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好多東西都可以解釋了。
洛薩真不知道,自己居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偷偷準備了這么多后手,想起若是眼前老者是敵人的話,那真是不寒而顫啊。
“我知道現在事態緊急,但我還是需要一個理由。為什么你會出手幫我們?”洛薩直視假扮成老者的杜克。
杜克伸出手,露出兩只經過特地化妝的蒼老手掌,輕輕拉開小半邊兜帽,路出一把花白的胡子。
“就憑我是人類,這個理由充足嗎?”
洛薩身體驀然一震。
對!多么簡單的理由啊!面對莫名其妙的外族入侵,人類同胞抱團抵御外敵,這不是天經地道的事情嗎?
洛薩轉口道:“我們的傷兵很多。我們絕對不會拋棄袍澤的。”
“小伙子們,第二階段。”杜克一拍手,后山頓時又涌來一群民夫。
洛薩不是傻子,他幾乎一眼認出好多民夫就是來自附近的東谷伐木場的伐木工。他們拉著一大批原本用來載木頭的頎長牛車,一面熱切地幫著獅鷲軍團沒受傷的戰士,把傷兵挪到牛車上。
洛薩目瞪口呆,對方竟然準備得如此深遠?!
就憑這位神秘法師剛才和現在的表現,洛薩終于肯定,自己遇到貴人了。
洛薩向戰士們一招手:“我們先撤。”
當場就有士兵反對:“不行,我們軍人怎可以讓平民留在后頭呢?”
杜克笑了笑:“呵呵,你們身穿重甲,能跟這些無武裝的標槍手比跑得快?何況,留在最后的人是我。這樣你們沒有意見了吧?”
杜克話一出口,周圍的戰士們不僅肅然起敬,連那些輕傷的傷兵都齊刷刷地站起來,將手掌放在胸前,手中長劍舉向天空。
劍禮!
一個戰士對值得尊敬的人最隆重的禮節。
連同洛薩在內,足足有三百位戰士,對杜克行禮。
杜克瀟sǎ地擺擺手:“你們先走吧。不要攔著我殺獸人。等會兒我就會追上你們,讓你們看第二幕好戲的。”
就在杜克說話的當兒,突然一個躲在要塞射擊孔里面,沒有受傷的標槍手慘嚎了起來。
杜克雙目一凝,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痛苦詛咒!”
洛薩臉色同樣不好:“閣下,我…”
一揮手,詛咒就被杜克解掉了:“你們走,這是法師的戰爭!”
法師的戰爭,一個多么充滿神秘氣息的詞匯。但這個詞,也就明晰地告訴洛薩,這不是他一個戰士能隨便插足的。
重重一點頭,洛薩帶著他的手下和杜克的標槍手下山了。
整個山頂要塞,再次變得空蕩蕩的。
在要塞緊閉的大門前,杜克獨自一人迎風而立,站在高處,初春帶有水汽的涼風習習拂過臉龐的感覺,其實挺不錯的,可惜那濃重的血腥味實在無法讓人感到愜意。
杜克忍不住瞇起眼睛,盯著下方,蜿蜒曲折的山勢,幾乎每一階拔高的山坡上都堆滿了尸體。有獸人的,更多的是人類的。數千面目猙獰的獸人死死盯著杜克,他們發出低沉的咆哮聲,朝天的獠牙在陽光下折射著奇異的閃光。
如果不是知道獸人并沒有吃人的習慣,杜克或許會擔心自己不小心掛了之后被撕碎了吃掉。
現在,杜克必須為獅鷲軍團的后撤爭取時間。
獸人很想一擁而上,但是杜克懸浮在半空的一百多只法師之手,讓前不久才受到教xùn的獸人有點不敢靠近。
“廢物!區區一個施法者就嚇住你們了嗎?”一個身披黑色罩袍的駝背獸人出現了,他所到之處,獸人頓即如潮水般分開兩邊。
一個有不低身份地位的家伙。
能在獸人當中有如此待遇的,不是大氏族的酋長,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臭名昭著的暗影議會術士。
第一次在較近距離觀看這些頭一次出現在艾澤拉斯大陸上的術士,杜克感覺很奇妙,這讓他想起以前在游戲中那種身為法師卻被術士虐得不要不要的悲慘經lì。
術士帶著地獄犬教法師做人啊!
但,但,但你一只寵物都不帶?是在鄙視我么?
不不,或許是帶了魅魔?
明明已經成為穿越者好久了,杜克驟然碰上術士,還是禁不住帶上了一點玩家的思維。
可惜,看對方的樣子,應該不是古爾丹啊。那樣的話,還有得打。
世界守護者麥迪文和獸人術士古爾丹這兩個家伙,在大部分游戲設定當中是半神級的存在。杜克是在沒把握,在自己如此弱小之際對上他們倆的其中一個。
術士都是使用惡魔之力玩弄靈魂的高手,杜克真不敢確定,自己死在術士手上,是否一復活就變成食尸鬼了…
那個術士嘰里呱啦地喊了一通。獸人語杜克是聽不懂的,系統精靈也不會翻譯。光是看到系統精靈亂翻譯的‘皇軍要你繳槍不殺’,杜克就想把系統精靈給掐死。
說什么都是白搭,杜克也沒興趣一個人類跑去獸人那邊混,所以,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杜克高高舉起中指。
嗯,這是杜克釋放暴風雪的起手式。
如果在游戲里,法師對術士釋放暴風雪,那就是腦殘。
但現實很顯然不同,暴風雪范圍內,冰棱急墜而下,很好地干擾了那位術士的視線。
對方還擊了一發暗影箭,不過在系統精靈的彈道判斷輔助系統下,杜克僅僅側身往右挪了一步,就讓那發暗影箭射到了巨大的要塞大門上。
沒有猶豫,一百零八只法師之手驀然從要塞各個地方抄出家伙。
“抱歉,我可不是什么普通法師啊!如果你沒別的花招,那就去死吧!”
108支標槍悍然投擲出,從天上到地下,幾乎封鎖了那個獸人術士一切角度。
幾乎是同時,杜克中招了。腦海中突然出現了無數令他驚恐的幻像。那些是潛藏在他內心伸出,他都完全忘記的恐懼片段。
杜克忽然看到,夜深人靜之際,一條巨大的毒蛇飛竄上來,張開滿是獠牙的嘴巴,狠狠地咬到他的臉上。
那恐懼,那痛覺是如此真切,杜克幾乎瞬間就發出了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