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圣城秘密 (上)

　　圣城艾克斯拉，位于大陸的最中心，距離瑟斯部以帕瑞納德距離單位計算有一萬多公里之遙，而圣城區域，對這片大陸來說真的是天堂一般了，簡直可以看作連綿沙丘包裹的幾百平方公里的一處沖積平原地帶，不但有黑色的沃土可以進行農業種植，甚至有數十平方公里廣闊的一個巨大湖泊，淡水資源極為充沛。

　　其實從整個大陸的荒漠面貌來說，出現艾克斯拉平原湖泊這種地形破壞了許多科學定律，不過301艦已經對這片大陸進行了初級探測，發現這里是一處封閉的空間，探測信號在上空一百多公里處便遇到了某種屏障，而大陸部分，則發現這里也是一處球形星球，光明大陸和永暗大陸將星球分割為兩個部分，光明大陸的光源，來源于光明大陸的上空，只是其光波離子的能量來源卻暫時沒有發現，一來301艦本來就是戰斗艦，基本沒有天體物理研究裝置二來，這是初級探測，樂晨并不想在這個和外間隔絕的空間發生引起什么劇烈變化的事端。

　　是以艾克斯拉平原符合不符合通常意義上的認知，對樂晨來說并無所謂，在知道這是一個真正封閉的空間且和帕瑞納德宇宙存在時空差異后，樂晨擔心的倒是自己的存在會令這處空間發生什么變化，如果再搞的自己法身出現在這處空間，和這處空間的規則爭斗，使得這處空間崩塌，那自己罪莫大焉。

　　圣城艾克斯拉在瑟斯部只存在于傳說中，但對各地城邦來說，艾克斯拉城卻是不折不扣的大陸貿易中心，各個城邦每年都有商隊和艾克斯拉進行大宗貿易，是以，雖然和樂晨認識里的古代商業城市不同，艾克斯拉每年來往商人有限，但旅店還是有的，只是旅店僅僅一家，而且是城邦官方屬于城邦大顧問團下屬的貿易所管理。

　　這片大陸城邦制度各異，圣城艾克斯拉則主要由大顧問團和最高法庭進行行政法務管理，大顧問團類似于樂晨認知中的議會，顧問們由選舉產生，同時亦有部分名額由貴族世襲，而最高法庭的官群同樣是通過選舉產生，首席官則一直由艾克斯拉城的古老貴族家族艾克斯拉家族世襲而來，在大顧問團和最高法庭共同管理的制度誕生前，艾克斯拉城實際上實行過很長時間的獨裁統治，統治家族便是艾克斯拉家族。

　　最高法庭裁決法務事務，大顧問團則類似于政府管理機構，下屬貿易所便是處理和各城邦貿易的商務部門，貿易所管理的驛站旅店名字便叫做“底瓦斯比”，大陸語就是貿易客棧的意思，這家客棧是二層小樓，有十幾間客房，足夠外來城邦一個貿易團歇腳，原本每個月也只有數天時間會接待外來的貿易團，卻不想，最近幾天，突然有四面八方來自各個城邦的使者抵達，“底瓦斯比”根本住不下這許多外來客人，不得已下，緊鄰“底瓦斯比”的許多民宅被臨時征用，還是被各城邦來客住了個滿滿堂堂。

　　這些使者同時來到圣城，原因不外乎一個，在光明大陸邊陲，某個蠻子部落突然出現了一名早已經絕跡的“巫師”，而且，這個巫師似乎和傳說中那些被殺干凈的蠻子異端不同，他并不僅僅只會障眼法騙人和蠱惑野蠻人，而是真的可以借助邪惡力量，卡拉城和長寧城的重騎兵聯隊，就被這個邪惡巫師一個人搞的鎩羽而歸，而且，當時這名邪惡巫師還放言，三個月后那蠻子部落要在圣城和諸城邦部落會盟，議定什么和平條款，那蠻子巫師將會是見證者和保證者。

　　在卡拉城和長寧城的重騎兵聯隊遇到重挫的消息傳來前，實際上各城邦的最高管理機構或者獨裁者們，都在某天早晨收到了該巫師的書信，這些書信很奇異的出現在他們的辦公室或者是枕邊，原來他們都以為是惡作劇，甚至引起了很多事端，如某個城邦原本的統治家族就認為是威脅其統治的另一個家族下的戰術來恐嚇自己，這封書信甚至引起了兩大家族的戰爭，直到陸陸續續消息傳來，鄰近城邦也收到了類似書信，到得后來，卡拉城和長寧城的重騎兵聯隊被蠻族巫師擊敗且蠻族巫師要卡拉城和長寧城派出使者向四方傳訊要圣城會盟的消息傳來，各處城邦才陸續明白這封信的來歷，這才紛紛派出使者團前來圣城艾克斯拉，倒不是真的要來“會盟”，最重要的，還是商議對策。

　　現今距離那蠻子巫師所說的會盟時間已經沒有幾天，但是一些偏遠城邦，可能剛剛接到長寧城及卡拉城使者的訊息，剛剛明白他們收到的書信是怎么回事，就算派出了使者，怕沒一兩個月也到了不了圣城，而現今聚集在圣城的十幾個城邦使者團，大多是距離圣城不是很遙遠，又恰恰是在瑟斯部和圣城的一側，收到訊息自然極快。

　　其實樂晨說的三個月后會盟，卻也有點高估這里信息通訊之不發達程度了，眼見三個月即將過去，甚至301艦最多再有一個月時間就改造完畢，大陸卻是亂哄哄的，眼見真正做到各城邦會盟卻是遙遙無期的一團亂麻。

　　樂晨現今就在艾斯克拉城中，居住在一處民居中，冒充的是某個城邦的使者團，現今整個艾克斯拉城都亂糟糟的，負責接待各個使者團具體事務的貿易所就更是亂成一鍋粥，又哪里有時間分辨真偽？更莫說，樂晨一眾人各種文書俱全，是直接劫持了卡拉城使者團，從某種意義上，現今福將軍為首的這個卡拉城使者團，也不能說是假的。

　　卡拉城和長寧城聯軍一事樂晨第二天就查清楚了，福將軍貿貿然干涉瑟斯部事務，偏偏又功敗垂成，回到卡拉城便被政敵攻擊，加之親信力量損傷慘重，聲望跌到谷底，更被家族軟禁以避開政敵對整個家族的攻擊，而卡拉城和長寧城聯軍就是在這個時間節點組建的，黑水部慘敗后覺得是被福將軍出賣，遂向自己宗主長寧城求援，并請求宗主饒恕其和卡拉城貴族私下聯盟之事，長寧城向卡拉城問罪，卡拉城自然將福將軍作為替罪羊，并且和長寧城組成聯軍討伐瑟斯部，當然，長寧城本來不會為黑水部大動干戈，討伐瑟斯部自然是為了姒夫人為了斬草除根。而拉攏了卡拉城作為盟友，就逼迫瑟斯部的宗主卡爾城不得干預此事。

　　這，就是卡拉城和長寧城聯軍的始末。

　　樂晨來圣城途徑卡拉城時，救出了被軟禁的福將軍并在半途將卡拉城使者團解除武裝，改由福將軍充任卡拉城使者團的團長，一路東來，十幾天前，進入艾斯克拉城，卡拉城使者團，也是最早抵達圣城的幾個使者團之一。

　　這支“卡拉城使者團”，除了福將軍和他的幾名親信，便是樂晨、野火和野火的侍衛，以及樂晨的四個司隸奴了。

　　“婦成好”，樂晨已經妥善安排了她們的家人，自己早晚要走，留下她們自然要為她們安排好一切后路，現今帶到圣城來，開眼界之余又和酋首野火經歷整個大陸最重大之事件，將來回了部落地位自然會更為崇高，隱隱然也是未來的族中長老身份。

　　至于姒夫人，樂晨對她談不上惡感，但也沒什么好感，作為四名司隸奴之一，也就順便帶了她來，而看福將軍為她赴湯蹈火的架勢，如果最終兩人能夠走在一起，那么姒夫人這個心理極為扭曲極為可怕但又極為可憐的女人，未嘗不是得到了一個好歸宿。

　　品著圣城獨有的一種草葉泡的“茶水”，樂晨看著窗外青石板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琢磨著自己走后四名司隸奴的安排，心下微微點頭，走后，好像也沒什么遺憾的了，何況，如果一切順利，幾年后勞斯萊斯號又會進入這片空間，甚至，如果自己離開的通道出口是帕瑞納德宇宙極為偏遠的角落，自己還是要回來由勞斯萊斯號進入的入口離開，這個大陸的時間，也是幾年后，到時候“婦成好”如果生活的不好，到時自己再做計議就是。

　　正琢磨間，身后，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樂晨轉身，卻見一條俏生生身影走來，白皙俏臉略施粉腮，粉紅紗裙更顯嫵媚，正是姒夫人，在這圣城，便是“婦成好”及野火的侍衛們也換上了城邦衣著，姒夫人就更是如魚得水，或許，在那蠻荒之地，午夜夢回，姒夫人無時無刻不在懷念城邦的生活。

　　“先生，您，您喊我？”姒夫人小聲的問，在一連串事件后，樂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自己的，只知道姒夫人現在對自己極為恭敬，不過，“老爹”這種稱呼姒夫人顯然喊不出口，畢竟從城邦文化來說，女奴稱呼自己主人的這個稱呼，太諂媚太肉麻，更有某種違背倫理的暗示。

　　不過樂晨并不在意她是什么感受，對姒夫人，他并沒有對“婦成好”的那份責任感要考慮自己走后“婦成好”三女要怎么安置，姒夫人將來會怎么樣，他并不在乎，但想來，姒夫人自然會有自己的一片天空，自己要促成的和平協議，也會使得她不用再懼怕被長寧城的權貴們追殺，至于她那些血海深仇她能不能放下，也就只有天知道。

　　樂晨品著茶，想了想道：“一會兒去逛逛這里的布行，你幫婦成好選些衣服及布匹。”姒夫人何等聰明，自然知道她和“婦成好”在樂晨心中的地位已經完全不同，最近這段時間從來都是跟在“婦成好”身后，侍奉樂晨的瑣碎事也從來都是落在后面，到了圣城后，更是絕不往樂晨身前湊，她和“婦成好”四女住在一個房間，在樂晨隔壁，但樂晨幾乎看不到她身影了。

　　給“婦成好”挑選衣服布匹，有姒夫人在自然方便許多，樂晨琢磨著又道：“還有，把泥魚也喊來，我給他買些禮物。”

　　泥魚和樂晨共患難，同為奴隸被挑選為野火的塔浮圖，雖然兩人談不上有交情，在樂晨剛剛得到野火器重時，泥魚還喜歡往樂晨身邊湊，但現今便是野火，對樂晨都恭敬有加簡直拿樂晨當神仙供奉，泥魚身份地位相差懸殊，自然再不敢跟昔日一樣沒事還會尋樂晨說說話開幾句玩笑。

　　但樂晨現在雖然不是修士，修士的一些理念卻還在，自己馬上要走了，和泥魚的香火情也需要了解下，送他些禮物也是應該的。

　　“是！”聽樂晨的話，姒夫人微微躬身，也不多言，見樂晨沒其他吩咐，倒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