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聽到孫知書的話,一下子就意識到可能是昨晚上林間小路上的事情。
他點了點頭:“孫老師,我知道的!”
孫知書差點沒被秦楓這句話把一口老血給氣出來。
“你知道的?這是啥意思?意思是你的事情,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這個當班主任的別管了?”
秦楓點了點頭:“孫老師,要實在麻煩的話,我…”
哪里知道秦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天仙界里,敢打斷秦楓說話的人真不多,今天之后怕是要加一個武亦淑了。
今天穿了一身青色吊帶裙的武亦淑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搶著說道:“孫老師,事情不是這樣的,是他們欺負秦楓,我,我可以作證!”
武亦淑的話才說完,孫知書就連著武亦淑一起罵了。
“混賬話!”
后面說的話,一個急轉卻是讓所有人都避讓不及。
“我們班的人個個知書達理,先禮后兵。你們平時都不惹事的,如果起沖突,那肯定就是別人欺負我們班的,這我還能不知道嗎?”
還好,早自習跟晚自習不一樣。
早自習是一個班一間稍小的教室,晚自習是整個學院一個階梯教室。
要是被其他班級的人聽到,孫知書一個文學院護短之王的名號絕對跑不掉了。
孫知書推了推眼鏡,憤憤說道:“別人都欺負到我們文學院頭上來了,你一個人扛,你扛個屁!走,跟我一起去見院長!咱們找院長說理去!”
武亦淑先是一愣,旋即莞爾:“孫老師,以前也不見你這么護短的啊…”
孫知書推了推反光的眼鏡片子,一本正經地說道:“護短?這能叫護短嗎?我們這叫據理力爭,走,跟我一起去院長那!”
武亦淑似是剛想說:“我也跟你們去…”
孫知書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武亦淑,你留下來維持早自習的秩序!”
說完,班主任就帶著秦楓走了。
武亦淑看了一眼教室里的情況,三分之一在補覺,三分之一在偷偷吃早飯,還有三分之一在發呆。
不知道為啥,她就嘆了一口氣,反而變得有點擔心秦楓了。
順著長廊走出教學區,秦楓跟在孫知書的身后,孫知書故意就把步子放慢了,輕聲對秦楓說道。
“你怎么把事情搞那么大啊!真的,一點小事我也就幫你罩了…你下手有點狠啊!”
秦楓聽到孫知書說起來,只得坦白從寬,沉聲說道:“那二十幾個武學院二年級生,我可沒打他們,是他們自愿立的心魔大誓,若是他們惡人先告狀,你可要保我!”
孫知書聽到秦楓的話,頓時就愣在了當場。
他看著身后那個身高跟自己差不多,模樣卻明顯還稚嫩,只是二十歲少年的秦楓,沒說話,就推了推眼鏡。
秦楓頓時有了一點不太好的預感:“怎么?他們還真惡人先告狀了?”
他小聲嘀咕道:“低境界的修煉者還真是膽兒肥啊,都不怕心魔大誓的嗎?是這輩子都不想上天人境了嗎?”
秦楓小聲嘀咕,孫知書直接就是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這一次是嚇得。
秦楓講的這都是個什么啊?
心魔大誓,天人境?
孫知書都忍不住想說一句:“你大爺”了!
秦楓你小子知道天人境在咱們江城,甚至整個江南省是個什么概念嗎?
江南省這么多年,也就出了十個手指頭可以數的過來的天人強者。
老的少的都有,這都已經算多的了,有的省份,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天人強者,把很多老資格的宗師境都報上來充數了。
放眼華夏,天人強者也不會超過百位。
當然了,這是秦楓還沒接觸到這個層面的力量。
要是他知道了,說不定還會補上一句遂古之星果然人杰地靈,華夏國果然是遂古之星中最牛逼的國家。
一國就有百名天人強者,抵得上天仙界外面一個星域的數量了。
當然了,別跟混亂星域比,尤其是比跟中土星比。
現在的天仙界,那是一個任何星辰都比不過的怪物星球。
秦楓居然一口一個“低境界修煉者”,一口一個“不想上天人境了”,這簡直就是…口氣大得要吞天啊!
孫知書開口低聲詢問道:“秦楓,你剛才在低聲說什么?”
他顯然是以為自己聽錯了,秦楓趕緊否認道:“沒說什么…”
秦楓隨后轉移話題問道:“他們真的惡人先告狀了?”
孫知書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道:“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又惹上二十多個武學院的家伙,還是二年級生…”
秦楓這才有點后悔自己口快了。
孫知書無奈地說道:“來,你還是把昨天晚上的情形給我說說吧,一會見了院長我好幫你求情。”
秦楓微微一愣,開口問道:“院長為什么事情要處理我?”
孫知書無奈地說:“還不是你把吳明山的文道根基給廢了。肯定是吳明山欺負你小子,結果踢到鋼板上了,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這樣,結果這家伙跑去院長那哭,說什么你讓他生不如死,一定要給他一個說法。”
孫知書雙手抱在胸前,憤憤道:“要我說,打得好。”
秦楓笑了笑,便把昨天吳洋怎么跟吳明山合伙騙自己去了林蔭小路,又怎么跟錢穆一起伏擊了他。
秦楓如何解決掉錢穆和吳洋的經過,他一掠而過,收拾吳明山的橋段也一掠而過,把事情的最后解決,歸功給了諸葛玄機的到來。
這樣一來,勉強讓故事變得合理了那么一點,也不至于讓秦楓的個人實力顯得那么變態了。
不過,聽到秦楓居然一個人在重重包圍下先后擊敗了錢穆和吳洋這兩個武學院赫赫有名的家伙,孫知書也是一愣。
他又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為難地說道:“你當時有受傷嗎?”
秦楓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幾乎沒還得了手。”
言外之意,他們都沒還手,我怎么受傷?
我想受傷都沒有機會啊!
孫知書又習慣性地推自己的眼鏡了。
“那可怎么辦?愁啊!”
片刻之后,院長辦公室里。
文學院的院長并不像外界想的 那樣是一位飽學純儒,反而因為文學院的文風淳樸有了一點小意外。
文學院的文風淳樸,專心治學的教授不想當院長,蠅營狗茍,一心鉆營的家伙又難以服眾,當不了院長。
于是校董事會就在四年前派出了一名校董擔任文學院的院長。
當年,文學院是第一個由非本院的教授擔任院長的一級學院,在江城大學,乃至整個學屆都引起了軒然大波,好幾位教授辭職。
但事過境遷,這么多年過去了,隨著一個又一個學校出現由校董作院長的情況,文學院的事情也就被蓋過去了。
無非是院長不常出現,也基本不管教學上的事情而已。
所以即便是孫知書這樣的輔導員,一年能見院長也就屈指可數的幾次。
院長辦公室里,根本不像是文學院的院長辦公室。
秦楓隨著孫知書進入辦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各式各樣名貴天材地寶,還雕刻著高級陣法的家具。
從沙發到椅子,一眼看去,甚至連茶壺上都有。
如果不是正對門的墻上掛著一幅應該至少是宗師境,也有可能是天人境儒家修士提筆寫的“慎獨”兩個字書法,還算是跟文道沾點邊,勉強蓋住了一點銅臭味…
要不然的話,秦楓真以為自己走錯房間,進了一個大商人的辦公室了。
院長一看到孫知書帶著秦楓來了,他停下把玩手里的古董手把件,冷笑了一聲:“你就是秦楓吧?你架子可真大啊,居然要把你請到我辦公室里來!”
秦楓掃了這家伙一眼,也就是勉強邁入先天境,而且底子是紙糊的,一看就是用錢堆上來的底子,天賦資質一塌糊涂,就是入個先天境充門面的那種。
秦楓心內冷笑。
他雖然現在是后天境界,但別說是這種紙糊的先天境,找準機會,宗師境也可以揍,還真不懼這些家伙。
他不卑不亢,冷聲回答道:“院長辦公室哪里是我這樣的普通學生能來的,自然是要院長請我,我才敢來!”
院長被秦楓卡了一下,不禁有些惱怒,但又不好失態,只得抬起手來:“明山同學,你出來一下,你跟這個家伙對質看看。”
孫知書扶了扶眼鏡,他有不太好的預感了。
這腦滿腸肥,一看就是銅臭味蓋過書香味的院長,開口喊“吳明山”是“明山同學”,對秦楓的稱呼是“這個家伙”。
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他顯然是想對付秦楓。
果然,吳明山拄著一副木拐杖,一瘸一拐地就從辦公室里面的屋子走了出來。
他一看到秦楓,頓時流露出憤怒又悲傷的情緒,帶著哭腔喊了起來。
“院長,他昨晚趁我不備,偷襲了我,還殘忍毀掉了我一身的文道修為…”
“院長,您要為我做主啊!我現在這樣生不如死,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聽到這吳明山聲情并茂的表演,秦楓差點冷笑出聲來。
“吳明山,你演技不錯,你演,你繼續演!”
話音剛落,只聽得院長將手里的古玩重重磕在了名貴紅木的辦公桌上,他站起身來,怒氣沖沖道:“秦楓,你居然一點不知悔改!好,你這個學,不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