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個傷心人別有懷抱的旅者。他的朋友不多,尤其是在被那個號稱天下第一家的家族放棄后就更少了。其中有一個師弟叫呂坤的,別人都對他唯恐避之不及,唯獨這個呂坤始終對他敬重有加。他們曾經是生死與共的朋友。一起尋找地脈流棺,一起站在雨雪風刀中豪飲離愁。
十年前,他離開共和國,遍尋天下異寶。十年后,他決定提前結束旅程,尋找朋友死亡的真相。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機會再來這里繼續未完的旅程。所以他任憑那些人拍下那段那段視頻,只為證明他曾經來過。這個世界?還是這塊土地?總之隨便了,他喃喃自語著,我已經不是雪嶺派的真傳弟子了,坐一次飛機應該沒人會來找我論門規吧?
世間的事情,有因就有果。本意是想仗著跟王憲的那點香火緣把龍興會這艘大船拉到秦州來,結果一言不合打了趙卓群,沒有引出王憲來,卻把陳芝寒給勾搭出來了。
老師父講,走江湖寧可遇到高不過,也莫遇婦女打不完。女人難纏,心一旦毒起來完全沒有底限。
聽到這個聲音,顧天佑就意識到了這個局是她布的。
“我是顧天佑,有什么事你說。”
陳芝寒說:“今兒這事兒就是小試牛刀,在這里告訴你一聲,讓你的人不必追查嚴宏坤和劉靖宇爺倆了,否則說不定還得多死幾口子。”
顧天佑說:“你把事情做的這么絕,就不怕半夜鬼叫門?”
陳芝寒冷笑:“鬼怕我敲門還差不多,你也算有幾分道行的人了,你覺著這世上有敢敲我門的鬼嗎?”
顧天佑嘆了口氣,道:“費了這么這么大周章,搭上劉靖宇這么重要的棋子,就為了小試牛刀一下?”
陳芝寒道:“在你來說這是了不得的資源,在龍興會眼中,一個劉靖宇連個馬前卒都算不上,怎么樣?我展示給你看的東西還滿意嗎?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加入進來,否則下次就沒這么容易應對了。”
顧天佑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怒火,道:“你的話和種種作為讓我覺得惡心,你容我吐干凈了再給你答復。”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聲冷笑,陳芝寒什么也沒說直接掛斷了。
南大堤的缺口合攏了,南河沿鎮上萬受災百姓被沖垮的家和一顆顆破碎的心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痊愈恢復。只為了一個證明?王憲老師,這就是您帶領的龍興會的行事方式?如果是,那么我這個學生只能跟您說一聲對不住了,我顧天佑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會跟你們這種人坐在一張桌子上!
蔣菲來電話了,她晚到了一步。死了很多人,具體的說泰德龍集團發生集體中毒事件,從董事長嚴宏坤以下,當場有三十九人中毒身亡。全死了,所有參與了這件事的人。
顧天佑說,我已經知道了,你回來吧,有事情跟你商量。掛斷電話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嘈雜之聲,跳下車一問,似乎是有人在抗洪現場吐血暈倒了。顧天佑吃了一驚,忙問是誰?跑到近前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的,劉靖宇光榮的累死了。
仰頭看天,遍布陰霾。仿佛籠罩在心頭的一團雨云,卻澆不滅熊熊燃燒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