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赤陽手
寧清去后，劉鈺圍著白崖轉了幾圈，口中嘖嘖作響。
“某這位麻姑觀的師姐平素可是對人不假眼色，除了座下女弟子，對后輩少有看重，沒想到你居然能如此討她歡心。”劉鈺笑著調侃道，“你可知道她剛才還主動對某說，要與某一起在論劍期間，為你打探其他宗門天驕的情報。”
“打探情報？”白崖奇怪地問道，“師傅，你不是說找人要一份各家天驕的資料嗎？”
“咳咳，這個…本座好像想差了，這種資料應該在論劍之后才有！”劉鈺尷尬地假咳了兩聲，“這個年紀的天才俊彥跟你不太一樣，大多數都在宗門閉關修煉，比較少出來歷練。
除了他們的師長，別說外人不太知道他們，就是自己宗門中人都不一定了解他們。這個…資料自然就沒地方去要了！”
“師傅的意思是，某要撿軟柿子…還得等你們去探查了那些天驕的切磋情況，這才能選出目標來嗎？”
白崖哭笑不得，他越來越覺得這跟前世考試前劃重點有點類似。這都兩世為人了，沒想到還擺脫不了這種功利事。
“嗯，本來某一人還怕收集的人選太少，有寧清師姐相助就好多了！”劉鈺欣慰地笑道。
白崖不僅有些感動，觀看新秀榜的意境爭斗對劉鈺、寧清沒什么實質意義，倒是天英榜的旁觀會對他們很有幫助。
兩人放棄了讓自己有所啟發的天英榜觀戰，花十余天幫自己篩選軟柿子，算是關愛滿滿了。雖說這也是為青城爭光，但要是換個后輩，他們哪會主動去做這種事情。
“別這么看著本座，怪惡心的！”劉鈺看白崖有些感動的樣子，嫌棄地揮了揮手。
白崖不禁磨了磨牙，些許感動立刻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對了，師傅，你剛才出門找過此次帶隊的師長了嗎？”白崖忽然想起他現在可還沒有論劍的人選名額，別到時候白操心了。
“嗯，沒問題，此次帶隊的人就是老君閣的那個老家伙，他會幫你填上名字的！”劉鈺毫不擔心地說道，“雖說華山論劍的名額有所限定，但類似我青城這種大宗門臨時增加一兩人，還是沒問題的。”
其實白崖也沒擔心過自己的名額問題，劉鈺去問一問僅是個流程。
拋開白崖的悟性天資，他現在這個年紀就晉升了意境，領悟了法相。并且相繼揭破血河道密謀，斬殺六極道傳承弟子，又已明玄和窺道，稱一聲天驕也沒錯，別人不會有太大異議。
“師傅，剛你出門之時，弟子仔細思量過爭榜的策略…”
“哦，你說來聽聽！”劉鈺看了眼白崖，他這個徒弟外表性如烈火，剛毅勇猛，但誰要把他當大老粗，那絕對會被打臉到死。
換句話說，就是小樣陰險得很，他出的主意從來就是只占便宜不吃虧。
白崖馬上將他剛才想到的分析和爭榜策略說了一遍。
“雖說天驕里面也存有軟柿子，但這些人越到后面就越可怕。故而，我要爭榜就只能盡快打完十場，后面托詞受傷，拒絕再與人切磋…”
“你倒是想得夠仔細了，只是這樣一來，你的身體可能吃得消？”劉鈺有些擔心地問道。
“用丹藥輔助，頂不住也得頂，不然就沒什么機會！”白崖肅然說道，“還有…某在身法和招數上缺陷太大，現在身法可以用犭也狼踏云履和符寶等外物相助，但武功招數…”
“武功招數一項，本座已經幫你考慮過了！”劉鈺背著手，在屋里踱了兩步，“武不可輕授是鐵律，你現在雖然身上有大把功德，但未得師門允許前，本座不能傳你任何青城秘傳，否則就是害你了。”
“而且武功招數都是成套的，一個月時間想要練到登堂入室的實戰境界，根本不現實。別說你這種普普通通的悟性，就算是本座也做不到。”
白崖沉默了下來，略感失望。這個道理他懂，本以為劉鈺有捷徑可走，沒想到是空歡喜一場。
“不過，你也不用失望，本座既然說了，給你準備一個殺手锏，那自然就不會放你鴿子。”劉鈺意味深長地說道，“本座當年在華山與眾天英爭鋒，你可知論劍完畢后，得了個什么稱號？”
“閻羅手…大師兄跟我講過了。”白崖面無表情，心道自家的便宜師傅又開始裝逼炫耀了。
“嘿嘿，這閻羅手其實是指本觀的赤陽手絕技！”
劉鈺這次提起這個，倒不是為了裝逼，而是給白崖科普。
“清都觀的赤陽手秘技，傳說為純陽真人所傳，是劍仙少有的赤手武技。”劉鈺鄭重說道。
“數千年前，純陽真人云游天下路過青城清都觀，得當代觀主招待。離去時見觀中道眾皆面帶菜色，身體羸弱，便傳下了這門武道絕學，以此讓本地道眾練功強身。”
“純陽真人？”白崖不由大奇。
純陽真人就是劍仙呂洞賓，此人存世年代是天地大裂變剛剛過去的時期。因其云游天下時樂善好施、扶危濟困，故而深得百姓敬仰，在神州各地留下過無數傳說。
白崖倒是在祖師峰的大殿里見過呂洞賓的神像，沒成想這位居然還在清都觀留下了武技道統。
“赤陽手剛柔并濟，陰陽調和，可謂威力無窮，是剛拳和柔拳結合的絕世武學。”劉鈺繼續解釋道，“你知道何為剛拳，何為柔拳吧？”
“是，弟子知道。剛拳乃是剛猛之拳，勁氣由外至內滲透，靠剛勁殺敵。而柔拳為陰柔之拳，勁氣由內向外發散，能夠透過外表直接摧人內腑。”
白崖點頭應道，“弟子所習的拳法，大多都是剛拳。限于悟性，勢境之前只怕不能再學太過陰柔的拳法。只是師傅提起這門絕學是為何，某短短一個月應該學不了吧？”
“整套赤陽手肯定是學不了的，但只學一點此功的陽勁手法卻沒問題。”劉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繼續說道，“赤陽手為純陽真仙所傳，但想要學會此功，卻必須先學奠基武道。”
“這個弟子知道，想學赤陽手，就必須先學青陽掌和赤血手。而要學青陽掌就又要先學混元霹靂掌，赤血手則要學青城摔碑手！”白崖點頭補充道。
其實大宗門的高階絕學，基本都是這種循序漸進的套路。就像少林的羅漢金身，就要從鐵布衫、金鐘罩、小金剛體、金剛不壞身等一路學過來。
千年前那位號稱一套羅漢拳法打遍天下的少林神僧，其實賴以鎮壓天下的武功，根本就不是羅漢拳，而是他的羅漢金身。
白崖現在的混元鐵布衫跟這位神僧的硬功比起來，那簡直就是蟲子跟大象的區別。
想到此處，他就不由對赤陽手充滿了期待，畢竟這是劉鈺的絕學，今后肯定是要傳給他的。
雖然他暗地里也有一門宗師武學降龍伏虎三十二式，可降龍伏虎神功畢竟是佛道摻雜的武學。他身為道家弟子，總不是連一門真正的道家絕學都不會吧！
“沒錯，赤陽手之所以剛柔并濟，就因為青陽掌和赤血手分別是剛拳和柔拳，混元霹靂掌和青城摔碑手也是同理。”劉鈺笑著解釋道。
“本來你不先學會奠基武功，就要直接學習赤陽手的陽勁是不可能的。可偏偏你身上就已經循序漸進地學了可以代替混元霹靂手和青陽掌的武功…”
“師傅莫非指的青城混元功和金剛大手印？”白崖恍然，馬上想到了自己的兩門武功，頓時苦笑道。
“混元霹靂掌與青城混元功倒是沒什么可說的，但金剛大手印與青陽掌就完全不一樣了吧…道家的青陽掌依靠氣脈行氣，佛門的金剛大手印則依靠筋脈，這兩門掌法能混為一談嗎？”
“當然不能！”劉鈺搖了搖手指，挑眉說道，“可你不要忘了，你練得是混元鐵布衫，只要不怕受傷，完全可以用筋脈來代替氣脈，以金剛大手印的行氣路徑來強行催動青陽掌力，打出赤陽手的陽勁！”
白崖聽得慢慢瞪大了雙眼，被劉鈺的腦洞給徹底震驚了。
先傷己后傷敵！
這尼瑪莫非是七傷拳的另外一個版本嗎？
“師傅，有沒有別的法子？”白崖愁眉苦臉地問道。
“沒有，武功哪有速成的，就算有，一個月時間也太短了。”劉鈺摸了摸下巴，思量著說道，“反正先試試吧，不行再說。其實以本座的觀察，你那只左手差不多到了冰肌玉骨的程度，應該經得起折騰！”
“…冰肌玉骨是形容女人的好不好？”
白崖心里吐槽，他決定這個月再練一招降龍伏虎三十二式，劉鈺的“七傷拳”能不用盡量不用。
降龍伏虎三十二式分成了四個羅漢雕像，每個雕像都有八式，對應的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共有五條。
白崖現在的手三陰經之一，手闕陰心包經和其上穴位已經徹底成了琉璃脈、菩提穴。除第一式“白虎醒世”已經練成，其實也能繼續練下一招了。
有了兩招降龍伏虎三十二式在手，至少不必非靠“七傷拳”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