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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轉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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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舵,斜下七分,滿帆,打號子,叫他們跟上。”為首的一艘三桅千料大舟上,一個文人模樣的男子站在舵臺上,頭也不回地吩咐道,他的眼睛貼在兩個圓筒上,神情專注地望著前方。

  隨著他的指令,原本就撐滿桅桿的巨大硬帆被船工們拉拽著緩緩轉動,這個節奏和舵首的動作幾乎保持一致,這么大的船身要想轉向,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然而在他們的操縱下,大船幾乎沒有出現大的傾斜,十分平穩地轉到了他指示的方向上。

  對于這一切,楊行潛也不過是微微頜首而已,他雖然不是出自海邊,可是經過幾個月的適應,已經不怎么暈船了,他腳下的這艘大舟來自于泉州的繳獲。原本是打算留給劉禹做為座舟的,因為后者目前用不上,所以他才以幕中首席的身份先借來一使,畢竟這一次的任務是劉禹親自安排地,事關機密除了他本人,目前不光是這條船上的上百號船工,就連身后的三百多只瓊州水軍戰船都是茫然不知情。

  之前給他的差事主要是購糧,中南半島的條件得天獨厚,就算后世也是全球有名的糧倉之一,產出的稻米猶其適合南華夏人民的口味。現在他們急需要軍糧,主意便只能從這上面去打,因為劉禹不可能為了這個去玩穿越,那樣就什么也不用干了,能在本地解決的,最好是這樣做,只是購糧不過是眾多目地的其中之一罷了。

  相對于海外的那些個大島來說,從中南半島一直到印度,都是熟地,什么是熟地就是人類開發了很多年,不需要再去開荒同大自然做斗爭的那種地方,比起福建路對面的寶島都要優越,天然地就是種田之所,是真的種田,更不用說,其中一些地區,是華夏民族幾千年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也是真的。

  因此,他才會將所有的海船都交到了他的手上,這時空的民船和兵船有什么分別?基本上是沒有的,區別在于你是裝貨還是裝武器而已,數千只的大船隊一齊出現一個國家的海岸線附近,對于他們的震懾力是可想而知的,用一個現代的例子來說就是:西方侵略者幾百年來只要在東方一個海岸上架起幾尊大炮就可霸占一個國家的時代是一去不復返了。

  這就是劉禹想要達到的效果,至于說購糧,就算同人家說是真的,也要人家肯信才行啊。這還不是唯一的目地,大宋面臨著史上最為嚴重的關頭,如果還有余力宣示國威,無論對內對外都是充滿正能量的舉動,然而這件事才剛剛開始,楊行潛就不得不中斷下來,轉而去執行一項更為緊要的任務。

  口頭上嘛,依然還是購糧,可是如果船上掛著“廣南西路經略安撫使司”的帥旗,意義就不一樣了,那就變成了催貢,在名義上這些沿岸的大小國家,都是大宋的藩屬,今年是新君初立之年,本就是納貢之時,只不過不需要人家千里迢迢飄洋過海去送了,自己派船來取,不是更為方便,至于貢品,只要糧食。

  楊行潛就知道,這是他長到這么大,心情最為舒暢的一天,帶著大軍以國使的身份,去海外之地耀武揚威,這不就是文人嘴里最為推崇的天朝上國余蔭嗎?哪怕現在國家已經處于危難邊緣,在心理上依舊沒有把這些半開化或是未開化的土著放在眼里。

  “你跟著蒲家做事有多久了?”舵首是個中年男子,身材不高,精瘦精瘦地,不過胳膊卻是虬筋凸起,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他正在專心地掌著舵,猛然聽到新東家的問話,差一點就松了把子。

  楊行潛的問題讓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作答,作為泉州城下的罪屬,他和那些普通船工又有所不同,基本上不會有消了罪行返鄉的一天,原本為了家小,也就認命了,沒曾想被劃到這條大舟上,因為操得一手好舵,竟然直接被提為了舵首,那可不是就成了官家人?倒讓他生出了一股希望。

  “回先生的話,差不多十年了,小的一家都是船工,自祖輩起便為蒲氏做事,實不知他們包藏禍心,竟然想要作......”

  “那是過去事了,你如今也算有反正之舉,只要好好做,不愁沒有前途。”楊行潛見他跑了題,趕緊出口打斷:“你既然在蒲家做了十年,這條線應該不陌生吧。”

  “先生說得是,小的隨蒲家管事跑過數回,這一帶都曾到過,原以為先生是要去暹羅,沒曾想徑直下去了,那讓小的斗膽猜一猜,咱們可是要去三佛齊?”

  “大致上說得不錯,那依你說,此去三佛齊的話,三天可到得?”見他熟識海路,楊行潛放下手里的千里鏡,走到了他的身邊。

  還是要天公作美啊,楊行潛點點頭,這與自己事先的預料相差不大,時間很緊,他不得不冒險一試,這條海路雖然直,可是通常都不會那么走,沿岸慢一點遇上風暴還有個躲的地方,這條線上就難說了。

  “那就讓老天來做決定吧,保持航向,全速前進。”

  楊行潛微微一笑,負手看著前方高大的船頭在碧藍的海面上忽上忽下,猶如長刀般披波斬浪,在他的身后,千舤競往,這是一支縱橫海上的無敵之軍,就如同橫掃大陸的元人一般,輕易碾碎一切敢于阻攔在前面的事物。

  沒有參與撫司討論的還有姜才和后到的馬暨等人,他不在的原因并不是為了城外大軍的操練,而是抽冷子跑了一趟月攔江,那里有三千多匹沒有來得及轉運出去的廣馬,對于他這樣的嗜馬之人來說,不吝于奇珍異寶。

  廣馬雖不大,可是如果挑選到合理的騎乘者,也并不是不能用,畢竟南方人的身高本就不占優勢,本地也好,瓊海也好都能找得出合適的人來,他的心思很簡單,哪怕就是找不出人來,當成備馬來用,都是非常不錯的選擇,當然宋人還沒有可能奢侈到那種地步。

  月攔江不是江,它是一處地名,位于邕水之側,鄰近橫州和賓州交界,上方是昆侖余脈,山側水邊,便構成了一處水草豐盛的天然牧場,這處馬場地處內里,如果邕州有事,可以很方便地轉移出去,因此才被馬成旺挑中做為臨時之用,沒曾想卻便宜了姜才。

  他帶著百多個親兵,再加上馬場的牧者,趕著這三千多匹馬一路往回,速度自然是快不起來的,這么一耽擱,正好碰上了從昆侖關返回來的馬暨那部人馬,兩人雖然素未謀面,但是都知曉對方的名字。

  “是啊,其中一半是某所領的靜江府兵馬,余者都是偏遠州府趕過來的,恰好在路上碰到了,便一塊同行,你這批馬,是馬成旺那廝的吧?”

  既然遇上了,自然就要一路走,反正步卒和不在奔跑狀態的馬匹速度差不多,倒也不存在誰拖誰后腿的問題,兩個主將自然是并排而行,一路交換著各自的看法,語言間少不了試探之類。

  見姜才對他的兵感興趣,馬暨也不以為意,一番介紹之后,才知道他是從蜀地調過來的,蜀中自從兩國交戰伊始,便幾乎沒有停過戰,而像是高達、夏貴這類的宿將都曾經做為援軍去同韃子拼殺過,馬暨同他兄長馬塹就是這樣子出的頭。

  十七年前的那一次戰事,有鑒于廣西的空虛,馬暨便被調到了靜江府,同時調來的還有他所領的五千蜀兵,這部人馬的到來加強了廣西的防御,然而卻沒有得到本路帥臣的首肯,因為加重了路內的負擔。

  聽到他的感慨,姜才倒是生出了幾分羨慕,一個武將公然不買路臣的帳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將人逼走,他要是有這份能耐,何至于嵯峨那么久?不過感慨歸感慨,話是不會這么說的。

  “如此這戰事一開,兵馬倒是不少了,可是要形成戰力,非一朝一夕之事,不知道撫帥心里是做何打算的。”上次見面,劉禹很明確地向他說了一定會出兵,可是什么時候卻沒說,知道姜才是對方的心腹,少不得要探探口風。

  “依某看來,撫帥心中應有定計了,等到了邕州,便會有分曉,莫......”姜才其實也不知道,正打算解釋兩句,腰間的傳音筒就響了起來,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中,他泰然自若地將其接通,才聽了一句話,臉色就凝重起來。

  “撫帥已經決定了,即日進兵,橫山寨。”

  聽到姜才的話,馬暨對于那個能說話的事物已經沒了興趣,因為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前面等著。看門事件,看性感車模,看校花美女,看明星寫真請關注微信公眾號(美女島搜索mei女dao123按住3秒即可復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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