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跳躍于晨曦的舞鞋(13)
沒有冷風，但是司鬼打了個寒顫，那可怕的女傭其實已經離開片刻了。
他又打了個寒顫，足足十幾分的時間，都無法形成有效的思考——至于被詭異司司長所撕開的空間裂縫，也早就愈合。
這方天地的空間很強大，強者哪怕能夠撕裂空間，也只能維持短瞬…司鬼？
他連要向哪個方向撕都不知道。
司鬼緩緩地吁了口氣，緩緩地從地上掬起了一些泥塵土…司長寄了，用一種荒謬，離譜，白給，甚至草率之極的方式寄了，司鬼也唯有帶回去一點的骨灰。
至于回到第九獄之后應該要如何解釋…他甚至都不想回去解釋。
怎么解釋？
因為自己私下培育詭異的愚蠢行為，導致司長被害死，就連渣都不剩？
他自己恐怕也會渣都不剩——此時，司鬼打算潤走的心都有了。
隱瞞是肯定隱瞞不了的，第九獄對于獲取魂體的記憶有著老祖宗級別的手藝…死了一個十大判官，帝道巔峰，第九獄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啊…
趁現在事情還沒有徹底發酵，打一個時間差！
猶豫片刻都是對自己小命的不尊重！
“現在就去天之海，今夜應該還有偷渡出境的蛇船！”
司鬼的眼睛閃過了一抹決然之色，當下就連手里的骨灰都不要了，直接撒開，頭也不回就轉身而去…至于給獄里傳話什么的——我走之后，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熱鬧已經遠離，公館上層的廊道之中顯得十分的安靜。
聞多快速地走著，卻沒有走出聲音來，落地輕若鴻毛，五大三粗的身軀有著異常的靈巧。
小姐房間的門前，聞多說停就停。
他沒有選擇去敲門。
規矩之中有一條是寫著，回應敲門是最基本的禮貌——他在想，如果自己敲門，房間里面是否會出現回應？
理論上是不會的，因為小姐已經在宴會現場了，因此房間之中，應該沒有。
但如果他敲門了，房間里已然還是出現了回應呢…回應得又會是什么？人？詭異？還是別的東西？
到底有沒有人？
聞多很快就沒有糾結下去，因為他發現，只要自己不敲門，就不用糾結這個問題——只要他不敲門，里面可以有人，也可以沒有人，這是一個哲學問題，而且完全符合規矩。
聞多直接擰開了門鎖，這是另外一種進入的方式——里面或許是第三種結果。
房間里面并沒有人，甚至因為沒有人在，房間里只不過點了幾盞的小夜燈，因此并不明亮。
他旋即翻開了自己的手賬——聞多會習慣地記錄許多東西，不僅僅是原本雨師瑤公館里的各個人物的基礎資料，甚至還有這座公館的資料——哪怕是公館的布局圖。
雨師瑤房間的布局，他也記錄了下來——盡管只是草圖。
詭異可以侵染，可以替代，或許還能夠變更自己的記憶，取消當中可能存在的不協調之感——也就是常說的，記憶也可以騙人。
那么會不會就連自己之前畫下的布局草圖，也會被更改呢？
聞多不確定，哪怕他此時看著手賬的草圖，印證著此時房間的布局，幾乎沒有出入，他也不是很確定…一切都沒有參考，只能懷疑。
“真難辦啊…”
他隨手拿起了柜子上放著的魏家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看了起來，男人溫文爾雅，女人恬靜甜美，女孩明媚開朗——這是一張充滿了幸福感的全家福。
“說起來，這女兒果然還是從母，長得挺像的。”
聞多打量了幾眼之后，便失去了興趣似的，將照片放下…才放下，他又拿了起來，拆開了照片的框子。
這又是一個哲學的問題，你不拆開它，你就永遠不知道它有沒有秘密——拆不拆？
肯定拆啊，又花不了幾個時間——最關鍵的，又沒有危險。
“好吧，什么都沒有。”
聞多聳聳肩，吃白果這種東西，他從不意外，信息如果輕松就能夠獲得——多半也是無用的信息，又或者是故意讓你發現的東西，興許會掉落另外一個圈套。
聞多會習慣地將遇見的所有人，都看著是有八百個心眼子的高手。
詭異這種詭異的東西，就算翻一倍，有一千六百個心眼子，不過分吧？
他又仔細地檢查了一篇，依然毫無發現，才緩緩地退出了房間——離開房間之前，他隨意地將緊閉的一處窗簾給悄悄拉開一絲，不管有沒有用，萬一就能用上呢？
重新將房間的門關好，這之后，聞多忽然用力地敲了兩下門，旋即躲到了一旁，觀察了起來。
門沒有想象之中的打開，更加沒有人回應，一切似乎都只是他多想了。
聞多打算返回宴會廳了。
“說起來…”
他忽然皺了皺眉頭，這是三樓走廊盡頭的房間，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思無邪已經打聽到了夫人房間的所在，就已經通過手機發送過給他了。
夫人的房間在四樓走廊的盡頭——也就是小姐房間的正對上一層。
咔嚓。
就在這個時候。
聞多瞳孔猛然凝縮了一下，只因為小姐房間的門…門鎖輕輕地，似乎擰開了，然后…打開了一絲。
——不能拒絕敲門的聲音，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心跳聲，不合時宜地加速了一些。
聞多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甚至強行控制著呼吸…任何一絲的動靜，他是這方面的高手，在異種戰場，為了狙擊一名領主級異種的時候，他七天七夜都沒有動過，蒼蠅都飛過來了，都無法撼動。
廊道的光影忽然變化了一些。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仿佛整個世界忽然少去了一種原色，讓豐富的色彩變得寡淡了不少——與此同時，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廊道里，已經多出來了一道身影。
紅玉…
紅玉進入了小姐的房間，那門…似乎是為了她而開。
聞多皺了皺眉頭，紅玉已經走入了小姐的房間，門也已經再次關上了…可紅玉為何會在這里，根據啊林SIR的描述，他被彈飛墜湖之后，紅玉就應該被趙蓉給卷走了，當然那只奇怪的生物也追了上去，然后消失不見。
難道趙蓉，紅玉，以及那可怕的玩意也通過湖水，進入了里層之中？
又或者說，紅玉…是原來就存在于這里的那個紅玉？
聞多略微沉吟，便從走廊翻出了公館的外墻，游墻功安排，如壁虎般，緩緩地爬了過去——沒想到離開房間之前隨手的小動作，馬上就能用上了。
運氣？
這叫準備充分。
“…真要這樣做？”
阿林SIR怔了怔，小楠老師又發癲了——她剛才和自己說什么來著。
“拿著，別在胸口上。”
只見屑楠取來了一個胸針，直接掛在了啊林SIR的胸膛之上——在這之前，阿林SIR已經被屑楠換上了一套頗為適合的晚禮服。
做什么？
自然是為了參與宴會廳里面的活動。
為什么是他？
因為第二刀皇已經在公館之中有了仆人這個身份了，自然就不合適了——屑楠需要的是，小林SIR直接去邀請小姐跳舞，這是大庭廣眾之下，能夠接近小姐最合理的方式。
“你不會跳舞？”啊楠考慮的是這個。
“…我會不會被打死？”小林SIR考慮的是這個——鬼物他是吸不了的，恐怕詭異大概率也能免疫他的奇葩領域效果？
“放心，我這個胸針開過光的。”啊楠振振有詞道：“我甚至還用圣水…哦，符水加持過，鬼神辟易！萬毒不侵！”
他好想問你哪來的圣水。
“好吧。”
啊楠緊接著給小林SIR整理了一下禮服的領口，似乎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小林SIR有些抗拒——這女人越溫柔，被坑的機率就越大，這是直感！
“胸針是召喚器。”屑楠忽然低聲說道，避開了所有人，只有啊林SIR才能夠聽見，“還是上次那臺，我充能了。”
小林SIR頓時雙目一亮，不久之前的記憶瞬間打開。
赤王陵！神滅甲！
那玩意，離開赤王陵的時候，就被屑楠給收回去了…林SIR盡管不舍，但也沒有強求——但是開大車，是每一個男人的夢想，玄學世界也阻止不了這種夢想！
有了神滅甲，還要什么狂戰道車！
“小楠老師…”他感動了。
“真的，你是個好人。”啊楠也柔聲道：“可惜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變成你的型狀。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
“你敢不敢把省略號之后的話給說出來？”林SIR翻了翻白眼，“我TM覺得你把我當魚養？”
“去吧！”啊楠拍了拍小林SIR的肩膀，“勇敢的少年喲，不要浪費了肥靜賜予你的爛桃花之魂！”
啊林SIR點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入了宴會廳之中。
“他沒有問題？”
第二刀皇皺眉問道——他不喜歡小楠老師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當人的氣息。
“信不信…”啊楠此時卻瞇起了眼睛，“小林子稍微認真一點，都能把你打出屎來？”
第二刀皇冷笑不止，配上他那割爛的嘴巴，顯得尤為的陰森。
啊楠卻伸了伸懶腰，開玩笑似的道：“小林子是那種傳統王道的模版，你不逼他一下，都不知道他有多少潛力。”
第二刀皇明顯不信。
但思無邪卻信了。
這位林公子，比洛神一脈更早之前，就已經跟著公子了…
“老師，我們接下來做什么？”紅孩好奇問道。
“一把火燒了這里。”屑楠面無表情說道。
眾人不可思議地看著啊楠。
屑楠聳聳肩道：“規矩里面，有說過不許放火嗎？”
“你是個瘋女人。”第二刀皇吐了口氣。
屑楠滿不在意，“詭異也是瘋子，每一個都是，對付瘋子，就只能用瘋子的辦法。”
每一個？
第二刀皇皺了皺眉頭，卻沒有深問下去。
“冷靜點，步調走慢一些，笑一笑，不是哭喪！”
“小楠老師？”
啊林SIR瞪大了眼睛，他發現胸針這會兒正對著自己說話——一個有嘴巴和眼睛的胸針。
他感覺自己癲了，這TM不是機甲大車的召喚器？
“表現正常一下，按照我所的去做，等會你邀請成功之后，問她幾個問題…我問，你復述。”
“…好吧。”
衣服穿了，褲子也穿了，宴會廳又進來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了。
小林SIR定了定神。
此時，作為這場宴會的主角，小姐自然群星簇擁，或許還在老爺的促使之下，不少在場的青年才俊，此時都圍在了小姐的身邊，不乏露出愛慕之色的人。
年芳十八，有財有顏，人間值得。
啊林SIR等待片刻，見魏晉風被賓客拉開了一下，便迅速走了上去，甚至在啊楠暗中的指揮之下，直接用陰險的手段，撕開了其中一名才俊的褲子，讓人家當場出丑，引來了取笑聲。
雨師瑤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場鬧劇，一雙妙目似在打量著什么。
“魏小姐，你好，可以與你交個朋友嗎。”
小林SIR出現在了雨師瑤的身后，三步不到的距離。
“朋友？”
雨師瑤聞言轉過身來，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我們跳個舞吧。”啊林SIR走上前來，作出了邀請的動作。
雨師瑤并沒有拒絕，在這之前，她就已經與好幾名才俊跳過舞了…這是很正常的社交禮儀。
將頭發梳成了大人模樣的阿林SIR，此時看起來頗為不俗…雨師瑤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來。
這需要啊林SIR上前去領舞了。
但是他哪里會這些…火云學堂里面，只教強身健體功好嚒？
可詭異的是，胸膛別著胸針的地方，忽然刺痛了一下，隨之而來，啊林SIR的身體自然而然地動了。
——“不要反抗，放輕松，只是跳個舞而已，牛健次會幫你的。”
牛健次什么鬼？
這個胸針的名字？
這TM真的是機甲大車的召喚器？
牛郎之胸針，擁有者乃是頭牌牛郎，十八般武藝，胸針伴隨著主人征戰無數阿姨——星創。
胸針此時擁有了真名：牛健次！
啊林SIR只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之下，仿佛已經是舞林高手，他摟過了許許多多花枝招展，上了年紀的女人——簡直噩夢。
“你…舞跳得不錯。”
雨師瑤此時目光迷離，小臉緋紅，美艷不可方物。
“謝謝。”小林SIR微微一笑，旋即輕聲說道：“魏小姐，還記得我方才的請求嗎。”
“朋友嗎？”雨師瑤輕笑了聲，“可是，這還不夠呢。”
“不。”啊林SIR輕輕搖頭，伴隨著舞姿的進行，二人此時來到了宴會廳的中心，“我并不需要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因為我深信，朋友一直以來，都是用來背叛的…魏小姐，你認為呢？”
按照啊楠的提示，說完了這番話的小林SIR心中一怔，想起了十二道規矩。
——你可以和任何人成為朋友，但請不要太過相信你的朋友 雨師瑤身體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了一抹異色。
“我…”她舔著嘴唇，靠近了些，幾乎貼到了啊林SIR的胸膛了，“認為公子的話，很有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