頭前看了看,梳了梳卷發,接著走到了遠處,拿起麥克風,砸吧砸吧了猩紅的嘴唇說道:“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小丑西斯歪了下頭,更正道,“不對,現在應該是早上了,所以應該是早上好,歡迎大家收看小丑西斯的晨間節目.....”
小丑西斯對著攝像頭彎腰鞠躬,他直起身子接著說道:“經過一個晚上的煎熬,我想大家都有些厭倦......無聊的.......人性掙扎......”他抹了下鼻子,“說實話,我也看膩了為了一個面具一點錢就出賣靈魂的骯臟戲碼,現在我覺得我應該在天亮之前把這幕大戲推向高潮,徹底的高潮!”
“當!當!當!當!”小丑西斯高唱的同時揮手,“下面有請我們的特邀嘉賓,法蘭西大統領米歇爾先生!”
小丑西斯在攝像頭面前高舉著手,像是在歡迎某人,可屏幕上卻遲遲沒有人出現。小丑西斯左顧右盼了一下,再次高唱:“當!當!當!當!下面有請我們的特邀嘉賓,法蘭西大統領米歇爾先生!”
然而等待了片刻,依舊還是沒有人出現。
小丑西斯拿起麥克風敲了下自己的腦袋,說了聲“抱歉”,彎腰將麥克風放在地板上,接著他走到了鏡頭之外,拖了張綁著個人的電腦椅過來,他撿起麥克風,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熱烈歡迎我們的特邀嘉賓——法蘭西大統領,米歇爾先生!”
只穿著一條四角褲和白背心的米歇爾大統領滿臉驚恐,他的嘴里還塞著個臭襪子,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現在給大家介紹小丑西斯的圣誕樂園壓軸節目!”小丑西斯躬身拍了拍放在米歇爾大統領腿上的密碼箱,“這是法蘭西的核武器按鈕!”接著他又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手機樣子的玩意,亮給攝像頭看了一下說,“這是巴黎毒氣裝置的按鈕!”
小丑西斯將手機放在了黑色的密碼箱上,扶著米歇爾大統領的肩膀說道:“下面我將開啟網絡投票,所有的巴黎人將能夠選擇是發射核武器,還是引爆毒氣裝置!如果大家投票選擇發射核武器,那么我將會有請米歇爾大統領按下核按鈕,把核彈發射向地圖上某個國家。如果大家選擇引爆毒氣裝置,那么我就會按下按鈕,引爆隱藏在巴黎的所有毒氣裝置.......”
坐在電腦椅上被捆的結結實實的米歇爾大統領瑟瑟發抖。
小丑西斯走到攝像頭前,來回踱著步,興致昂揚的大聲說道:“如果說巴黎人選擇發射核彈,接著我就會發起全世界范圍內的投票,大家為你最討厭的國家投下一票,核彈將會投向投票最多的那個國家!”稍作停頓,小丑西斯面對攝像頭誠懇的說道,“記住,這不是我的選擇,而是你們的選擇!”他揮舞了一下拳頭大聲吶喊,“讓我們用民主的方式來解決一切爭端!”
“現在巴黎人的投票通道已經開啟,請所有巴黎人拿出你的手機,用短信的方式為你們的命運投下忠實的一票!是自己承擔苦難,還是發動戰爭!選擇權.......”小丑西斯揮手,一個短信投票號碼,出現在了屏幕下方,“就在你們的手中!”
說完之后小丑西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古老的鬧鐘,調整好時間之后,他小心翼翼把鬧鐘擱在密碼箱上“嘿嘿”怪笑道:“巴黎人,你們有十五分鐘時間!”
小丑西斯站了起來,向著米歇爾大統領背后的陰影中走去,走到半明半暗的位置時,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轉身,低聲說道:“哦!對了!那個想要阻止我的小姑娘!你得快點來,你要是不過來......可就......來不及了.....”
小丑西斯的話剛落音,位于體育館中央的耀眼光團瞬間爆開,無數閃耀的細線射破雪花朝著四面八方飛濺,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避開著無比盛大的光芒。
直到這些數不清的光線如同雨絲般投入體育館的看臺之上消失不見,朱利安和薩柯齊準將才睜開眼睛。
只見原本快被白線纏繞成木乃伊的謝旻韞于萬丈光芒中張開了三對金燦燦的羽翼,她表情靜謐,神色莊嚴,懸停在半空中滿目憐憫俯瞰著兩人,低聲說:“你們自以為是深謀遠慮的亂世豪杰,實際上不過是野心勃勃虛有其表的腐朽官僚,如果不銘記歷史,你們將成為不可饒恕的罪人.......”
謝旻韞揮手,那把已經停止射出光線的“瑪查的詛咒”瞬間就飛到了她的手中,謝旻韞單手握著槍把,冷冷的說道:“現在你們還有獲得救贖的機會......”
成默用“七罪宗”從破開出水管的濾網,被強勁的水流沖進了塞納河,他脫下氧氣面罩,扔掉氧氣瓶,拖著殘破的身體奮力的朝水面游去。
隨著光亮越來越大,成默終于沖出了幽暗的潛流,浮出了水面,成默不敢立刻呼吸,先是判斷了一下周圍沒有毒氣,才貪婪的吸著巴黎的空氣。
出水管就在岸邊,成默游了兩下,就抓住了石岸,他靠著濕冷的石岸休息了好一陣,才費力的爬上去。冰冷和麻木幾乎要摧毀他,成默喘息著從腰間解開醫療包,顫顫巍巍的從里面找出腎上腺素,抽掉針套,哆嗦著將針頭插進了左手靜脈。
他躺在地上茍延殘喘般的休息了片刻,等腎上腺素發揮效用,便掙扎著向著埃菲爾鐵塔的方向跑去,哪里是唯一可以突破屏蔽限制的地方,也是唯一可以激活載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