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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絕對沒安好心

  轉天上班,楚天齊先點燃一支香煙,吸了起來。一支煙沒吸完,曹金海就來了。

  一進門,曹金海就說:“昨天叨叨完的時候,已經下班了,我來敲門,您沒在屋里,我也就沒再電話打擾您。”說著話,他坐到了椅子上。

  楚天齊沒有說話,而是一揚下巴,示意對方抽煙。

  曹金海點著煙,吸了兩口,又說:“市長,別跟那家伙一般見識,那家伙就是一攪屎棍,就是怕你主持真正公平。我看出來了,他就是假借律師身份,滿嘴放炮,目的就是不想讓你參與。”

  楚天齊沒有接話,而是說道:“我已經跟市長說了,不再管那事。”

  “市長,你猜市里派誰去協調了?”曹金海提出了問題。

  “愛誰誰,反正跟我無關。”楚天齊“嗤笑”一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曹金海道:“這次派的是管麗穎。”

  楚天齊“哦”了一聲,沒有說話,心里也不禁疑惑:怎么派她?旋即又釋然了:本來自己是主管領導,可自己撂挑子了,市里再派誰都一樣。

  曹金海繼續說:“昨天五點多,管麗穎去了一趟,是陳主任跟著去的。她也沒談具體的事,只說由她負責,她還需要了解一下情況,讓人們先回去,爭取近幾天協調此事。那幾個人也沒提什么要求,只說等通知,那個中年人留下了聯系方式,還提供了幾人的身份證明,就走了。原來這次來的四個人中,只有那個老頭是死者至親,是張二壯的親爹;那個老女人是老頭找的后老伴,這幾年在一塊過,也沒有履行結婚手續,也就算是張二壯后媽;小男孩是老女人帶來的,是她自己的親孫子,跟張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那個說話狠的男人,是一個律師,名片上寫了一大堆的頭銜,虛頭八腦的。”

  楚天齊再次“哦”了一聲,疑惑更甚:這整個一雜牌軍呀。

  昨天的時候,楚天齊就懷疑,懷疑那個老年婦女的身份。他在一樓的時候,看到這個女人雖然一身農村打扮,但與局人員對話時,那說話方式和語氣根本不像農村婦女。按常理,老年喪子,那是非常凄苦的事,但從那女人身上根本看不出來,反而更多的是狡黠,比小市民還多的狡黠。那個女人當時講說的那些話條理性非常強,根本不像是現場臨時所言,倒像是背的挺熟的劇本;尤其突然向局人員撒潑,更像是提前演練好的,目的就是逼領導出面。就在女人從地上躥起的一刻,楚天齊發現,那女人身手敏捷,眼中冷光突射。

  正是因為懷疑,所以在會議室的時候,楚天齊又再次觀察那個女人,發現對方臉上化了妝,那種隱藏年紀和容顏的專業化妝。他還發現,那個戴著茶色眼鏡的中年男人,耳朵是出奇的警覺,隱在鏡片后的眼珠也不時來回“骨碌”直轉。就在楚天齊準備進一步核實的時候,結果卻被對方反將了一軍,他便打消了揭露的念頭,選擇退出屋子。

  之所以沒有揭露,主要是當時自己很被動,待的時間越長,可能對方爆料更多,雖然肯定是捕風捉影,但也對自己不利。而且,自己也僅是懷疑和推測,并沒有過硬證據。另外,當時已經不宜揭露對方;如果是自己判斷有誤,那也就沒什么可揭露的,況且自己當時已經被質疑,說話的份量也就打了折扣;如果對方身份有假,那么肯定有應對方案,自己一時也分辨不清,如果揭露的話,還會打草驚蛇。

  現在聽曹金海講說這些人的身份,算是印證了自己昨天的懷疑,但他的懷疑并沒有因此消除,反而有了進一步疑問:那個女人的“后媽”身份可靠嗎?

  見楚市長在思考,曹金海沒有詢問、打擾,而是坐在那里靜靜的抽煙。

  暫時收起思緒,楚天齊說了話:“聽管麗穎說完,他們就直接走了,沒提什么要求?”

  “沒有。”遲疑了一下,曹金海又道,“就是那個中年人說,這次有了能夠主持公平正義的領導,徹底放心了。”

  楚天齊“噗嗤”了,被氣的。那個中年人的話,既是在奉承管麗穎,更是在諷刺自己不公平。

  曹金海也了,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折。

  “老曹,在一樓的時候,那個女人可是明確表示,不見市領導不走,不給處理也不走的。”楚天齊道。

  “對呀,昨天一開始的時候,她就跟我嚷嚷,說是必須有市領導給他們處理;要是不處理的話,就不走了,就住在樓上,什么時候處理完才走。”曹金海也表示疑惑,“怎么管麗穎幾句話就管用了?按說就她長的那樣,一副肉包子臉,還是那種犄角旮旯放了好多天,沾了好多灰的肉包子,我都看著反胃,根本沒興,那個人就能看上她?”

  “哈哈哈…”楚天齊被對方逗的大笑起來。

  曹金海也咧嘴“嘿嘿”笑著:“話糙理不糙。”

  笑過之后,楚天齊話中有話的說:“太奇怪了。”

  “是呀,值得懷疑。”曹金海點點頭,然后又道,“對了,我覺得他們對你的攻擊也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目的的,是提前準備好了說辭。就是為了讓你回避此事,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天齊問:“他們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反正絕對沒安好心。”曹金海搖搖頭,“市長,你覺得呢?”

  “我也說不清。”楚天齊緩緩的說,“多留點心吧,既要注意觀察他們,也一定要堵住工作中漏洞,千萬不能給人以可乘之機。”

  曹金海鄭重的點點頭:“是。我一定牢記您的指示,堅決執行您的安排,不管什么時候,都聽您的。”

  面對對方表決心,楚天齊未置可否,只是擺了擺手:“先回去吧。”

  “好的。”答應一聲,曹金海離開了屋子。

  對于曹金海這個時候表決心,楚天齊知道為什么,肯定對自己的議論又起來了。其實從昨天下班到今天吃早飯,楚天齊已經注意到了,注意到了人們異樣的目光與猜疑的神情。

  不得不說,他們這一招挺絕,僅僅幾句話,又轉移了焦點。之前的時候,人們看到他們,更多的是關注墜樓責任劃分是否合理,對死者家屬補償是否公平、公正。但現在人們卻在關注自己這個副市長是否和昊方公司有關系,是否能夠一碗水端平,反而不再注意五十多萬的補償提法是否合理。其實,看似對方提的五十多萬很多,但這應該并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應該只是用以遮人耳目而已。

  雖然被人當場趕出來,灰溜溜的,丟人不淺,但楚天齊也從中找到了積極的層面。正是由于中年人的發難,正是由于那幾人表現反常,楚天齊也才看清他們鬧騰的本質,他們并不僅是為了錢。而且不參與此事,自己也更能置身事外,能夠更清楚的觀察他們的表演,以便找出他們的真正目的,從而決定下步策略。

  盡管還不清楚對方的真正目的,但現在對方顯然已經達到了三個目的。一是讓自己回避此事,根本不能直接左右事情處理;其他人接手,又對此事不完全明了,這就給了他們可乘之機。二是敗壞了自己的名聲。他們通過向人們傳遞“楚天齊和昊方公司早有聯系”這樣的信息,讓人們聯想到投資商選擇是否公平,是否存在什么貓膩,進而質疑整個成康城建開發。三是壞了昊方地產的名聲。通過這兩天的鬧騰,通過在工地撒潑,通過在醫院痛說昊方“惡跡”,導致昊方公司名聲大臭,進而讓人們深深質疑昊成佳苑工程質量,給小區整個房屋銷售帶來負面影響。

  想到這里,一個疑惑涌上心頭:難道又是…

  “叮呤呤”,忽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楚天齊思緒。

  拿過話機,看了看上面來電顯示,楚天齊抓起電話聽筒:“市長,你找我?”

  “現在來我辦公室一下。”聽筒里傳來王永新的聲音。

  “好的。”楚天齊話音剛落,就聽到里面傳來掛斷電話的聲音。

  放下電話聽筒,楚天齊納悶:王永新找我干什么?還是那破事?反正我是不摻和了。會是那事嗎?

  想了一下,也不明白,楚天齊干脆不再傷腦筋,拿起筆和筆記本,走出了屋子。

  來在市長辦公室外,楚天齊敲門,經過允許后,走了進去。

  “坐。”王永新用手示意了一下。

  楚天齊坐在對面椅子上。

  沒等發問,王永新已經遞上了一張紙過去:“看看這個。”

  接過紙張,楚天齊掃了眼標題,不禁一楞,但還是看完了紙上內容。放下紙張,他說道:“要在成康開現場會?”

  “是呀,上面不是寫著呢嗎,可得好好準備準備了。”王永新的語氣透著沉重。

  楚天齊重重的點點頭:“確實得好好準備準備。”同時他心中不禁暗道:這時候開這么一個會,絕對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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