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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襲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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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個韋姓峒女的帶領下,姜才所部轉入了密林的深處,就在他們心存疑惑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面的林子里,出現了一條一人多寬的道路。路面上的痕跡表明,這條路是熟路,興奮不已的他們立刻上了馬,在那個峒女的帶領下飛快地在林間馳騁,速度一下子就提了上去。

  緊跟著峒女的自然就是施忠,其余的峒人被留置在了隊伍中間,并沒有送到后軍去,這樣做多少有些人質的味道在里頭,當然雙方都不會置疑什么,戰爭當中,不這么做才是不正常,信任是需要考驗的,印信也好經歷也好都不足以證明什么。

  峒女騎的是一匹廣馬,來自于邕州城下的牧場,從施忠的角度看得出,她的騎術很熟絡,雖然談不上精湛,但是已經有些底子了。這條隱藏在密林深處的道路在很多地段都被植物掩蓋著,如果不是有這么一個帶路人,幾乎不可能找得到,更不可能這么倉促地走上去,然而......

  他在打量著女人的背影時,同時也在計算著時間,每隔一段就會抬起手看看腕上的那個圓盤,這種精確的計時工具已經成為探子們的心頭好,其作用并不亞于千里鏡和傳音筒。看著時間一刻一刻地過去,施忠的疑惑越來越大,如果地圖沒有錯漏,這條路的方向也沒有錯的話,他們應該已經越過了果化州!

  當然他并沒有直接去質問,繞到蒙古人的前頭本來就是他們的目地,只有那樣才能出其不意,可是要繞多遠,不光是他不知道,就是姜才也沒有說,原因很簡單,這得要等探子們的消息傳過來,目前最新的消息就是馬暨遇敵了,雙方的交手都是試探性的,并沒有什么大的傷亡發生。

  一個小小的百人隊當然不會放在姜才的眼中,就是后頭的那個千人隊只怕才能激起他的興趣,問題在于,元人在這一側的偵騎為數可能多達三千,要如何才能在將他們分割開來,保證才是他們這么努力隱藏痕跡的原因所在。

  姜才還沒有狂妄到以自己這部訓練和技藝都不怎么足用的三千騎,加上馬暨的五千步卒,就能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聚殲三千蒙古騎兵,勝利要是如此輕易,大宋哪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姜才和馬暨所追求的是一個足以夸耀的戰果,這樣才能讓新軍的士氣進一步鞏固下來,讓那些士卒知道對方不是不可以戰勝的,如此而已。

  在密林中穿行,靠著探子的眼睛,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姜才的心里默念著這句話,沒等想出個頭緒,就看到前方的施忠打出了減速的手勢,他立刻下達了同樣的指令,讓整支隊伍的速度慢了下來。

  “前頭是出口,某同那人去探探路,你們注意警戒。”

  轉過頭在馬上同姜才打了個招呼,一身峒人裝束的施忠就隨著那個峒女拐了過去,姜才一言不發地點點頭,拿起千里鏡向前張望著,黑沉沉的山路一直延伸到密林深處,很顯然那里并不是路的終點,如果沒有人帶路,只怕根本不知道應該在哪里停下來。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剛剛走出密林,施忠就吃了一驚,因為他居然看到了燈火,身體立刻下意識地做出了一個滾落馬下的動作,引得身旁的峒女輕聲一笑,他的面上有些發燒,一把抓起掛在胸口的千里鏡貼在了眼睛上。

  他們所站的位置是大山的山腰處,遠處的燈火表明那里應該是某個峒人的寨子。施忠吃驚的當然不是這個,他進入這一帶很早,多少也能了解本地峒人的習俗,除非特殊的時刻,這個時辰里,寨子根本不可能會有如此奪目的火光,因為火油是很昂貴的事物,他習慣性地半蹲下身,將手里的千里鏡仔細地調整著,才慢慢看清了山下那個寨子的情形。

  那些火光并不完全是火把照出來的,而是一些正在燃燒的屋子!

  “我姓韋,不叫那人,你可以......”峒女不知道什么時候蹲在了他的邊上,正打算說什么,突然施忠放下手里的千里鏡,一個肘擊將她壓在了地上,驚異中峒女驀得發現近在咫尺的男子面目變得兇狠無比。

  兩人的姿式有些奇怪,施忠騎在她的身上,手肘彎曲著壓在她的頸項處,另一只手撥出一把利刃,對準了她的臉,冰冷的刀鋒不但沒有讓她害怕,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想要我的身子么,在這里?”

  “說,為什么要帶我們來此。”

  雖然沒有來過,但是施忠一眼就看出來,下頭的那個寨子,并不是果化州,而是據說被韃子一把火燒掉的婪鳳州!

  “你讓我帶你們去找蒙古人,那下面就是,有什么問題嗎?”

  “你......”

  那張涂滿油彩的臉是個什么表情,施忠看不出來,但是眼睛里透出的是夷然不懼的神色,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怕死。惱怒之下,他的手肘不由得用上了力,壓得峒女喘不過氣,連著咳了幾聲,嘴里卻沒有一句求饒的話。dudu1;

  “怎么了?”

  就在施忠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姜才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耽擱了太久,而眼下的這個姿式又過于不雅,讓人看到了還不知道會怎么想。

  幾十年的才弟兄,姜才當然不會想歪,施忠突然翻臉一定有自己的原因,這個原因肯定同山下的燈火有關,他用千里鏡看了看遠處,面上慢慢變得凝重起來。施忠放開了壓著女人的手,站起身將她拖起來,然后從身后箍住了她的頭,將手上的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想讓我們為你報仇?”姜才的聲音讓峒女一愣,她可以對著施忠調笑,卻沒辦法正視這個鐵塔一般的黑影,平平的一句話竟然讓她產生了極大的壓力。

  “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但是這條路的確很快捷,沒有人會想到你們從這里出來,一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難道這不是你們希望的?當然我也想自己能報仇,如果你們能答應的話,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峒女垂著眼,不敢去看他的反應。

  “那下頭有多少人?”不光是她,就連挾持她的施忠都吃驚地抬起了頭,后者很了解姜才,知道他既然這么說,就是意動了,可是......

  “韃子燒了我們的寨子,里面沒法多駐人,我和族人之前打探過,最多不會超過三百。”

  峒女有些興奮,她當然聽出了對方的意思,否則就憑他們幾個,別說三百人,就是幾十個蒙古騎兵也是打不過的,只是對方的臉色陰沉沉地讓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施彪子,給你一刻鐘,去探探路,有消息即刻傳回來。”

  姜才顯然沒有完全相信她的話,施忠雖然不愿意,但是既然是命令,他自會遵從,從這里下山去,并不好走,只怕路上所費時間就接近一刻鐘了,哪還容得他多想。只一眨眼的功夫,峒女就覺得身體被人放開,回頭一看,而那個兇狠的男子已經沒了蹤影,消失在了林子里。

  “下頭,有你的親人吧。”不等峒女反應過來,姜才的話再度襲來,讓她差點就沒站穩。

  “你......你怎知?”峒女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這是施忠用刀子都沒能做到的:“我娘在他們的手里。”

  姜才在夜色里閉上了眼睛,蒙古人會怎么做他豈能不知,他們會殺掉所有的男子包括孩童,可是女人,特別是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會成為戰利品,這個峒女如此處心積慮,又怎么可能只是為了殺幾個蒙古人?

  峒女壓抑的哭聲在山風里聽得很真切,人也抱著膝蓋蹲在了地上,姜才沒有去安慰她的打算,如果不將這些韃子趕出去,不管是峒人還是宋人,下場都會是一樣,他這么做當然不會是為了這個女人報仇,或是救出某個受難者,眼下作戰才是第一位的。

  當施忠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計劃,這個計劃其實是到了此刻才構思完成,而接下來,蒙古人的反應才是成敗的關鍵。

  沒有時間挑揀了,姜才當機立斷,直接從前面的隊伍里拉出三百人,這樣的行動不需要做什么集結,直接就能從山林里沖下去。一旁的峒女早就收聲站了起來,眼巴巴地看著他們行事,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在姜才的眼睛里,語氣依然冷冰冰地。

  “你和你的人去前頭帶路。”

  “啊......是。”

  峒女接過還給他們的弓箭,帶著那幾個涂著油彩的族人,一貓腰就鉆進了林子里,姜才搖搖頭,帶著他的人跟在后頭。很顯然這幾個峒人更熟悉環境,走得要比之前施忠快得多,只用了大約半刻鐘的功夫,所有的人就伏在了那個寨子的周圍。

  “上面不到三百人,估計在百人左右。”施忠壓低了聲音:“某四下觀察過了,韃子沒有任何警戒,所有的人都在寨子里頭,周邊也沒有巡騎往來,如果咱們動手快的話,兩刻鐘就能解決掉。”dudu2;

  施忠的語氣里有股壓抑不住的憤怒,姜才當然明白他是為了什么,他們伏身的地方就在寨子的下面,上頭隱隱傳來的,除了韃子嘻笑和吵鬧聲,同時還伴隨著的女子哀叫、哭泣。

  這里算得上后方了,韃子沒有戒備是意料中的事,如果沒有峒人引路,誰也想不到密林深處會有那么一條路,以他們的戰力,就算來了上千峒人只怕都不在韃子的眼中,故而他們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姜才的眼睛轉到一旁的峒女身上時,后者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嘴唇緊緊咬在一起,竭力控制著就快要爆出來的那股情緒。

  “某要的是出其不意,一舉全殲,你熟悉這里,說說怎樣才能做到。”聽到他的問話,峒女的神情才稍稍緩過來。

  “寨子有前后兩個門,里面的屋子大部分都被燒了,那些人......應該在寨中的議事廳里,那處是用石頭筑起來的,別的地方還有幾處,都不大......”

  “這樣,留下一百人在外頭監視,施彪子,你與某各帶一隊,前后突進。”姜才打斷她的話,開始分派任務:“你的人負責引路,任何一個可能藏身的地點都要過一遍,最后在那個大屋子匯合,一齊殺進去,不要讓任何一人落網。”

  這個寨子位于大山腳下,離著右江不遠,處在橫山寨和果化州當中,地理位置是很不錯的,可能就是由于這個原因,才會被韃子格外重視,寨子本身并不算大,由于大部分屋子還在燃燒著,“噼啪”的響聲正好遮蓋了他們進入時的腳步,而燃起的火光則照亮了周邊的情形,極大地方便了他們的行動。

  峒女分在了施忠的那一隊,拿著弓箭的女子幾乎是一路跑著進去的,施忠無奈之下只能拔腳跟上。好在進到里頭后她也知道輕重,帶著他們悄悄潛到一個屋子下面,聽到里面傳來如雷的鼾聲,施忠用短刀輕輕一挑,房門“吱”地一聲便被打開了,他朝著另一頭的峒女使了個眼色,兩人幾乎同時發動,施忠就地一滾進了屋里,而峒女則閃身站起朝著里面拉開了木弓。

  “啊”發出聲音來的并不是在床上熟睡的韃子,而是一個裹在被子里的女人,見到突然有人闖進來,先是驚呼一聲,接著便是不敢置信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她看到了打開的房門外,站著的那個熟悉身影。

  至于床上的韃子,被施忠按著腦袋用力在脖子上一拖,直接將整個人頭砍了下來,提著他的發辮在自己的腰帶上打了個結,就這么拴了上去,鮮血滴滴嗒嗒地落下來,那付模樣就連峒女都驚了一下。

  兩個女人顯然是認識的,峒女用土話向她問了幾句,似乎是安慰和打聽消息,等到哭泣不已的女子安靜下來,向她比劃了一番,然后便被后面的軍士送出寨子,暫時安置在外圍警戒的那隊人里。

  “她說大多數韃子和女人都在議事廳里,這人是個小頭目,管著十多個人。”峒女說完偏過頭在臉上抹了一把:“我娘也在那里。”

  這樣的屋子為數不多,能住在里頭的自然都是頭目,在用同樣的方法解決了幾處之后,施忠的腰上已經拴上了好幾個血淋淋的人頭,隨著人聲越來越大,他們也逐漸靠近了那幢最為顯眼的石筑大廳,同時看到了對面影影綽綽的身形,那是姜才所領的另一隊,從寨子的后門摸進來的。

  等到兩只隊伍匯合,他們才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大廳除了當中的大門,沒有任何的窗戶,而里面還有近百名韃子,以及數目眾多的女子,強攻不是不可能,那樣一來傷亡就不可避免了。

  “怎么辦?”

  姜才和施忠對視了一個眼神,立刻就知道了對方的心意,別的法子都不可行,因為他們沒有時間,一旦讓里面的韃子拿到兵器,就會同他們形成僵持,那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峒女顯然想到了這一點,望了一眼洞開的大門,紅著眼睛點點頭。

  “一輪弓弩之后,所有人往里頭沖,不論是誰擋在前面都是敵人。”姜才將目光轉向峒女:“你來射出第一箭。”

  簡單地準備之后,兩隊人馬分別伏在大門的兩邊,站在頭里的施忠等人悄悄朝里頭望了一眼,然后趕緊縮回頭,在心里記下了韃子的位置,等到對面的姜才打出行動開始的手勢后,峒女一咬牙,當先從大門沖了進去。

  “快趴下!”峒女用尖利的嗓音一邊喊著土話,一邊射出了手里的羽箭,將一個端著杯子的蒙古人射得仰面朝后倒去,大廳里突然間安靜下來,只剩下了她的尖叫聲在空中回蕩著,一瞬間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

  當施忠和姜才帶著頭頂頭纓身穿紅襖的宋軍沖進去的時候,所有人才回過神來,反應快一點的女人立刻倒在了地上,反應慢的則不幸被飛來的箭矢射中,而那些蒙古人突然之間就發現還能站在大廳里的,除了他們就是敵人,開始慌亂地想要找尋自己的兵器,然而已經晚了。

  拋下勁弩的施忠虎吼一聲撲上去,手上的利刃將身下的韃子死死地釘在地上,一把拔出來,舌頭在刀身上一舔而過,猙獰的眼神惡狠狠地盯向了下一個目標,那嗜血的表情和腰間的人頭都讓人看了不寒而栗。dudu3;

  姜才的長刀則在手無寸鐵的韃子人群里飛舞開來,慘叫聲連連響起,一個韃子竟然拖起身下的女人試圖擋住,被他毫不猶豫地一刀將兩人齊齊捅穿,少數反應快的韃子找到了武器,然而很快就被潮水般涌來的宋軍給淹沒了,等他拔出自己的佩刀,發現已經攻到了大廳的另一側,局面大致上被自己人控制住了。

  之所以要說大致上,是因為離他不遠處的墻角,一個韃子挾持著一個女子,女子雖然衣不蔽體,眼神中沒有絲毫恐懼,而是帶著深深地欣慰,哪怕她的脖子上架著一把彎刀,那一刻姜才還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

  而另一頭,與他對恃的峒女全身都在發著抖,拿著弓的手不停地顫動著,看樣子,她試圖想要找出對方的破綻,可是那個韃子很狡詐,大半個軀體都躲在女人的后面只露出小半邊腦袋出來,拿眼睛打量著大廳里的情形,在那只眼睛里,姜才看到了垂死的掙扎和絕望,還有就是瘋狂。

  被他挾持的女子突然間笑了,用土話同峒女說了一句什么,峒女無助地搖著頭,看樣子怎么也不肯答應。就在這時,女子大叫一聲,低頭朝著刀鋒撞過去,她身后的韃子顯然沒有料到,一愣之下露出了大半個頭來,峒女松開手,羽箭飛了出去,掠過韃子的頭頂釘在墻壁上,沒等韃子回過神,一道白光閃過,鋒利的短刃插進他的眉心,直至沒柄。

  “砰”得一聲,他手里的彎刀連同身前的女子一塊掉在地上,本人卻倚在身后的墻角里,至死都沒明白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娘!”峒女扔下手里的弓箭,哭喊著撲了上去,姜才搖搖頭,他看得很真切,那個女子頸部已經被劃開,多半是活不了了。

  施忠走過她們的身邊,將自已的短刃拔出來,一刀割下那個韃子的腦袋,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裝束,提著人頭走到姜才的邊上。

  “是個百戶,咱們的傷亡不大,有幾個掛了彩,都不打緊,這屋子的女人死了三十多,活下來的有七十多個。”他回頭看了看痛哭中的峒女:“所有的韃子都沒跑,除開死的,還抓了幾個活口。”

  “噢,帶某去看看。”

  姜才跟著他來到被自己的手下圍住的一個角落,三個耷拉著腦袋的蒙古人坐在那里,時不時地偷偷瞄上一眼,對著周圍憤怒的眼神,又低下頭去。

  “有誰會說漢話?”姜才的話讓他們一愣。

  “都不會么?那你們就沒什么用處了。”

  姜才使了個眼色,幾個軍士拔出刀,明晃晃地閃在他們臉上,有兩個人不明所以,露出不解的眼神,另一個則忙不迭地大叫起來。

  “我......我會,不要殺我。”

  “你們這里為什么只有一個百人隊,其他的人去哪里了?”姜才盯著他問道。

  “我說。”這個韃子的漢話不怎么流利,一急之下汗水直冒:“原本我們這里有五百人,今天突然來了命令,調走了大部分人去前面,就只有這么多人了。”

  “誰下的命令,調到哪里去了?”姜才一聽來了興趣。

  “是......是烏蘭忽都萬戶,說是前面發現了蠻......你們宋人,要調人過去打。”韃子連比帶劃,唯恐對方聽不清楚。

  “那個什么烏蘭,他手下能集結的有多少人?”

  “三......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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