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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3 來去匆匆

  張怕說:“你不用這么緊張。”

  “不緊張才怪。”劉小美說:“你趕緊住過來,我要帶你一起練。”

  張怕說好,又說年前爭取住到一起,是真正同居在一起。

  劉小美搖搖頭:“掛了。”她去練舞。

  張怕回看眼房間,想了想,出門去房車里拿回吉他箱子,他也應該多練。

  有意思的是,林淺草居然也在練吉他。

  傍晚時候,張怕去看他,那家伙不怕凍手,抱把舊琴,認真的爬格子。張怕很好奇:“怎么想起彈琴了?”

  “每天有很多空閑時間,不能浪費。”林淺草問:“吃煎餅果子?”說著話好像想起什么:“你不是生氣了改吃雞蛋灌餅了么?”

  張怕瞅瞅他:“我現在想吃涼皮。”轉身走掉。

  林淺草在后面大喊:“要不要這么小氣?”

  張怕沒說話,走到路口去看張躍。

  最近幾天,胖子來買了兩次,每次都是三斤四斤的買,跟張躍稍稍有點熟悉。

  看見是他過來,張躍招呼道:“喝茶么?新沏的。”

  張怕說:“我喜歡喝龍井大紅袍,有么?”

  “什么玩意?”張躍說:“龍井和大紅袍?”

  “不是,就是龍井大紅袍。”張怕說的很認真。

  “說清楚些,什么龍井大紅袍?”擱任一個正常人都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張躍是正常人,于是發問。

  張怕說:“龍井牌大紅袍,有么?”

  張躍很是無語:“鐵觀音小種喝不喝?”

  張怕說喝。張躍說喝你個腦袋,沒有!

  “沒有你說什么?這是欺騙。”張怕問:“最近怎么樣?”

  “還行,給自己干活,行不行的都得堅持下去。”張躍說:“給自己干活必須得認真努力。”

  張怕問:“你女朋友怎么說?”

  “能怎么說,期待我出奇跡唄。”張躍說:“她不贊成我辭職,不過辭都辭了,也就不說什么了。”

  張怕說:“應該跟她商量一下。”

  “沒辦法商量。”張躍說:“商量了就是買不起房子,都沒法見她父母,不如拼一次,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張怕說:“好好一件事,怎么讓你說的跟劫道的一樣?”

  張躍說:“差不多一個意思,你吃點什么?”

  張怕說:“什么東西賣的少,給我稱三斤。”

  “三斤?能吃的完么?”張躍問,跟著又說:“賣的少的賣給你,不是坑你么?”

  張怕說:“不坑我坑誰?除非你的肉和油有問題。”

  “沒有,絕對沒有!”張躍說道。

  張怕說:“那就是了,稱兩斤。”

  “你剛說三斤。”張躍說。

  “三斤兩斤有什么區別,稱兩斤半吧。”張怕又一次改變重量。

  張躍笑了下,切兩大塊豬頭肉,也不過秤,直接切好拌好遞過來。張怕放下一百塊錢:“你是想賠死啊。”

  “不要錢。”張躍說送你的。

  張怕說:“下次再送。”拎肉回家。

  家里面那群家伙又在喝酒,不過一個比一個懶,沒人出去買菜,下酒菜是昨天晚上剩的和一堆花生米蠶豆香腸、甚至有榨菜?

  張怕放下豬頭肉:“算你們運氣好。”說完想走。

  胖子喊:“等下。”

  張怕問怎么了?

  胖子說:“你那個朋友。”

  “我那個朋友怎么了?”張怕問:“哪個朋友?”

  胖子說:“你那個朋友兌的攤子被人盯上了,前天去買肉的時候,有兩個人沖他大聲說話,很狂的那種感覺,肯定不是好路數,你朋友倒是沒說什么,只說不賣,我琢磨著那是你朋友,就幫忙說幾句話,那倆家伙還真是狂,罵我多管閑事什么的,我真是脾氣好了,擱以前絕對打起來。”

  張怕說:“具體怎么回事?”

  “上午打聽了,琢磨著問清楚才和你說。”胖子說:“那個攤子的位置好,再一個,跟后面、還有邊上的店鋪能連到一起,后面有家店看中那家鋪子,一直想兌過來,原來的攤主不干,他們之間不對付,說是三、四年前,后面那家店聯合市場管理人員把肉攤老板給坑了,好像不止一次,所以想出兌,被你同學撿個便宜。”

  張怕撓撓頭:“怎么不早告訴我?”

  “不是說了,上午還在查么?不查清楚就跟你說,有用么?”胖子說:“反正就這么個事兒,你是想打想殺,喊我一個。”說完繼續喝酒。

  張怕琢磨琢磨,轉身出門,又去找張躍。

  外面有些黑,說明市場里的攤位該下班了。張怕重回到市場,張躍正在收拾東西。

  張怕站在遠處看他忙,等張躍全部收拾好,也是歸置好剩下的肉菜,才出來準備關門。

  張怕迎上去:“回家?”

  張躍問:“你在等我?”

  張怕說:“我想問句話。”

  “你問。”張躍說道。

  張怕說:“有人要收購你的店鋪?”

  “是啊,你怎么知道?”張躍問。

  張怕又問:“有麻煩?”

  “不算麻煩。”張躍回道:“我也是才知道,先前的老板根本沒告訴我,說我要是能盡快接手,給我打八折,我一聽這是好幾萬啊,就趕緊給錢,哪知道那么多事情?”

  張怕問:“你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我不賣,他還能怎么辦?”張躍問:“你還有事?”

  現在這時候,整個店鋪打烊,收拾好東西,只開著門,倆人站在門口說話。張躍剛說完話,前面響起摩托車的馬達聲音。

  很快一輛大摩托出現眼前,上面坐兩個戴頭盔的男人。后一人兩手各拎一個黑色塑料帶。

  摩托車開到跟前,一個塑料袋甩過來,張怕趕忙拽張躍躲避,啪的一聲,店鋪門口糞便四濺。這幸虧是關了店鋪,不然…

  一個袋子之后又是另一個,摩托車上那人把袋子從左手換右手,跟著又是甩出來,摩托車卻是不停,嗖地朝前面開遠。

  張怕沒追,大晚上的跟摩托車比速度?那是瘋子才做的事。

  張躍倒是追出去,可摩托車開太快,他只能站在街口大罵臟話。

  張怕說:“別罵了,趕緊接水擦地,這要是凍上怎么辦?”

  凍上絕對沒法做生意,張躍趕忙回去屋里接水,先把墻壁和地面沖洗兩遍,再拿笤帚、鐵鍬清理積水。

  這是清理不干凈的,好一通忙乎,算是勉強收拾干凈。張躍非常氣憤,這時候更是破口大罵。張怕說:“你明天得準備點沙子,黃土也行,前面這塊肯定凍冰。”

  張躍說:“他們也太下三賴了吧。”

  張怕說:“我怎么覺得不對勁,就是為了要一個店鋪,至于使這么多手段么?都是租…”

  說到這個字,張怕絕對不對,想了下說:“房子是房東的,他們想租這個房子,直接跟房東談啊?”

  張躍說:“租期沒到。”

  張怕點下頭:“對了,還有租房合同。”說著話往后走,那是家煙酒專賣,瞧得出生意還算不錯。

  站在門口往里看,里面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坐在電腦后面看連續劇。

  張怕多看上幾眼,這家店想并了熟食攤兒?再往邊上看,是一家糧油店。三家店并不是并排的,熟食和糧油店在前面,煙酒店在后面,要是能并到一起,會是好大一片面積,在這塊地界,那是做什么生意都夠了。

  問題是做什么生意需要這么大店面?張怕想上一會兒也想不明白,回來問張躍:“煙酒店要你的鋪子?”

  “嗯,他家老板姓崔。”張躍回道。

  “沒說做什么買賣?”

  “我沒問。”張躍回道。

  張怕想了下,如果是刻意隱瞞,問了也白搭。可在這片地方…這里是郊區,是城郊結合部,居住者多是窮人,做什么樣的生意才值得他們一定要租下來前面這家店面?

  這是個出題者不給出答案、憑自己想是想不出答案的問題,張怕跟張躍說:“喝酒去。”

  “喝酒?在店里吧,我剩那么多肉,吃掉總比丟掉好。”張躍說。

  張怕說:“這大冷天的也壞不了。”

  張躍說:“天再冷,肉也不能一直放,要是吃一次熱一次,肉會變質的。”

  張怕說:“在你店里喝不如去我家喝。”

  “也行,我拿點東西。”張躍回屋拎了兩大袋子肉,張怕說:“我去買咸菜。”

  于是就喝吧,家里面,胖子那些人正喝的高興,看到張怕和張躍進門,趕忙招呼道:“快坐,就當自己家,別客氣。”

  張怕說:“這是你家還是我家?”

  “有什么區別?”胖子喊老孟搬椅子。

  張躍認出胖子,問話:“你和張怕住一起?”

  張怕說:“這幾個不要臉的一定要賴著不走,我也沒辦法。”

  胖子說:“老子是在幫你,這么大屋子你一個人住,多孤單,我們來幫忙排解孤單。”

  張怕看眼啤酒箱子:“就這些酒?”

  張躍說:“我去買。”

  張怕說:“買什么買?喝白的。”進屋拿出兩瓶本地白酒。

  胖子說:“白的我不喝啊。”

  張怕說:“你怎么好意思說這句話的,上次喝杜康,你一個人干了大半瓶。”

  “那不是杜康么,要是茅臺我能喝一瓶。”胖子說。

  “喝死你,五十二度的。”張怕說。

  “又不是只有五十二度,我挑度數低的喝。”胖子幫忙擺放他們帶回來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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