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無語的瞪了眼跟登徒子似得吃自己豆腐的廖宜歡,伸手拍掉了下巴上的爪子,翻了個白眼。
“你這模樣,讓伯母見著非得揍你。”
廖宜歡哈哈大笑,反正這會兒又不在府上,她娘長了翅膀也飛不過來,見馮喬轉身去書房寫信,她也不以為意,轉過頭吊兒郎當的調戲起旁邊目瞪口呆的趣兒。
等到馮喬將信寫好,帶著來到前廳時,趣兒臉頰紅彤彤,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又羞又氣,那模樣看上去都快哭了。
馮喬見著幾乎快要趴在趣兒身上吃著趣兒豆腐的廖宜歡,突然就有些明白,賀蘭君和廖楚修為什么會對她那么頭疼了。
這要是擱她有個這么不省心跟女土匪似得的女兒(妹妹),她估計也得一天三揍不可。
三兩把將信塞給了廖宜歡,將她推出了門外,然后又被摸了一把臉后,廖宜歡這才笑瞇瞇的離開,等到那如火焰般紅的耀目的顏色消失在院子里時,趣兒才癟著嘴道:“小姐,廖小姐好過分,她摸人家…”
她就是流亡民!流亡民!!
馮喬看著趣兒委屈巴巴的樣子,想著廖宜歡像是登徒子一樣調戲自家丫頭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小姐,你還笑!”趣兒不依的跺腳,那臉頰脹鼓鼓的跟包子似得。
馮喬揉了揉笑得有些發疼的臉,眼睛彎彎道:“好了好了,不笑了,你也別氣,廖姐姐是喜歡你,才會逗著你玩兒,擱別人她都不帶搭理。”
“奴婢才不要她喜歡呢!”趣兒皺著鼻子哼了一聲。
看著小丫頭眼睛圓溜溜氣鼓鼓的鮮活模樣,馮喬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腦袋,就見她跟只貓兒似得,原本還氣得炸毛,瞬間就被擼的順了毛瞇著眼哼唧哼唧的模樣,馮喬眉眼彎彎的心情溫暖。
“你回來真好。”
趣兒原本順著馮喬的手,蹲在她身旁,聽到馮喬的話突然就紅了眼圈。
她垂著腦袋趴在馮喬的膝蓋上低泣起來,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明明比馮喬還大上兩歲,可是此時卻像是尋著依靠的小孩兒一樣,委屈極了。
“小姐,奴婢好想你…嗚嗚…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奴婢好害怕,嗚嗚…”
馮喬被她哭的眼睛發酸,拍著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怎么會被人擄了去?”
趣兒哭的抽抽噎噎的,一邊哭一邊說道:“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沒長心眼…”
那天在鬧市里,她在買零嘴兒的時候突然見到了三爺身邊的那個車夫,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那人了,以前只是覺得眼熟,后來細想之后,才發現那人之前曾經跟著三夫人一起回過馮家,只是那時候他一直守在外院,很少進入內宅,而她也是無意間見到那人和李嬤嬤說話,這才覺得有些眼熟的。
當時那車夫和另外幾個人抓著孫嬤嬤的兒子,她只是下意識覺得有什么事情不對勁,想起馮喬幾次遇險,又一直在查幕后的人,所以才跟了上去。
當時那幾個人一直在逼問吳大志什么東西,言語間還涉及到馮喬,說起孫嬤嬤暗害馮喬的事情,她嚇了一跳想要離開時,卻被人發現,然后眼前一煙就沒了知覺。
馮喬聽著趣兒說著那天的事情,心有余悸,那種情況之下,趣兒居然沒被人滅口,簡直是萬幸。
她低聲道:“后來呢,他們沒傷害你?”
趣兒搖搖頭道:“剛開始有的,那人打了奴婢幾次,問奴婢孫嬤嬤的下落,可是奴婢不知道,后來他們要處置奴婢的時候,奴婢就被人給救了,然后被送去了城外的莊子里,見到了三爺。”
“三爺一直把奴婢關在莊子里,不讓奴婢離開,奴婢偷偷跑了兩次,被抓回去后,三爺就把奴婢關進了柴房,餓著奴婢,那莊子里的人都不理人,三爺也一直沒來見過奴婢。”
“奴婢想跑,可是餓得腿腳發軟,沒力氣,直到沒多久前,三爺連夜來了一次,給了奴婢兩樣東西,讓奴婢不許告訴任何人,還說什么等離開了京城之后,再把東西交給小姐和二爺。”
趣兒說完之后,從懷里掏出倆個樣東西來交給馮喬之后,然后有些遲疑的看了馮喬一眼,低聲道:“小姐,奴婢覺得,三爺他…好像沒想要傷害小姐和二爺…”
之前她一直被關在莊子上,所以很多事情不知道,可是被鎮遠侯世子和廖小姐救了入城之后,就已經聽說了馮家的事情。
她聽說,三爺是被二爺打死的。
她還聽說,二爺放火燒了馮家老宅,燒死了三夫人、二公子和五小姐…
人人都說是馮家對不起二爺,說是三爺先對二爺下手,害得二爺入獄險些沒了性命,還說三爺想要害死二爺,可是她卻隱隱覺得,三爺一直沒想要害過二爺性命,不然他為什么會救她,還拖她給二爺送東西?
馮喬聞言看著手上的東西,那是一封信,和一個錦袋,錦袋是赤紅色的,上面鎏金絲線繡著個大大的福字。
伸開袋口后,就能看見里面靜靜躺著個翠綠色的碧玉葫蘆,而那玉葫的模樣,赫然正是當年蕭云素留給她的遺物,那枚被孫嬤嬤偷走變賣,后來又被人偷龍轉鳳濃的下落不明的螣蛇玉葫。
馮喬緊抿著嘴唇,手中握著那玉葫的力道大極了。
馮遠肅,三叔…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馮喬沉聲道:“他還跟你說過什么?”
趣兒搖搖頭:“沒說什么,三爺只是說,這東西關系小姐和二爺性命,讓奴婢必須親自交給小姐和二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趣兒說到這里頓了頓,又皺著臉道:“對了,那天三爺好像喝了不少酒,奴婢記得他走的時候好像還說什么,說他不是故意的,說什么一念之差就變得萬劫不復,還說什么他回不了頭了。”
“這話的時候還哭了,奴婢覺著,他哭的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