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劉敬宣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神變得落莫起來,喃喃道:“其實,他信的不是司馬尚之,而是謝玄,一直以來,他真正信任的,只有這位昔日的上司。”
劉裕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這聽起來非常合理,只不過,謝玄在北伐失敗后就通過假死成為了天道盟的斗蓬,這點你爹是否清楚?”
劉敬宣搖了搖頭:“我爹直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什么天道盟的存在,但因為謝安的關系,他知道有黑手乾坤這么一個組織,或者說,是在謝安死前,把他叫到了身邊,托以后事,向他介紹了黑手乾坤的來歷,讓他知道了這個組織是代表天下世家的利益,甚至可以決定天下大勢,這當然讓他心動。”
說到這里,劉敬宣一聲嘆息,喃喃道:“而且,寄奴你有所不知,我爹曾經一直以為,謝玄才是玄武,因為謝安在跟他介紹黑手乾坤時,是讓謝玄也在身邊的,而且跟我爹保證過,說是會傳玄武之位于玄武呢。”
劉裕點了點頭:“我曾經也一直是這樣想的,所以當知道玄武居然是司馬尚之時,我是非常驚訝的,難道謝玄后來又把玄武一職相讓了?”
劉敬宣點了點頭:“是的,因為謝安自盡,是想要跟其他三個鎮守達成交易,保留北府軍,繼續由謝玄掌握,但是當他死后,謝家失權,郗超等人仍不罷休,又拿你流落草原,叛國投敵之事,再次追究了謝玄的責任,逼謝玄再次交出玄武之位,當然,謝玄不象謝安那樣假死,而是借助了天道盟的力量,假死避過了這三個鎮守的耳目,并把位置傳給了司馬尚之,后面的事情,就是我們清楚的了。”
劉裕長嘆一聲:“想不到居然是我流落草原的事情引發了這玄武之職的再次更替,不過,謝玄是假死之后再成了斗蓬,還是之前就接任了?我怎么覺得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點?”
劉敬宣瞇起了眼睛,說道:“謝玄在假死之后曾經秘密地找過我爹,他說他給那幾個鎮守逼得走投無路,只能假死避禍,以保全謝家,造成這一切的,除了是那三個該死的鎮守,還有你寄奴,是謝玄看走了眼,沒想到你居然會勾結番邦胡女,背叛了謝家,背叛了妙音,造成北府軍完蛋的,就是你劉裕。”
劉裕默然半晌,喃喃道:“從他的角度來說,這樣講也沒有問題,他們看到的就是慕容垂設計火燒五橋澤,盡滅北府老兵,而慕容蘭和我在一起,最后又是由我出面放走了殘兵,很難解釋我和慕容家有什么私下交易,也許在他們看來,就是我出賣了北府軍,成為叛徒,事后跟慕容蘭結為夫妻,遠走草原也是坐實了這點呢。”
劉敬宣咬著牙:“不管他們怎么說,我反正是不信的,你是拿命在來救我們,這點我們都看得清楚,如果你跟慕容家有勾結,何必多此一舉,就算要放走我們,也不必自己出面,坐實這些指控呢。”
劉裕點了點頭:“所以,這些應該只是謝玄的話術而已,他身為斗蓬,應該是和黑袍慕容垂有交流,甚至是聯手陷害我的,因為我是一心想要北伐,這會打破兩大魔頭南北并立的這種平衡。恐怕,真正出賣大軍的,反倒是謝玄呢。”
劉敬宣勾了勾嘴角:“可是出賣自己親手建立的軍隊,害得謝家失勢,自己都得假死來避世,我反正是想不通這個道理的,不管怎么說,我爹當時是信了謝玄的這些說法,所以以后會多次對你下手,因為在他眼里,你不止是為了跟他爭奪軍中的威望,而且可能是慕容家派到南方來禍亂東晉的內奸呢。”
劉裕冷笑道:“那他勾結黑手黨,受謝玄的指使,難道就是好事了?你爹是自己有野心,有權欲,想成為謝家這樣的家族,自己想成為謝玄這樣的人,即使假死也可以玩轉天下,這才會一步步地墮落下去的,可笑的是,他居然還會相信謝玄,想著西征打敗桓玄,然后去頂庾楷的位置呢,也不想想就算謝玄都無法再回來黑手乾坤了,給他的承諾又有何用?”
劉敬宣搖了搖頭:“謝玄雖然假死,但暗中拿出了大量的錢財,也開放了十余個秘密據點,里面都有足夠的糧草軍械,謝玄說這些是北伐時秘密準備的,為的就是將來有機會可以東山再起,我爹當時也信了他,現在想來,這些恐怕是黑手黨甚至是天道盟,早就留下用于作亂時的儲備,也是靠了這些東西,我爹才能迅速地收編大量的散兵游勇,重建北府軍。”
劉裕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原來你爹重新建軍是靠了這些謝玄給的東西,我還以為是王恭調動了他王家的家產,甚至是朝廷的軍費呢。”
劉敬宣冷笑道:“王恭么,就是個典型的志大才疏的世家子弟,和殷仲堪是一路人,本身并無多少才學,只有些虛名而已,去當個詩人,名士可以,但要他們執政甚至是領兵,那就是災難,王家并不是太經營產業,也不是很有錢,當年你在京口被刁逵欺負的時候,王恭在一邊看著可是拿不出錢,反而是王謐隨時可以拿錢出來救你,這就體現了差別,畢竟,王恭家多年不掌權,是沒有多少家產的,更不用說組建私軍。”
“而上次北府軍的組建,也是掏空了謝家的家底,試問連謝家全家之力都不足以組建北府軍,還需要聯合各大家族才能維持,這王恭又拿什么去重建北府軍呢,他能給我爹的,只有一個名號而已,至于朝廷,哼,他們在前秦入侵要滅國的時候,連個北府軍都要謝家去組建,這種時候哪可能拿出足以招募幾萬強兵的資源呢,就算有,司馬元顯也肯定是拿來建立自己的軍隊,哪會送給王恭做人情呢?也正是因為見識到了謝玄隱身幕后仍然可以組建軍隊的實力,我爹才打定決心要成為他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