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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差別太大了

  “總會一代代繼承下去的。”狗子低聲道。

  “該消失的就讓他消失,繼承下去做什么,老的東西終究會被新的東西代替。

  曹沫、專諸、要離、豫讓、聶政這些人都是過去,也是糟粕,郭解都知道好好做官了,你怎么還想著蓄養死士?”

  “繡衣使者就是皇家的死士!”

  “知道皇家為何會有死士嗎?”

  “是因為方便陛下做一些不好正大光明的事情。”

  何愁有笑了,攤開腿道:“皇家之所以會有死士,是因為他們是皇家的死士。

  你真的以為陛下有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做的事情嗎?

  告訴你,沒有!

  陛下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正大光明,可以做的毫無顧忌。之所以建立繡衣使者,完全是因為陛下私人的一點愛好。”

  “愛好?”

  何愁有笑了,就像跟狗子之間沒有任何芥蒂一般對他諄諄教導。

  “陛下有窺人的愛好…”

  “這愛好我其實也有…”

  “帝王可以把自己的愛好擴展到極致,可以看見,聽見坊間看不到的景象,聽不到的奇聞。

  而普通人就只能通過猜測,臆想來模模糊糊的接觸到一些超出他們想象的事情。

  這就是帝王的愛好與普通人的愛好不同的地方。”

  “您覺得我們蓄養一些死士怎么樣?”

  “不好,你自己就是一個合格的繡衣使者,你覺得你真的能夠隱瞞住繡衣使者操弄起一群死士?”

  “不成嗎?”

  “當然不成,每一個繡衣使者背后都有三雙眼睛在盯著你。我甚至相信,自從你踏入雁門關,繡衣使者就已經知道你活著回來了。”

  狗子臉色大變。

  何愁有冷笑道:“你以為繡衣使者是什么樣的存在?這些人是老夫把他們聚集到一起,最后形成了繡衣使者。

  開始得時候,他們只是天子耳目,后來,你知道的,他們莫名其妙的就有了監察天下的大權。

  這是天子的膨脹的結果。”

  狗子臉色慘白的道:“家主請大長秋…”

  何愁有擺擺手道:“無妨,大長秋截斷的是最后一條線,也就是說,只要天子認為你死了,那么,你就沒有危險。

  繡衣使者中最忌諱的就是好奇心過甚。

  當那韓振,彭泗這兩個大頭目回來之后,即便是知道了有人改動了冊簿,他們也不會問的,畢竟,在他們走后,掌管冊簿的人是陛下。

  現在,只要除掉背后的那三雙眼睛就好了。”

  “還要避開這三雙眼睛后面的九雙眼睛是吧?問題是,這三雙眼睛在哪,九雙眼睛又是屬于誰的。”

  “老夫知道!”

  何愁有開始吃小菜…

  云瑯早晨起床的時候,看到了一幕奇景。

  狗子真的變成了一只狗…

  剛剛喝下去的一口茶水被噴了出來,散出老大一片水霧。

  “你在干什么?”云瑯大叫一聲就從樓上跑下來,三兩下把狗子脖子上的狗項圈,身上的狗皮從他身上扯下來,還重重的一腳把四肢走路的狗子一腳踹倒。

  “沒有別人看見吧?”

  云瑯的眼珠子亂轉,狗子的這幅形象被被人看見,他以后就不用再做人了。

  “您是第二個!”

  “第一個是誰?”

  “何愁有!”

  “你不會害怕他毆打你,就裝扮成狗求饒吧?”

  “不是,就算是被他打死,我也不會自甘墮落,可是,事關您跟大長秋,我就沒法子了。”

  “何愁有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他說皇帝快要知道我沒有死…”

  狗子把話說了一半,又被云瑯一腳踢的摔倒了。

  云瑯一把揪住狗子的脖子噴著口水怒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真的值得皇帝知道你的生死?

  我以為你走了一遭匈奴應該會變得聰明了,現在才發現,你跟匈奴人一樣的蠢啊——

  被人家三兩句話就嚇得屁滾尿流,連扮狗這樣的事情你也能做的出來?”

  狗子無奈的苦笑道:“我想到了,但是我不敢賭!”

  “你扮成狗去見何愁有的時候他說說什么了?”

  “給我喂了一根骨頭…”

  “滾回你的平安居里去,千萬不要見任何人,我不是害怕你被人發現,而是擔心你出來給我丟人。”

  “這么說,您跟大長秋都不會因為我被牽累?”

  “你以為我們兩個都是傻瓜?”

  “你們兩個人自然都是狐貍,只是你的門下卻出了一只蠢狗!

  老夫還以為能訓練出一個真正的刺客,現在發現,他根本就不合格,即便是被訓練出來了,也會被人家捉住做成狗肉羹湯,對云氏一點好處都沒有。”

  何愁有施施然的從側門走進來,笑吟吟的對云瑯道。

  云瑯手上發力把狗子提起來站穩,朝何愁有苦笑著拱手道:“他就是一個傻子,您就不要再責備他了。

  從今后,刺客,死士一類的字眼就不要出現在我們家里了,這兩個字眼很容易被人誤會。”

  何愁有用寵溺的目光瞅著樓上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熱鬧的霍光道:“這才是最好的刺客人選,余者不足論!”

  狗子慚愧至極,大叫一聲就捏著拳頭向何愁有撲了過去。

  云瑯長嘆一聲抬頭看天,狗子終究逃脫不了一頓臭揍…這是他昨晚去見何愁有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的。

  “師傅,狗子今天很勇猛啊。”霍光興奮的云瑯道。

  “他準備殺了你師傅雪恨!”

  “他殺不了何師傅的,何師傅倒是很容易殺死他。”

  “以后不要何師傅,何師傅的叫,叫師傅就對了。”

  “我的師傅只有您一個,何師傅終究教了我武學,稱一聲何師傅就可以了,稱師傅他當不起。”

  “你就不怕他收拾你?”

  “何師傅早就想收拾我了,兩年間,弟子沒有給他任何機會!”霍光笑的如同一只小狐貍。

  云瑯看看場中被何愁有的大巴掌抽的左搖右晃,依舊咆哮著酣戰的狗子,再回頭看看端著牙缸一邊用鹽沫子刷牙一邊看熱鬧的霍光。

  第一次覺得一個人先天天賦可能要比一個人后天的努力重要,這種在娘肚子里就分出來的勝負,差距大的讓人絕望。

  當狗子再無一絲力氣,倒在地上爬了三次都沒有起來的時候,何愁有揮揮袍袖,滿意的對云瑯道:“這口惡氣終于出干凈了…”

  然后指指霍光道:“他就是你的例子!”

  霍光正色道:“弟子一向恭順,不會遭此厄運的。”

  何愁有哈哈大笑一聲,身體扶搖直上,宛如一只蒼鷹躍上了圍墻,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云氏重重屋檐之間。

  蘇稚仔細檢查了狗子的傷勢,很為難,說狗子的傷勢不重,偏偏他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多少好皮肉,稍微觸碰一下就慘叫連天。

  說他傷勢很重,偏偏他全身的筋骨都安然無恙,能慘叫連天就說明他的內腑也非常的健康。

  總體來說,沒有半個月的修養,皮外傷不會痊愈的。

  “文的,我斗不過老賊,武的,也不成,家主,這頓揍跟羞辱我沒有白挨。”

  狗子斷斷續續的對云瑯道。

  云瑯吧嗒一下嘴巴道:“被羞辱跟被揍了的人都會這么說,至于以后能不能知恥而后勇,就很難說了。

  我現在就發愁怎么把你送到你的兩個匈奴老婆那里去,我怕她們以為是我下的手,跟我拼命!”

  “既然嫁給了我,她們就是我漢家的婆娘,家主怎么還口口聲聲的用匈奴二字羞辱她們?”

  云瑯咬牙道:“你這頓毆打挨的輕了。”

  狗子同樣咬著牙道:“我不會認輸的,只要他打不死我,我就一定會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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