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是對的,往上一提,最上面一層向后面移動,露出下面一層飯盒。這層飯盒可以取出,食盒蓋子有凹處,正好放飯盒。
最下面是兩個密封飯盒,一個是塑料的,裝著米飯。一個是陶瓷罐,裝著湯。
別的不說,單就這個飯盒都能賣上幾十塊錢。
飯盒全部打開,一共一飯一湯,再有三葷三素六道菜,香氣撲鼻。
陳有道仔細看看,疑問道:“鮑魚?魚翅?這個是牛肉吧?真不是一般的奢侈。
張怕說:“這就是有錢人的好處。”
陳有道沒接這句話,跟身邊人說一聲,于是,今天上午的拍攝工作提前結束,開始吃飯。
因為是趕個場,張怕把小白扔給老皮照顧。等分好盒飯,他一個人拎著倆飯盒打車回來。
等回去學校,發現秦校長在跟小白玩。
不等校長發火,張怕趕忙送上鮑魚和魚翅的盒飯:“好東西。”
“什么玩意?”校長很隨意的接過食盒,看了幾眼問:“怎么打開?”
張怕打開自己面前這一個,擺好后說:“您請。”他再去擺弄另一個。
整套食盒,連筷子帶勺子都是統一風格,盡管材質不一,可看上去就很好看。秦校長說:“這飯盒真不錯。”
張怕說:“飯盒是我的。”
秦校長說:“我又沒說要。”
好東西確實好吃,一頓飯吃很爽。在飯桌上,張怕跟秦校長探討一個學術問題。
秦校長開始時候不同意,后來說想一想。
張怕說:“想不想看奇跡?想不想在退休之前創造一次奇跡?”
秦校長猶豫了又猶豫,問道:“你能保證安全?”
“誰也保證不了,但孩子們平時上學放學也有危險啊。”
秦校長說:“兩回事,上放學是必須的,你這個,是咱們自己組織的,出事情肯定要算在咱們頭上。”
張怕說:“我讓他們請假,然后私下里?”
“不行,再私下里也還是一一九中學的學生,而且你還在,怎么能逃了關系?”秦校長還是不看好。
張怕說:“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干嘛就要出事啊?”跟著又說:“到中考還有倆多月,能不能出現奇跡,就看你了。”
秦校長說:“給我時間想想。”
張怕說:“沒時間,現在這個時候,多拖一分鐘都是浪費。”
秦校長點點頭:“這樣,我和你去班里,你問問學生們的意見。”
“不用問。”張怕說:“我的班級我做主,再一個,那就是幫眼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混蛋,指望他們自己做選擇?不如替他們買棺材。”
秦校長說:“你真的想好了?”
張怕說:“一,我熬過倆月就不干了,有沒有必要這么對待自己?有沒有必要坑自己?二,你也快退了,難道就不想在退休前制造點話題?得到些榮譽?三,孩子們小,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最重要,我要替他們做選擇。”
每當我們過了一些年歲,回想前事,多會覺得幼稚、甚至認為做錯事情。不是當時的我們不懂事,只是當時的年輕有熱血有沖動,會很容易做錯事。
最明顯一點,滿天下有無數學習不好的家長,在他們成家有孩子之后,卻是一再逼迫孩子們考高分。原因就是這個,年輕時吃過了虧,所以替孩子做決定,讓孩子少走彎路。
這是件特別無奈的事情,可是對不對呢?
對不對的不去爭論,人與人肯定不同。比如丁俊輝…
幸好,十八班里沒有丁俊輝這樣的人才。這個班級里只有各種搗亂分子。
如果是對上別的學生,興許會有矯枉過正、甚至是指錯道路的危險,在十八班,那是一點擔心也無。
這就是群放慣了羊的差生,讓他們自己做選擇,不要說打臺球,除去打架、某些人甚至連泡妞都沒情緒、都懶得動。
張怕要把他們直溜過來。
至于起因,一個是昨天苦口婆心的教導。從今天上午學生們的表現來看,應該是白廢了。
另一個由頭是今天中午去劇組送飯,劇組里導演最大,陳有道不說話,哪怕都餓著,也沒人能去動一下飯盒。哪怕是餓到晚上,只要陳有道說一句:餓到晚上一起開飯,那么就都得餓著。
當然,你可以抱怨、可以罵人,甚至可以不干,但只要在組里,就得聽從陳有道說的話。
在這個劇組里,陳有道是絕對的老大,是絕對的一言九鼎。
同樣地,在十八班里,張怕是絕對的老大,是絕對的一言九鼎。
只要是在學校里,在張怕的勢力范圍內,猴子們向來是老實聽話。
張怕想的是,延長聽話時間!
具體手段如下,最簡單一個方法,所有學生跟張怕一起住,一天二十四小時接受地獄式的折磨。
要在嚴格看管中,逼迫猴子們學習,讓他們考出個好成績。
有關于這點,有關于這個想法,倒退半年,就是打死張怕,他都不會去做這等無聊事情。
現在不同了,班級里有一群孩子,是他的孩子。
國人最大一個毛病,幫親不幫理。張怕和搗亂猴子們處時間長了,肯定有感情,肯定希望他們好。
這是去過劇組以后的想法,這是午飯時跟校長談的事情。
校長不敢松口。
你要知道一件事,九年制義務教育,重點是教育。不管是幾年時間,也不管是不是義務,歸根結底都要體現在教育上。
教育不是看管犯人,不是強迫式填鴨,是教孩子們學會做人的道理,學會成長。
尤其還是九年制義務教育,是不允許出事的!
午飯后,張怕去清洗了飯盒,也是接到陳有道電話,說是派人把飯盒送過去了。
對了,這個飯盒的提手可以折疊。不用的時候可以一層層平鋪存放,節省空間。
張怕說:“別急啊,我還不知道送哪呢。”
“反正已經送過去了。”陳有道掛電話。
張怕收起手機,繼續跟校長談判:“現在是最后時刻,到中考還不到三個月時間,使使勁有點希望;要是再拖幾天,拖到沒時間了,別說集中管理,就是扔監獄里都沒用。”
秦校長思考再思考,說:“一個要求,問過所有家長,我需要他們的同意。”
張怕說沒問題。
這個是大方針,校長同意后,才能談具體細節,比如學生們要住去哪里?每一科如何補習?一天三頓飯怎么解決?要不要收錢?收多少合適?
張怕說:“把體育館給我。”
校長說不可能。
張怕想了下說:“我出錢,全是我自己出錢,你要做的是,幫我找幾個老師,就是那種特別熟悉中考的老師,要有目的的進行學習,要敢于押題。”
秦校長說:“咱學校要是有那種老師,能每次都全市倒第一么?”
張怕有點郁悶:“沒時間了,所有細節必須近況搞定,現在的問題就是老師,一個老師給兩萬,中考成績要是優秀,還有獎金。”
秦校長笑了笑:“兩萬?教兩個多月?你覺得有這種本事的老師,會看重兩萬塊?”
張怕呆了一下:“是我想當然了。”
秦校長說:“我倒是有個辦法,去五十七中和實驗高中找幾個高一學生,他們都考過好成績,讓他們幫忙傳授經驗,你覺得怎么樣?”
張怕說:“更不靠譜!人家也要學習要好成績好不好?”
秦校長說:“那就沒辦法了。”
張怕想上一想:“打廣告?”
秦校長琢磨琢磨:“還一個辦法,找退休教師。”
“對!”張怕說:“麻煩你了,主要是五十七中和實驗高中的老教師,如果他們那里不好找,四中、八中也要找一下。”
秦校長看他一眼:“你有點數好不好?中考找高中老師?”
張怕啊了一聲:“嘿嘿,疏忽了,要找初中老師。”
秦校長說:“你說的,兩萬教到中考結束是不是?”
張怕說是,再次重申:“只要成績優秀,絕對有獎金。”
秦校長問:“是不是每一科都要?”
張怕說:“必須的啊,語數外、物理化學…還有什么?”
秦校長氣道:“你是初三畢業班的班主任!不知道中考考什么?”
張怕解釋說:“一著急,就在嘴邊,想不起來了。”
秦校長看看他:“來,問個簡單問題,咱這個城市,中考滿分是多少?”
張怕說:“我知道,語文是一百五,考五科…是五科吧?”
“你問誰呢?”秦校長瞪眼道。
張怕說:“那就是五科,一共是七百五十分。”
秦校長搖搖頭:“一會兒回去,找年級主任補個課。”
“補什么?”張怕問。
“補一下中考考幾科。”秦校長說道。
張怕說:“你告訴我不就得了?還多此一舉。”
秦校長想了想:“好,我告訴你,如果不算體育的話,中考考五張卷子,但是有兩張卷子都是考兩科,物理和化學在一起,歷史和政治在一起。”
張怕問:“七百五十分對了吧?”
“不對。”秦校長說:“你不用知道了,我負責給你找七科老師。”
張怕說:“一定要盡快,我要趕緊敲定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