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是肯定要去的,等胖子掛掉電話,張怕跟于小下午有事情。”
于小小不爽道:“你怎么總有事情,比總理還忙。”
張怕笑了下,起身道:“走吧,請你吃午飯。”出門前特意翻了下抽屜,找到幾把鑰匙。
“這還差不多,算你有良心。”于小小也是站起身來。
倆人在下樓的時候,于小小問:“那些酒怎么還沒喝完?”說的是年前送來的年貨。
張怕說沒找到合適機會。又說下次喝。
午飯是就近吃的,隨便吃上一些,張怕回去幸福里。
于小小要回家換衣服,說這雙腿只給你一個人看,不給別人看。
張怕郁悶道:“你說瞎話能不能稍微用點心?”
于小小大笑:“你不按常理出牌,在這種時候,應該被感動的亂七八糟才對。”
“再見。”張怕攔出租車,帶大狗回去幸福里。
一段時間沒回來,再次回來…是真真正正的絕對大不同!
從路口處開始,差不多所有墻壁上都畫著白圈寫著拆,原本就不太好的小路更顯破敗。小賣店倒還有人,一桌人聚著打麻將,邊打牌邊說拆遷的事情,說著誰家簽了誰家沒簽,誰家想要多少個房子多少錢。
故地重游,帶大狗去王百合家,說這是你主人我居住過戰斗過的地方,挨個房間轉轉,又去被燒毀的樓上看看,下來鎖門。
正巧,胖子又打來電話,問在哪。
張怕說在幸福里,胖子催他趕緊去烏龜家集合。
于是就去吧,帶著大狗耀武揚威趕過去,在烏龜家門口看到張老四。
那家伙牽著兩只大狗蹲在地上抽煙。是他的兩只大黑狗看到張怕和張怕的大黑狗,很警覺的看上一眼,想了想,退到張老四身邊站住。
張老四起身打個招呼:“來了?”
張怕說:“我找到你哥了?”
“我哥?你認識我哥?”張老四問:“哪個?”
張怕說:“你親哥。”
張老四說:“那不可能,我上面沒哥。”
張怕沒做解釋,難道要說張老三的故事,那家伙是快手賊王?
六子在門口站著,看見張怕,趕忙推開門:“人沒齊,還得等上一會兒。”
張怕帶大狗進門,椅子上坐滿了人,各處還站著許多人,是幸福里沒簽搬遷合同的那些人。
有個中年胖女人站在前面說話:“大家一定要團結起來,要么就不搬,要么就一起搬,咱可事先說好,誰也不能做叛徒,誰要做叛徒,別怪你吳姐沒提醒。”
張怕見過這個女人,幸福里也算是很有名氣,啥都不會,就是能吵架。
這個女人的履歷很有代表性,早在二十年前辦理病退,然后每天在家玩。男人是某國企工人,一個月從最初的一千多塊,拿到現在的三千塊,算是實現了工資的連續翻番。
有個姑娘,高中一畢業就去了外地,先是上大學,接著找工作,看樣子沒打算回來。
現在,這個吳姐在統一大家思想,沒一會兒說完這些鼓動性話語,坐下喝水。
胖子走過來跟張怕說話:“吳姐特別厲害,年前就是靠她,很多人才沒有上郭剛的當。”
張怕點點頭:“你是怎么想的?”
胖子說:“當然是拖,大家商議好了,必須修改補償條件,否則都不簽。”
張怕問:“幸福里還沒搬走的人家,都同意你們說的?”
胖子說:“那不可能,現在是有十四家聯系不到人,十三家根本不出面,有自己的打算。”
張怕說:“還是了,你們就是能夠談妥,也還是會遺漏二十多家,地產公司怎么可能答應?”
“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是能爭取一點利益是一點。”胖子說:“你得和我們站在一邊。”
張怕說:“站一邊也沒用,要趕緊搞定投資商才行。”
國內所有的棚戶區改造,都是一小部分是回遷房,剩下的絕大部分都是商品房。這是跟政府簽定好的協議,不然沒有人肯接手回遷房工程。
在這種情況下,投資商一定會把回遷房的住宅面積壓得死死的,不可能你一拖一做釘子戶,投資商就要給你加倍補償。
胖子說:“管不到那么多,先做出一點是一點,先把大家聚集起來,把心統一到一起,然后再說其它的。”
張怕說:“你統一吧,不管你咋整,我一定站在你這邊。”跟著又說:“人多,大狗不習慣,我帶它出去轉轉,有事情打電話。”
胖子看眼大狗:“你說你養這么個玩意干嘛?”
“有車,養狗送車。”張怕回上句話,轉身出去。
胖子跟出來:“正想說你的車,什么時候出去玩?”
張怕指指里面:“你的工作在這里。”帶著大狗出門。
他在這地方有五處房子,王百合一家不用說。另有段大軍三個住監獄的單身老男人的曾經的家,再有于奶奶一處房子。
后面四處房子,自買下來就沒去過,尤其是段大軍那三個人的房子。今天既然過來,就要好好參觀參觀。
按照距離遠近,先去張成國的家。有意思的是,這家遭賊了,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來過賊,把家里翻的亂七八糟。更有意思的是,炕上丟個胸衣和褲襪,亂七八糟的樣子,明顯是穿過的,而且來路不正。
鎖頭有些損壞,費了點勁才能進門,家里沒有電視,沒有冰箱,連水帶電都沒有,在這個初春季節,竟是讓人有種格外冷的感覺。
想了想,拿手機到處拍照,又去外面照相,照出各種破敗,然后離開。
既然有賊替他光顧過這里,他就省了心思探寶。
在進門之前,他對段大軍、張成國、蘭原三個老犯的家還是充滿幻想的,萬一藏著什么玩意,不又是一筆外財。
其實是很不可能的事情,原因,警察會先來搜過一遍又一遍,如果有未結案子,還會多搜幾遍。警察是專業的,警犬也是專業的,這么多專業人士湊在一起,搜房子的能力肯定高過張怕。
下一戶,蘭原家。
蘭原家比張成國家要干凈許多,外面是防盜門,鎖芯也沒出問題,拿要是輕巧打開,進屋看,到處也收拾的還算立整。衣服、被褥全部收在柜子里,鞋在鞋柜里。電視洗衣機等物件都蒙著床單。可以說只要稍一收拾就能住人。
蘭原家和張成國的家差不多大小,張怕四下看看,又抬頭看天棚,沒有藏東西的地方。心下暗嘆一聲:原來也是個窮賊。
窮是必須的,這個屋子里就是有一小塊金沙,也會被警察搜走。
可張怕就是不死心,將自己換到蘭原的位置上,最差最差也得找個地方藏上一千塊錢吧?這是救命錢,萬一什么時候惹了事情,可以及時逃跑。
房間里很干凈,想要藏東西,只能是塞在某些地方,比如抗上柜子里疊好的被子里面?
張怕想了想,轉身問大狗:“有發現沒?”
大狗沒有反應。
張怕說:“找找啊,找到好東西給你介紹對象。”
大狗還是沒有動作。
張怕笑了笑,也是懶得搜,帶著大狗出門,鎖門后去段大軍家。
段大軍的家距離金四海早先的家不遠。后來金四海被人逼走,跑去外地討生活,他的家被段大軍給了一個野雞。段大軍知道對不起金四海,用自己的房子補償。這是張怕在幸福里買舊房的原因,也是買下幾處房產的由頭。
在經過岔路的時候,張怕略一猶豫,轉向金四海家的那個方向。
他就是發個呆,不想院門忽然打開,走出來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是盡量打扮的年輕,也是盡量穿的年輕,實際上要大許多。
看見張怕后一愣,趕忙兩步走上來:“聽說你買了好幾棟房子?”
張怕有些不明白,想了下問:“你也要賣房子?”
女人趕忙點頭:“是啊是啊,我想把這個房子賣了,你買么?”
現在的張怕不缺錢,可忽然有了許多許多錢,對買房子竟是沒了興趣,回話說:“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停了下問:“你為什么要賣掉?”
“我要搬走,要離開這里。”女人解釋說:“我就是一個人,在哪住都是住,不想等上好幾年才搬回來,我想著把這個房子賣了,在市里買個二手房,就這樣了。”
張怕說:“這樣倒是挺方便,也挺合適。”
女人說:“反正我是這么想的,也問了幾戶人家,可他們一是不搭理我,二是不想買房子,早想找你問問,就是沒有電話號…”
張怕哦了一聲,思考下說話:“我現在有五處房子,可地產公司根本不理我,這是砸手里了,真心不敢再買房子。”
女人說:“把我的買了,你有六個房子在手,房子越多,地產公司就會越重視你,就會和你談條件。”
張怕看看那個院子,想了下問話:“你打算多錢賣?”
“放心,我絕對不宰你,整個院子,連房子帶院子,你給我個整數就行。”女人伸出兩根手指。
“二十萬?”張怕問道。
女人說是,說問過別人,這個價錢絕對是低到爆。
張怕想了下問話:“房產證是你的名字?”
“是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女人說:“不但房子給你,院子里的所有東西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