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和董年之都是臉色難看至極。
董年之還想再說,柳二夫人就已經開了口。
“今天無論如何,我都是要見我女兒的,你們如若還要再攔,那我們今日不如就去圣前評評理。”
“當初我們柳家不愿成這樁親事,是大皇子親自求旨賜婚,從我們柳家娶走了我的女兒,雖是側妃,卻也不是平白能被人欺辱之人。如今我女兒入府不到一個月,便沒了孩子險些喪命,難道他當初求旨就是為了將慧如帶進府里受你們磋磨?”
“既然如此,當初他何必強娶!?”
董年之聽著柳二夫人越說越重的話,見她根本就不愿意與他多說,不由扭頭看向柳徵。
“柳兄,難道你這般認為?”
他希望柳徵能夠顧全大局。
同為輔佐大皇子之人,柳徵應該明白,今日之事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董氏的確是傷了柳慧如,可是說到底今日之事也并非是董氏一人之錯。
若非柳慧如一再挑釁,且入府之后從不安分,百般手段挑釁董氏,以董氏的性子,她又怎么可能那般沉不住氣,被柳慧如稍稍一刺激,便忍不住對她動了手?
董年之看著柳徵沉聲道:“柳兄,你是知道我的,我慣來不會說那些場面上的話,你們今日來此是為了你女兒,而我為了我妹妹也絕不會退讓半步。”
“柳氏入府之后,就百般算計陷害我妹妹,不僅幾次想要收買她身邊之人,在她的飲食中動手腳,還利用自己身邊的丫鬟來離間我妹妹和大皇子之間的感情。”
“我妹妹如果真的容不下她,當日她入府之時便可以對她動手,又何必要等到今日?”
“你我同為輔佐大皇子之人,哪怕以前有些嫌隙,你也該知道我絕不會有意害你,而我妹妹只要不是傻子,也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害你女兒和她腹中的孩子。”
董年之停了一下繼續說道:“今日之事我妹妹的確有錯,可未必所有的錯都在她一人身上,若是真要把事情鬧大,誰也得不了好處。”
“我董家愿意為此事負責,我也替她給二位致歉,而今日之后,當我董年之欠你們一個人情,董家也必定會對你們和柳側妃有所補償。”
柳徵聽著董年之的話,臉上神色不斷變化。
他知道董年之在這上面不會說謊,而且董氏這人他雖然不知底細,可是她就算真的想要害柳慧如,也絕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大皇子身邊麻煩未除,他也還需要柳家的助力。
董年之將整個董家的將來都綁在了大皇子身上,更為了大皇子得罪了朝中不少人。
大皇子能夠得到儲君之位,最終坐上那個位置,董家才能夠光耀門楣,顯赫無極,可是大皇子如果敗了,董家也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
董氏只要不傻,她就斷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傷害柳慧如,更做出這般總目睽睽之下弄掉她腹中胎兒徒留人把柄的事情。
柳二夫人見柳徵不說話,甚至神色間隱有遲疑和動搖,生怕他真的跟董家就此罷休,不由急聲道:“老爺,慧如她還在里面…”
柳徵神情一緊,沒等她把話說完,就直接看了她一眼,將她嘴里沒說完的話全數堵了回去。
柳徵抬頭對著董年之說道:“董將軍的意思我明白,我也相信大皇子妃不會是這般鼠目寸光之人,但是那里面躺著的畢竟是我的女兒,她就算再不好,她腹中的孩子也是大皇子的血脈,更是我的親外孫,此事無論如何董家都哦要給她一個說法。”
“現在其他的什么我也不想多說,我得先見著我女兒,否則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董將軍讓我如何跟你談其他的?”
董年之沉默了片刻,也知道今天想要攔住柳徵他們不與柳慧如相見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微一咬牙沉聲道:“好。”
“哥哥!”董氏著急。
董年之卻是揮手阻止了董氏想要說的話,對著旁邊的燕琴說道:“帶柳大人他們去見柳側妃。”
“這…”燕琴不由看向了董氏。
“看什么看,還不快去!”董年之見燕琴遲疑不由厲聲道。
燕琴嚇了一跳,見董年之神色極為難看也不敢再有遲疑,連忙轉身對著柳徵兩人說道:“柳大人,柳夫人,奴婢帶你們去見側妃娘娘。”
柳徵幾人走后,廳內便安靜下來。
下人退走,董氏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哥哥,你怎么能讓他們去見柳氏,若是叫他們知道,柳氏那孩子…他們怎么可能與我善罷甘休?若是那柳家人翻臉,那我和大皇子該怎么辦?”
“夠了!”
董年之見董氏慌亂,沉聲喝道:“難道不讓他們見了,他們就愿意與你善罷甘休?”
“你對柳慧如動手的時候,柳家帶來的那些丫鬟、嬤嬤都在場,就算你現在不讓他們見柳慧茹,難道還能阻了他們日后相見,甚至能夠天天都盯著那些丫鬟仆人,不讓他們向柳家通風報信嗎?”
除非能夠弄死所有人,斬草除根不留后患,否則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
這大皇子府的后宅看似安寧,可那些女人的手段也從來都沒有少過,就算真的弄死了柳慧如和她身邊的人,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會放過這么好能夠打擊董氏的機會?
董年之看著董氏說道:“這件事情根本就瞞不住,與其等到日后爆發,倒不如想辦法一次解決。”
更何況董年之沒有說的是,就算他不讓柳徵夫妻去見柳慧如,難道真的就能攔得住他們嗎?
這里是大皇子府,不是他董家,更不是別的地方,就算他此時能攔得住人,等大皇子回來之后呢,恐怕只會將事情鬧得更大。
董氏臉色微白:“怎么解決…”
柳慧如沒了孩子,能那么容易罷休嗎 董年之聞言看著董氏的神色,沉聲道:“該怎么解決就怎么解決,柳家若是識趣,自不會跟我們往死里鬧,了不起便是答應他們些要求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