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楊豐的飛艇發動機壞了。
話說這東西也沒人會修啊!
楊豐當然不會修這臺十二缸汽油機,至于他手下的人,那平日這臺神器上有點塵土,都不敢用抹布擦,都得像考古學家一樣拿細毛刷往下刷,當然也不可能拆了研究一下構造什么的,結果現在四個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全傻了眼。
“想來此物壽數已盡,等回去再換臺新的吧!”
楊豐一臉裝個逼的淡然說道。
“屬下尊旨!”
三名士兵趕緊說道。
然而楊豐接下來就閉了嘴,他不說那三名士兵也不敢問,失去動力的飛艇就這樣在天上不斷地飄著,好在刮得是東北風,基本上還是把他們往西南吹,就是速度比較慢了些,不過飛艇上都有備用飲食,實際上還有一個隔出來的小廁所,畢竟這東西經常飛長途的,四個人就這樣裹著軍大衣在里面聽天由命了,一直飄到了第二天早晨,睡醒的楊豐伸了個懶腰爬起來,才愕然發現下面居然已經不是平原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他們后面還有一條不小的河流。
“立刻降落!”
他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這艘飛艇立刻降落下去。
“陛下快看!”
一名士兵突然指著下面喊道。
他們下面山間是一個不大的寨子,大批身穿彝族服裝的男女老幼正在跑出來,當然他們現在不叫彝人,正式的稱呼應該是夷人,這些夷人一個個驚恐地紛紛跪在地上,完全是一片雞飛狗跳的模樣,很顯然被這從天而降的龐然大物給嚇壞了。尤其楊豐的飛艇是御用,那上面一邊描繪著一條金龍,這種東西對于這些夷人來說,那完全就是神靈級別的,如果在別的地方他們可能會跑開躲起來,但在自己寨子就沒法跑了。
很快飛艇降落在一塊稻田中。
楊豐隨手拎起他的那兩把鋼撾往肩頭一扛,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誰會漢話!”
他走到那些夷人面前說道,說話間手中鋼撾往下一杵,就聽一聲清脆的撞擊,那前端兩根三棱錐瞬間沒入腳下兩塊堅硬的鋪路石,那足有一拃厚的石板一下子四分五裂,對面那名跪著的夷人老者嚇得一哆嗦,趴在地上的腦袋垂得更低了,很顯然楊豐的神格在他面前更穩固了。
“回稟上神,小人會漢話。”
那老頭畢恭畢敬地說道。
“這地方屬哪兒?”
楊豐問道。
“回上神,此地屬馬湖府,再向東不遠就是敘州府,小人是這個寨子的寨主,歸雷波土司管。”
“敘州有漢民嗎?”
楊豐問道。
“回上神,有不少。”
“有清軍嗎?”
楊豐問。
“回上神,那兒的漢民據敘州府城自守,不向清軍交稅,而且自稱大明屬地,嘉定的清軍和藏軍已經圍攻多日,至今還未聽說攻下。”
“準備吃的,然后送我們去敘州。”
楊豐說道。
說完他把插在地下的鋼撾又拔了出來,那老頭又被驚得臉色一變,但就在這時候,遠處山路盡頭突然出現了大批身穿皮袍的士兵,其中還有不少清軍,很顯然楊豐的飛艇太招搖了,這些清軍在附近看到,然后直接就追了過來,一看見他們出現那老頭也如臨大敵,緊接著寨子里的青壯紛紛跑回去拿出弓箭長矛之類武器。
楊豐冷笑著一揮手。
三名明軍士兵立刻抬出了那挺馬克沁,緊接著將子彈帶送進供彈口,一個托子彈帶,一個握住握把,另一個干脆舉起了手中的后膛槍一塊兒瞄準山路。
“算了,留著子彈打仗吧!”
楊豐想了想說道。
“你們和他們有仇?”
緊接著他問那老者。
“回稟上神,這些官軍到處搶東西,糧食,牲畜,錢財甚至女人什么都搶,尤其是昌側集烈手下的番兵可以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我們夷人有很多寨子都被他們毀過。”
這時候他們也已經開始布防,這些依山而建的寨子通常防御能力都很強,那些年輕人也都是常年打獵的,手中弓箭也不是吃素的,不過真要和他們的敵人比起來恐怕還是沒什么希望。不論清軍還是藏兵都是火器,尤其那些清軍還都是短管線膛槍,礽逃進四川時候,把包括戴梓在內大批漢中的軍火工匠帶來了,所以清軍的軍火生產并沒中斷,而那些藏軍手中很顯然都是最新制造的滑膛燧發槍。
“既然這樣,那都還等什么?”
楊豐兩把鋼撾一橫大吼道。
緊接著他就直沖下去。
那老頭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已經沖到清軍射程,那些正在沿山路而來的清軍立刻舉起步槍紛紛扣動扳機,結果當然不會有任何意義,楊豐就像頭餓虎撲進羊群般頂著對面不斷射出的子彈揮舞兩把鋼撾,一下子撞進了敵軍當中。一看子彈無效,那些清軍就已經明白自己面對的誰了,一個個就像被抽了一鞭子的狗一樣哀嚎著掉頭往后跑,但問題是那些藏兵不明白啊,這些家伙都是相當悍勇的,一看這種不科學的情況,根本想都沒多想就拔出彎刀迎戰。
剩下就沒什么可說了。
狹窄的山路上,楊豐手中兩把鋼撾舞成一片血光,那些藏兵和清兵的鮮血和殘肢斷臂就像撞上電鋸般飛濺開,這場面把那些夷人都嚇傻了,他們從沒想過還有這樣變tai的猛男。
不對,應該是神靈。
“都看什么,快跟上神一塊兒殺敵啊!”
那老頭大吼道。
寨子里的青壯年一下清醒過來,緊接著揮舞各種武器,亢奮地吼叫著同樣沖了下去,很快就撞進敵軍中,楊豐在前面充當壓路機,一路碾壓著撞散藏兵和清兵逼得他們向兩旁山林逃竄,那些夷人負責對付他們。到了山林里面他們手中的槍械效果直線下降,那些夷人都是山間打獵練出來的,而且又是在家門口熟悉地形,這場小規模戰斗,僅持續不到半小時就結束,來的三百多藏清聯軍被楊豐一個人殺了得一多半,剩下除了極少數逃走外也都變成了那些夷人的刀下亡魂。
“瑪的,好久沒殺這么痛快了!”
楊豐扛著兩把沾滿鮮血和碎肉的鋼撾回來神清氣爽地說。
“上神,要不要洗洗。”
那老頭畢恭畢敬地說,同時給他端過一碗酒。
楊豐把手中鋼撾往旁邊一遞,一個很不開眼的夷人趕緊上前接過,結果鋼撾一到手就驚叫一聲趴地上了,旁邊趕緊又過來幾個人扶起他之后,四個人抬著一根鋼撾,才勉勉強強抬起來,然后另外兩人又把楊豐的另一把鋼撾接過,送到水邊清洗去,至于楊豐和手下三名士兵,則被老頭請到家中喝酒吃肉去了。
酒席間楊豐才知道,川南川西的夷人頭領基本上也都是和云貴兩省漢人士紳一樣,對明清之戰采取置身事外地態度,更確切說是閉境自守,礽初來之時實力不濟,也就在成都一帶,但和昌側集烈聯合后,才開始真正向外擴展。他們一方面進攻那些漢人建立的據點,一方面威懾夷人向他交錢交糧,這段時間不少漢人的據點和夷人寨子被攻破,財物被洗劫一空,甚至就連人都被抓去當奴隸給他們干活兒。
這時候夷人早不是以前了,更何況對手是兇悍的番兵,全部線膛槍的清軍,幾個有膽量反抗的土司被揍過,甚至還有一個被殺了之后,其他也干脆當縮頭烏龜任由他們到各處寨子強行收稅或者說劫掠,反正理論上他們的確是清朝臣屬,而礽可是正牌大清皇帝。
“哼,一群孬種!”
楊豐鄙夷地說。
“那些土司不敢替你們做主,我來替你們做主,這附近有多少寨子,你去召集一下,拿著我的兵器,帶著這些韃子和蕃兵的腦袋讓他們見識見識,告訴他們誰想報仇的就跟我來,咱們先去敘州解了圍,我再帶你們打到成都去活捉那韃子。”
緊接著他說道。
“上神是?”
老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暫時還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說了恐怕你們也不會相信,但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的確是天上神靈派下來的,你們只需要跟著我就行。”
楊豐說道。
好吧,這就是他計劃中收服這些亂七八糟民族的手段,讓自己變成他們的神就行了,他在漢人中已經神話,接下來再在彝人苗人瑤人獞人這些民族中統統變成神,既然大家都把他當成自己的神了,那也就是互相之間沒有什么區別了,既然沒什么區別了還分個毛的民族,既然都不分民族了那就都是一家人。
雖然這樣挺神棍的,但話又說回來那個宗教不都是靠著神棍玩起來的?
反正這些民族也都是多神信仰,也不差再多他一個,反正他這樣玩也有足夠的理論基礎,這些民族和漢族互相影響都很深,尤其是苗瑤這些更是信奉蚩尤的,本質上都是一個源頭,到時候找一批磚家研究一下,干脆都搞到一個神話體系里就行,而他作為這個神話體系的現世神,那當然也就是唯一崇拜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