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陰寒漆黑,仿佛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般惡狠狠地盯著對面的人群。而這二十名持槍的青年男子,卻面如刀削,冷酷異常。
他們知道今晚來趙家的目的,更加清楚此戰只能贏,不能輸。贏了,天在手,輸了,一無所有,包括性命!
所以只要李慕白動了殺念,定會毫不猶豫的擊斃客廳內所有與李慕白為敵的對手。
這,就是他們今晚來此的唯一目的!
客廳內的氣氛在二十名青年掏出手槍的一瞬,登時變得壓抑之極。仿佛連呼吸,也極為困難。令人不安。
李慕白的視線由始至終都停留在沈曼君的美麗臉龐上,此時此刻的他,需要的只是沈曼君的一個答復。只要她肯退出趙家,從此消失在趙家的權力中心,李慕白并不介意留她一條小命。
如若不然——李慕白目光冷厲,從進屋的那一刻,便做好了大開殺戒的準備!
沈曼君似乎沒有料到李慕白敢當眾拔槍,并威脅自己的生命。她的臉色微微變得倉促不安,她的眼神也閃爍不已,仿佛并沒有做好與李慕白作戰的準備,又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能力與李慕白一較高。哪怕她的背后有蕭正支持,哪怕,有整個趙家支持。
可她是什么人?擺渡看新節 她只是一個海外留學的高材生,哪怕在年少無知的階段,她在道上混過幾年。可那幾年對她最大的改變也只是性格豪爽開朗,而并非擁有無限的戰斗力。
她,沈曼君,終究只是一介女流啊。她又怎么有能力和老謀深算的李慕白廝殺呢?
“小妹。”李慕白看出了沈曼君的慌亂與逃避,顏色稍緩道。“如果你信得過二哥,就盡快搬出趙家。這里不安全,很不安全。”
“陳沖死了。你三哥也死了。二哥不希望老趙家人才凋零,連你這個唯一的正統后人,也因為江湖上的紛亂而遇難。”李慕白語重心長的說道。“就算二哥懇求你。”
“退出趙家,退出這個是非地吧。”李慕白信誓旦旦的說道。“二哥保證,只要你能離開這里,二哥保你一世無憂!”
“這些話,你敢對趙青云說嗎?”沈曼君表情復雜的說道。“你敢讓他離開趙家,從此與趙家再無瓜葛嗎?”
李慕白冷笑道:“有什么不敢?他如果有能力,為什么躲著不出來?小妹,二哥和你說句實話,趙青云早已經不是當年的趙青云,現在的他,窩囊,無能,甚至膽怯!”
“你如果想依靠他主持大局,二哥可以向你保證——”李慕白臉色一凜,一字一頓道。“趙家必亡!”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皆靜。
臥房內。
一股子刺鼻的藥水味彌漫著整間屋子,簡直比醫院的味道更加難聞。趙四爺已經在病榻上躺了足足一個月有余。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本就蒼老的皮膚仿佛樹皮般褶皺,令人不忍直視。
但不管如何,哪怕趙四爺傷病再重,再危險,也終究每日躺在病床上休息,不用穿衣,不用洗澡,更加不用動腦思考。可守在趙四爺身畔的趙青云不是。他像世界上最孝義的兒子,衣不解帶的照顧著趙四爺。給他擦臉,為他擦身子,幫他擦背。趙青云無數次整宿趴在床邊睡去。莫說趙家的仆人,就連沈曼君也未必做得到這些。
但趙青云做到了。日以繼夜的守候在床邊,細心照顧著病危的趙四爺。
此刻,當趙家正發生著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危機時。趙青云仍然守在趙四爺的床邊,手里握著一條溫熱的毛巾,為趙四爺拭擦著臉龐。表情嚴謹認真,目光專注如山。仿佛在保養一件極珍貴的工藝品。令人乍舌。
“四爺。李慕白在外面欺負您的女兒。想把您辛辛苦苦積攢來的家業奪走。”趙青云面色如水的述說著,仿佛趙四爺能聽見他說話一樣,說得一絲不茍,語態平緩。“小妹畢竟經驗不足,擋不住鋒利的李慕白。但她找到了我,希望我幫她度過這次難關。”
啪嗒。
趙青云點了一支煙,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向趙四爺情愫,莞爾笑道:“小時候,您把我安排在小妹身邊。讓我照顧她,保護她,我都做到了。不管是誰欺負她,我都會讓對方付出代價。哪怕那時候的您并不是明珠第一。哪怕會得罪您未必肯得罪的勢力。我也并不在乎。因為您說過,她是我小妹。當哥的,照顧小妹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
趙青云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后來,小妹去了國外。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為您辦事兒,打天了。這一熬,就是五年。我成了您麾最得意的悍將。也成了明珠地世界屈指可數的頭目——”
“但只因為您一句話,只因為那個身居要職的官員蓄意打壓您,欲聯合您的對手把您消滅。我什么也沒說,毛遂自薦去殺了那個身居要職的官員。從此被明珠警方通緝了好幾年。連國內都不敢待,被迫滿世界逃竄。”趙青云續了第二根煙,臉色平淡如常的說道。“那段日子,我不僅被對頭派出的殺手追殺,還被國際刑警追捕,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白天不敢出門,就連晚上,也不敢輕易出門。怕被人認出來,怕被抓回來影響了您。”
趙青云動作輕緩的彈了彈煙灰,抿唇說道:“那時候,我只想著等什么時候風頭過去了,就可以回來和您團聚,回到趙家伺候您。真的。那時候,支撐我活去的動力,就是您和小妹在明珠等我,等我回家。”
咝咝。
趙青云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