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5章 破陣
“乖乖跟我回去，我就不為難你們。”舒先生赫赫一笑，“你該知道，只要身在華夏，你就逃不出玄門的掌控。”
“或者，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寧小閑也是一笑，“拿下你，讓你乖乖聽話。”
“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舒先生搖了搖頭，“破過一次迷宮，就以為贏過我了？”取過一邊的手杖，在地上輕輕拄了三下。
這三次聲音，一回比一回響亮，到得第三聲，已經有若洪鐘大呂，不僅人耳嗡嗡作響、地面發抖，連壁上的掛飾都被震落到地面上。
這種體驗并不陌生，長天帶著她施展縮地成寸的神通時就能感受到。顯然舒先生再次施術，令得整座洋樓都在飛速前進，至少是突破了音速。他們所在的空間就在洋樓之中，因此隨著它一起移動。
轉眼之間，異象停止。
這家伙將他們送到了哪里？寧小閑心里只感不妙。當然，要施展這種神通不可能沒有代價，哪怕在規則崩壞的本位面。舒先生的滿頭烏發中，有幾根正在悄悄轉白，連額上都多了一條皺紋出來。
寧小閑看著他，咦了一聲：“看來我對你的年齡推測有誤。你老得這么快，真實年齡莫不是近百了？”看來移城和具現迷宮這兩次施法，給舒先生的負擔更大，難怪她覺得這人看起來比電視上要老得多。原來不是媒體粉飾過度，而是施法的消耗過巨。
舒先生喘了兩口氣，中氣有些不足：“小姑娘，我已經活了一百七十歲了！你留在玄門，也可以青春不老！”
“好建議。”寧小閑手中白光一閃，獠牙已然在握，隨后揮擊出去。“不過不必了。”
青春不老，這誘惑對她反而一點吸引力都沒有。這一擊又快又狠，直取他左胸，莫說這么個人類，就算是同階的修仙者都未必扛得下。
她還有大把疑問要這個人替她解答，所以也沒打算立刻剁掉他，這一劍取的是心房位置，角度極刁鉆，能令人立刻喪失全身力量，卻不至于馬上就死——在她拔出匕首之前。
不過這一匕找位雖然分毫不差，看起來也是刺入了舒先生的心房，可在寧小閑而言，只覺這一擊刺入了空氣，右臂空蕩蕩的好不難受。該如何形容呢？那感覺就像你對著最討厭的人揮舞拳頭，結果發現眼前不過是面水鏡，那一拳力氣再大也只是打入了水中，真正那人卻站在你身后，分毫無傷。
空氣中掠過一絲漣漪，很快又重歸平靜。舒先生從她左邊緩緩現形，身上衣著完好無損，自然也沒受到半點兒傷害。
他盯著寧小閑道：“你們傷不了我的。”他統領玄門百余年，從來無人能夠撼動他的位置，最大的倚仗就是他的空間神通。他看似站在原地，其實與寧小閑之間還隔著無數重空間，本世界的任何攻擊都不能落到他身上。從這一點來說，他早就立于不敗之地了。
他說話的聲音朦朦朧朧，聽起來都像從遙遠的太空傳來。
寧小閑又試著出擊一次，無果。她離舒先生明明只有一丈距離，可是無論她突進的速度有多快，這點兒距離就是邁不過去，舒先生永遠離她還有一丈遠呢。
舒先生道：“在迷宮中發現這個房間，不過打破了一重空間罷了。若以為這樣就能挑戰我，未必天真！”這兩人引起的天地異象的確強大，可是考慮到寧小閑是東方星宿之力的繼承人，卻也沒甚好驚訝的。他活了這么長久的歲月，見過的強者不計其數，可是從來無人能奈他何。所謂強者，他迷宮當中就困死不知道多少個了，“既已到此，束手就擒吧。”
他看起來神色大定。是什么令他突然安心呢？寧小閑側頭看著他：“我們束手就擒，就不會遭人為難么？”
“乖乖配合，我可保你們性命無虞。”
寧小閑喔了一聲：“其他卻不敢保證了么？還是說，此事連你都沒有發言權呢？”
舒先生微微色變，這時長天突然道：“不過是出入青冥。”
他的本事在本位面叫作空間異術，在南贍部洲則稱為出入青冥，雖然兩個世界的人對法則的理解不同，然而道理到了高深處，都是殊途同歸。長天一眼就看出了他能力的截點。
“出入青冥啊？”得他這一點撥，寧小閑挑起秀眉，收起獠牙，改取一支小小的石箭，信手甩了出去。
這小箭黑黝黝地，飛起來也是無聲無息，看不出半點威脅。
舒先生照例遁入了折疊起來的重重空間之中。不過這一回，小箭也是跟著一頭扎了進來，所經之處仿佛激起漣漪無重數。舒先生本能地覺出不妙，可是無論他怎樣躲避，都逃不過小箭的追蹤，并且他能感覺到這東西的確是緊追不放，心頭更是警兆大作。
若在平時，他直接逃出千里之外也就是了，偏偏這是他自個兒開辟出來的領域，在他本人沒有走出迷宮的大門之前，這就是個完全密封的空間，他傳送不出去。
就如長天方才所言，這個迷宮連舒先生自己也困住了。
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注意到長天嘴角那一絲冷笑。
石箭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后照準了他的右胸位置，狠狠扎了進去。
舒先生慘呼一聲，被釘在了墻上。
這時，他的身影才從虛空中顯現出來，越發清晰。
他望著寧小閑，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你…你怎能傷我？”
噬魂箭有出入青冥的能力，莫說是區區一個舒先生了，就是陰九幽都照傷不誤。她懶得解釋，只道：“回答我的問題，順便把玄門的爪子縮回去，否則不用等上七個月，你的壽數今日就會了結。”
長天袖手旁觀，這時突然道：“六個月又七天。”
舒先生心中一跳：“什么？”
寧小閑好心替他翻譯：“就是說，你剛才透支生命力來動用挪移神通，所以現在你的壽命沒有七個月了，最多剩下六個月零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