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需要面子,這一點毋庸懷疑。體面人都懂得給別人留面子,花花轎子人抬人,只有這樣的人,才有機huì成為最有面子的人。方樂兒的這位三哥穿著很體面,但辦事卻一點都不體面。
顧天佑是野種這事兒已經許多年沒人提及了,不是大家忘記了,而是人們都知道這個野種已經取得了超越了老子的成就。很顯然,野種這個標簽已經不適合這個杰出的年輕人。
蘇霞珠面色尷尬,無論是關xì還是情感上,她跟方鴻飛的關xì顯然都要比與顧天佑之間親厚的多。她坐在那里,打算責怪方鴻飛幾句,話到嘴邊又知道說什么都不管用,猶豫了一下最終什么都沒說。
方鴻飛領著人大刺刺邁進屋子,目光在屋子里的四個人臉上掃過,在蔣菲和龍劍梅臉上轉來轉去再也挪動不開。
顧天佑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瞥了方鴻飛一眼,道:“嗨,方老三,往哪兒瞅呢?不是要找我聊聊嗎?”
方鴻飛身后一人邁步搶前,惡聲惡氣道:“他嗎的,怎么跟我大哥講話呢?腚下邊長橛子了?不知道站起來說話嗎?”
顧天佑示意蔣菲加個杯子,小妖女起身的功夫在這個人的后背上輕輕拍了一下,這人吭都沒吭,眼睛一翻就倒在地上。蔣菲沒事兒人似的拿了個杯子回來,倒了一杯水擺在茶幾上。笑嘻嘻道:“今年這天氣熱的可真早,火氣這么大當心中暑。”
時下,金錢當道,權勢橫行,連方鴻飛這土鱉人物都敢如此放肆,更何況顧天佑這一肩挑兩家暴力機構要職,坐擁千億城池的大梟雄。以顧天佑的江湖地位,找個理由當場弄死個把人也不必擔心沒人幫忙擦屁股。
那人倒下的非常突然,與其說中毒,倒更像是中暑或者中風。同來的幾個人趕忙七手八腳的將他扶起來。但這家伙已經瞳孔擴散,眼珠子往上翻,嘴角都是白沫,抽搐不止,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方鴻飛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只道這人真是突然發了病,皺眉道了聲真他嗎晦氣,吩咐倆人把那人抬到院子里澆點涼水去。轉過身來大馬金刀的坐在正位上,又忍不住看了小龍女一眼,問道:“小舅子,都說你在建鄴混的不錯,好像還弄了一身老虎皮穿,怎么著?這倆妹子是你同伴呀還是同事?”
顧天佑笑瞇瞇點點頭,道:“都算是吧。”
方鴻飛瞅了蘇霞珠一眼,道:“媽,你就別在這兒坐著了,我跟小舅子有幾句話說,你在這兒不方biàn。”
蘇霞珠起身前看了顧天佑一眼,表情中帶著歉然和無奈。顧天佑沖她擺擺手,道:“您先去吧,改天有時間我去看您。”
方鴻飛目送蘇霞珠出了院子,轉過頭來對顧天佑說道:“兄弟,怎么不把你這倆同事介shào給我認識?”
顧天佑道:“我這次回來的比較突然,沒打算驚動太多人,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
方鴻飛面色一沉,道:“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呀。”
顧天佑白了他一眼,道:“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認識她們倆的?”
方鴻飛微愣了一下,想起此行來意連忙搖頭道:“當然不是。”又道:“被這倆小妞晃的我糊涂了,你倒提醒我了,對了,我過來是通知你一聲,你跟我妹子之間的婚約取消了,她現在另外有主兒了,你就甭惦記了。”
顧天佑不動聲色看著他,道:“這話是樂兒讓你過來說的?還是你自己的想法?”
方鴻飛反問:“有區別嗎?”
顧天佑瞥了瞥他身后那幾個,忽然面色一沉,道:“這里是我家,你們這些人進來的時候經過誰允許了?”
方鴻飛面皮一紅,怒色頓現,道:“顧天佑,你他嗎別給臉不要臉!”
顧天佑哈哈大笑,把頭轉向小龍女,擠了一下眼,道:“這個胖子留下,我要問他幾句話,其他不相干的人給我扔出去,哪個再敢踩進院子一步,就給我把他的腿掰下來扔狗窩里。”
小龍女一陣風似的動了起來。這些跟隨方鴻飛闖進屋子的保鏢人物根本沒有反應的機huì,便一個個像丟口袋似的被扔出院子。蔣菲在顧天佑示意下給方老三倒杯茶的功夫,小龍女已經拍著小手回到屋子里。
變化驟起,小龍女所表現出的身手簡直超乎想xiàng。方鴻飛哪見過這陣勢,霍然站起,臉都嚇白了,站在那里看著顧天佑,嘴里喏喏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顧天佑沖他一招手,道:“喝茶吧,甭管怎么說你也是顧雪漫的老公,從顧宇飛那論起來,我還得叫你一聲二姐夫。”
方鴻飛瞥了一眼小龍女,眼珠亂轉,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顧天佑道:“怎么著?嫌我這里的水不好喝?”
方鴻飛連忙抓住杯子,飲不知味的喝了一小口,道:“還行,還行。”
顧天佑道:“面子是大家給的,丟臉是自己丟的,就我所處的角度而言,方老三,我是真不愿yì跟你有什么沖突,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憑你這點道行,讓我踩你一腳都怕臟了鞋子,如果你不是樂兒的親哥哥,就沖你進門的那句話,我就該直接把你捏死,這次就算了,不過我得警告你一句,我跟你妹子之間的事情你最好別摻和,你妹子的婚姻自由你也別妄想干預。”
方鴻飛心中未必服氣,但當下的情況卻是形勢比人強,也不知這個私生子從哪找來的女保鏢,顏值逆天,身手比顏值還逆天。他暗自懷恨在心,嘴上卻只能喏喏應是。眼神中藏著陰寒,心中盤算著等下出去以后怎么糾集人手再來報復。
顧天佑輕蔑的看著他,將他的一切反應盡收眼底,自然不會將這么個小土鱉放在眼中。淡然一笑,道:“你這是口服心不服啊,怎么著?還打算多找幾個人來報復我?”
方鴻飛口不應心道:“不敢,不敢,咱們是直系親屬,我哪能這么干,剛才就是聽說你帶了女人回來,一時氣不過才說了幾句過頭話,你可千萬別生二姐夫的氣呀。”
院子外面有個保鏢不知從哪里取了一把散彈槍出來,正一步邁進院子。
顧天佑嘿嘿笑起來,瞥了小龍女一眼,道:“快去干活兒。”
小龍女嗖的一下躥了出去,那人只來得及把槍端起來,剛要開槍時卻見槍管已經被一只素白光潔如玉般的小手捏扁了。小龍女把槍隨手丟在地上,一腿將此人踢翻,倒踩著他的腰部,手抓住這人的左腿發力一扯。只聽一聲凄厲慘嚎過后,這人當場便疼暈了過去。小龍女手中已多了條血淋淋的大腿,按照顧天佑吩咐的丟進了狗籠子。
方鴻飛嚇的脖子冒涼氣,若非來之前抖摟干凈了,屎尿屁都得出來,在那兒坐不是站不是的,渾身顫抖連聲道:“誤會,誤會!”又沖著院子外大喊:“都給老子滾的遠遠的,誰他嗎也別進來了。”
顧天佑笑嘻嘻提醒道:“別忘了報警,然hòu把這人給我弄走。”
方鴻飛道:“不不不,哪能報警呢,咱們是一家人,鬧了點誤會而已。”
顧天佑瞇著眼看著他,道:“方鴻飛,我今兒給你留點面子,不是沖別的,只因為你是樂兒的親哥哥,甭管我跟你妹子走到哪一步,你給我記住了,別打她的主意,還有一個,你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我不管,但別往家里帶,下次再把不三不四的娘們兒弄進臥龍塘來被我知道了,我直接閹了你。”
方鴻飛現在一心只想脫離險境,什么要求都沒口子的答應,連連說道:“不能,不能,你放心,我知道錯了,真知道錯了,回去以后我就給你二姐賠不是,給樂兒道歉,跟呂孟陽說一聲,讓他再也別來糾纏樂兒。”
想到跟樂兒之間的現狀,顧天佑有些意興闌珊,亂踩桃花歸龍潭,巧遇一只癩蛤蟆,真他娘的煞風景。沖他擺擺手,道:“滾吧,最后再提醒你一句,臥龍塘不姓方,秦州也不姓呂,真牛逼的人不用把臉蛋兒整容成牛屁股的樣子,我這幾天都會在家,你若不服氣,隨時可以來找我,下次再犯到我手里,肯定就沒這么簡單了。”
方鴻飛如蒙大赦,慌張張逃似的走了。蔣菲嘻嘻笑道:“這人真是你二姐夫?”
顧天佑嗯一聲,道:“具體來說是同父異母的親二姐夫,雖然跟那仨姐姐之間都沒什么親情往來,可這個血緣關xì是更改不了的,真要是把他捏死了,估計最難受的還是我那位二姐,一個中年女人拖著一串孩子,沒了男人的滋味不好過,不然也不至于要忍受這王八蛋干的那些過分的事情。”
小龍女道:“是夠過分的,沒那個金剛鉆,硬要攬那瓷器活兒,雖說男人都是妞不厭多的貨色,可也得量力而為,一個老婆都伺候不好,弄那么多娘們兒在家守活寡,這種王八蛋真該一巴掌打死他。”
蔣菲一下子受不了,笑的抱著肚子在沙發上打滾兒。顧天佑也有點尷尬。小龍女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說你哈。”又覺著這個解釋太簡單了,馬上加了一句:“你的金剛鉆兒超級厲害,子琪姐姐都喂不飽你。”
轟隆一聲晴天霹靂,八叔公被雷的外焦里嫩,尷尬病都治好了。
電huà響了,戴曉樓打來的。帶了大隊人馬上來布控,人員設備來了十多車。顧天佑掛斷電huà說,我出去迎迎。蔣菲和小龍女同時起身跟著。仨人來到大門外,遠遠看到從村口方向開來兩輛面包車和幾輛轎車,呼啦啦幾十號人從車上下來,倒有一半人拿著能冒煙兒的家伙什兒,為首的正是剛放走的方老三。
他嗎的,這王八蛋怎么這么快就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