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小時后,陳光出現在燕京警務部門,武彤早已在這兒等候他多時。m.19louu手機19樓 其實之前他剛出軍區招待所就被人接上了車,是燕京這邊的警務人員。
武彤給他打這個電話,也是不想陳光與這些人起什么誤會,提前打了個招呼而已。
倒也是湊巧了,來接他的這三輛警車中職務最高的那個,恰巧就是他之前在順德培訓過的學員之一。
這個年近三十的特警隊長雖然沒能有幸掌握飛鏢絕技,但他對陳光還是頗為崇拜的,提前便與陳光稍微交代了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事實上那家人前兩天就回了五京,但他們的舉動很反常,從五京一下飛機,這一家三口從機場打車到市區之后,便開始沒頭蒼蠅一樣的四處躲藏,仿佛意識到危機正在臨近。
他們不敢住酒店,也不敢坐車回樂來縣,甚至連手機也全部關機了。
要不是天網系統上總時不時捕捉到這一家三口的特征,他們的詭秘行蹤甚至會讓人覺得他們從這個世上憑空消失了。
再然后,從昨天中午一直到傍晚,天網系統都再沒能捕捉到他們的行蹤,直到他們乘坐的轎車在高速路上發生嚴重車禍,他們的尸體才被發現。
這車也來得詭異,司機是那家人里男主人的好友,昨天早上時毫無征兆的就從樂來縣出發直奔五京。
據連夜配合調查的司機妻子講述,昨天晚上自家男人在手機上和他的老哥們聊了聊微信,第二天一早就突然出了門。
可在死者司機的手機微信里,大川警方卻沒有找到任何聊天記錄,分明是昨晚他與受害一家的男主人聊天過后主動刪除了所有的聊天記錄。
除此之外,根據高速路上恰巧跟車的目擊者行車記錄儀上記載,這輛車原本開得四平八穩,可在通過高速路中的鳳泉山隧道之后沒多久,突然就失控了,在路上蛇形了很長一段距離,卻非但沒有減速,更是一直在提速,直到在限速一百碼的路上以一百五十碼以上的速度,狠狠一頭撞上隔離帶摔得四分五裂為止。
他們在五京躲躲藏藏,不敢去需要實名登記的任何旅店或者網吧,甚至電話也不敢打,客車也不敢坐,只敢嘗試著微信聯系好友,并即刻刪除語音聊天記錄,甚至在通過高速路收費站以及有監控的位置時,這一家三口人全部將腦袋埋向下方,生怕被拍到,可最終他們還是沒能逃脫。
在鳳泉山隧道里肯定發生了些事情,但即便是跟車在后的行車記錄儀上也看不出任何跡象。
這一切的跡象綜合在一起,表明受害人一家早就預感有人想要他們的命,一番掙扎之后他們還是死了!
這起四人同時送命的慘烈車禍,絕非偶然!
四條人命的詭異車禍,引起大川警方高度重視,一番徹查,不知不覺間就將這一家三口的人物關系推到了陳光一家人身上。
畢竟就在不久之前陳國利才與他們結清了八十萬的巨額賠款,存在著潛在的糾紛關系。
更重要的一條證據來自身處燕京的陳光,他之前通過警務部門內部渠道打探受害人一家所在地,留下了尾巴。
除此之外,他更迅速住進了受害人一家隔壁的房間,他都沒等到第二天天亮便迅速離開。
雖然當時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但陳光所做的事情的確留下了重大嫌疑,因為從那天之后沒多久這家人就開始表現得極其不正常了。
“所以大川警方要求將我叫過去配合調查?其實是要逮捕我?”
坐在后座里的陳光問道。
坐他旁邊的隊長猶豫了兩秒,說道:“逮捕說不上,其實陳教官你的嫌疑并不大,在找到更多實質性的證據之前,一切停留在猜測的層面,并沒有有力證據直接證明這家人的車禍背后有陳教官你的參與。杭州19樓濃情小說”
“那為什么這大清早的就派人來將我接過去?而且還是你這樣的精英隊長?接我之前還讓武彤和我打招呼?怕我和你們動手?”陳光意味深長的笑著問道。
隊長小聲說道:“還有些別的原因,但我不能再多說了,陳教官您不要讓我為難。”
“特殊事務局?”
陳光突然沒頭沒腦的問。
這隊長神色一僵,卻又連連擺手,“我可什么都沒說。”
“行了,我心里明白就好,多謝。”陳光也不再讓這隊長為難了,腦袋一歪,靠在后座椅背上陷入沉思。
他沒想到這家人會死。
他有想過火鍋店中毒案背后的勢力或許會對自己不斷的試探采取什么措施,有可能是派人來威脅一下自己,也有可能是找上那些可能知道點內情的人警告他們一番。
至于原本最應該擔心的家人,倒是因為文雯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而不需要過多的擔心。
結果他全猜錯了,那些人比他想象的還要瘋狂與無情。
或許自己和家人因為文雯或者自己與華夏當權者之間的關系的緣故,讓他們投鼠忌器,但被機緣巧合之下卷進這件案子的一家三口,卻被他們毫不猶豫的就此抹殺了!
他并不擔心自己會被定罪,哪怕因為之前的事情自己的確存在重大嫌疑,但嫌疑歸嫌疑,他們不可能有任何確鑿證據,這件事也本就不是自己做的。
會由武彤提前打來這個電話,顯然是上層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今天自己走這一趟,也只是對大川省警方一個交代,某種意義上,是給武山一個交代。
但這些都是旁支細節,真正讓陳光心底發寒的卻還是那些人的手段。
在今天之前,他曾以為內勁勢力或許只是將他們自己當成了身懷絕技的普通人。
但通過這件事,陳光卻清醒了。
那些習練內勁有成的人,打從心眼里就沒把普通人的性命當一回事。
他們壓根就把普通人當成是牲畜來對待,未必所有武人都是這樣,但與自己和文雯作對的那一批武人,卻必定如此!
武彤正站在大門口焦急的等待著,陳光突然給卷進這么大一件事里,她原本今天就要回五京,但昨晚武山給她打來的電話卻改變了她的行程。
四條人命并非小事,其中牽扯卻極為重大,現在能讓陳光老實下來愿意接受與特殊局談判的,恐怕也就只有武彤了。
陳光再見著武彤的時候,發現她比之前瘦了些,黑了些,顯然這段日子她在外面執行的特殊任務并不輕松。
曾永泰就站在武彤旁邊,陳光瞧見他頓時了然,自己果然沒猜錯。
“走吧,我們到里面談。”武彤湊上來,在外人面前她倒是沒顯得過分親密。
陳光點點頭,跟著就要往里走。
曾永泰卻突然從旁邊閃身過來,從手里摸出副手銬,嘴里對那和陳光同車下來的隊長罵罵咧咧著,“犯罪嫌疑人也不銬著?怎么辦事的?”
陳光微微扭身,“曾局長,你也不是警察,就不用你越俎代庖了吧?再說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像嫌疑人了?我今天撐死了只是過來配合調查,你這一張嘴就給我定罪?誰給你的權力?”
曾永泰卻不依不饒,“私自動用警務關系調查受害人的落腳處,當天就住進了受害人隔壁房間,這還不算證據?”
陳光一咧嘴,“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想要什么我懂,就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了,如果那家人遇害這事背后真有什么隱情,到底和什么人有關,你該比我清楚,我提醒你一句,最好別節外生枝。杭州19樓濃情小說他們是什么時候遇害的?我查他們又是什么時候,你心里猜得再多,沒用,這證據都不足!”
說著,他索性把雙手舉到曾永泰的面前,“我知道你是想給我來個下馬威,等會兒好和我談判,那你試試銬我?我手就放這兒,你銬一下試試?”
結果當他真把手這樣擺過來之后,曾永泰試著把手銬拿起來兩次,卻又揣了回去。
他不敢。
武彤親自把陳光送到燕京這邊警務部門的審訊室里,問訊的東西也還是那套沒營養的內容,什么姓名籍貫,來燕京做什么,從什么時間段到什么時間段在哪里之類的。
陳光倒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除了和文雯開房那天的事情給他扯成了一個人很無聊的四處漫游之外,別的他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結果他眼睛一瞟,發現這人在做筆錄的時候,寫的什么從順德特訓營第一次離開之后一直到現在,都動向不明!
稍一推敲,陳光心頭了然,必定是曾永泰與燕京這邊的警務部門做了工作。
曾永泰想讓自己背了這黑鍋!
事情一下子變得有趣起來。
姓曾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現在與老爺子們的關系,好歹對外還掛著個靳詩月男朋友這樣的身份,他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動手腳?
姓曾的膽子有點兒肥啊!
“行了,口供就錄到這里,在我們查清楚你的底細之前,你都不能離開。小楊,帶他去拘留室!”
負責審訊他的這燕京警務人員職級似乎挺高,審完之后合了本子就要往外走,也不與陳光廢話,和另外一名警員打過招呼就算完事了。
陳光并未急著發難,自己一下子給卷進這么大的事里,又在燕京本地,不可能沒人去通知靳詩月。
不出所料的話,來接他這特警隊長應該已經把電話打出去了,方才自己下車時,那人的眼神里意味深長得很呢。
走出審訊室房門,武彤便先湊了過來,“一起談談。”
燕京這警員原本想將武彤與陳光隔開,但看了看一直冷著臉站旁邊的曾永泰,兩人一個眼神對接,他也就不說什么了。
這間拘留室顯然是單獨給陳光準備的,良好的通風,明亮的采光,干干凈凈的單人床,比一般旅社的配置都更好些,就是這結實的大鐵門讓人不是很舒坦。
陳光坐在床上,武彤也跟著他旁邊坐了下來。
陳光抬頭看著曾永泰,“曾局長,要談什么,談唄。”
就在這時候,武彤的電話卻響了起來,她起身接過電話,沒聊到兩句,面色大變。
掛了電話之后,陳光與曾永泰同時問道:“大川又出什么事了?”
武彤先多看了曾永泰一眼,似乎不想和他談,但又覺得肯定瞞不過他,直接說了:“剛剛接到消息,又有六個牽扯到當初陳家火鍋店中毒案的家庭離奇死亡,一共二十二人。有些是一覺醒來一家三口人煤氣中毒,也有今天一早一家人出門晨跑時突然倒地不起,還有一家人是在面館吃早餐時中毒。死因都很奇怪,毫無征兆。”
陳光蹭的站起身來,渾身發寒,在他的記憶中,算上燕京這家人在內,的確一共是有七家人當初在火鍋店食物中毒的跡象最為猛烈,賠償金額也最大。
毫無疑問,這七家人的背后,都有幕后之人的小動作。
幕后之人非但將與自己接觸過的這一家三口滅了,另外六家也一個都沒放過?
二十五條人命,說沒就沒了。
他真的沒想到這些人會這么狠。
曾永泰深吸一口氣,先回頭透過鐵柵欄看了眼外面,神色復雜的看著陳光,緩緩說道:“我早提醒過你,讓你收手,現在好了?你滿意了?你開心了?”
武彤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武山給他的原話是讓她想辦法勸說陳光,千萬不要讓他和特殊事務局的人起沖突。
這整件事情,無論是在大川警方還是燕京警方這里,都充滿著蹊蹺和詭異,但在這房間里的三人中,陳光與曾永泰都心知肚明。
“聽你這口氣,好像是我的錯?”陳光同樣不甘示弱的看著曾永泰,“這不很可笑嗎?殺人的是他們,錯在我身上?”
曾永泰怒道:“如果不是你無謂的刨根問底,那這些人就不會死!”
陳光同樣怒吼著:“這簡直荒謬!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和我的家人受了委屈,沒人給我伸冤,沒人幫我訴苦,我自己要查出底細來,天經地義!你不要本末倒置了!草菅人命的是他們,不是我陳光!你這特殊事務局的局長,做的就是這分內工作,現在你卻只想把責任栽到我的頭上?你屁股到底坐在什么位置上?你到底是在為誰做事?”
曾永泰怒瞪著陳光,“我在為所有普通人做事!我知道他們的可怕,所以我才必須阻止你!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等著瞧吧,如果你執迷不悟,這只是個開始,很快就會有更嚴重的后果,你會付出你無法承受的代價!”
陳光怒極反笑,“之前我就覺得你是那些人養的狗,現在果然沒有猜錯。正是因為你這樣的人存在,才會讓那些所謂的人上人肆無忌憚,我只是要稍微挖一挖他們的底細,他們就想殺人就殺人,殺完人還有你這種人來幫他們擦屁股。現在又死了二十五個人,你明知道兇手是誰,卻沒想著伸張正義,張口閉口就是要我收手?拋開我個人的事情不管,這二十五個人就白死了?”
“我承認,這事或許和我有那么些關系,所以我更不能袖手旁觀,事情當然沒有結束,也的確會有更嚴重的后果,但付出代價的卻應該是那些人。”陳光倒是漸漸冷靜下來了。
他心中真的沒有一絲后悔嗎?
但在須臾海中見過了太多輕描淡寫的生離死別,如今的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多愁善感的自己了。
這次會突然變成如今這個局面,他承認自己有相當的責任,因為文雯與辛沁這樣善良的武人存在,也因為自己家里終究只是被陷害而并非被滅門,他以為那些人至少還有些底線,輕視了他們的喪心病狂,太過隨意的動手刺探對方底細,才釀成如今這突如其來的苦果。
現在他明白了,當初那些人只是陷害自己家,僅僅是因為還有某些忌憚,現在也不曾對自己家人動手,也同樣是因為忌憚。
可同樣的理由只要換到毫無背景的人身上,他們就毫無底線,因為他們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而這么多年來,讓他們產生可以隨意殺人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這樣信念的,卻正是站在他面前的曾永泰這樣的人。
不管他們做了什么,以曾永泰為代表的特殊事務局,都在扮演者為虎作倀的角色。
陳光并不打算推卸自己的責任,但他也不打算和曾永泰做任何茍且讓步。
既然他們覺得沒有代價,可以恣意妄為,那自己就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事情里面有我一分過錯,我也必須親手將這個過錯給彌補回來,人死不能復生,但至少我得為他們報仇!
至于這些家庭當初昧了良心幫著幕后之人來給陳家施加壓力,在經濟上壓垮陳家,陳光覺得他們有錯,但罪不至死。
可如今他們終究是死了,這代價太過沉重,這不是須臾海里三魂七魄有缺陷的,這是他生活的世界里活生生的人。
陳光并不是一個正義感爆棚的人,但這件事將他徹徹底底的卷了進去,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他都不能袖手旁觀。
“笑話,你根本不明白他們多可怕,你別以為自己會扔兩手飛鏢就多了不得了,你和那些人比起來只是螻蟻!你憑什么讓他們付出代價?你不知道我們付出多少努力,多么忍辱負重才讓如今局面漸漸穩定下來,你是要為你的一己之私,毀了我們整個特殊局多少年的努力嗎?”
曾永泰聽他說竟想讓內勁武人付出代價,幾乎給氣笑了。
陳光卻直直的看著他,“是我的鍋,我背,但曾永泰你們也并不青白。你休想用你們這所謂的努力來綁架我,我打從心眼里瞧不起你們這樣的人。不對,你們這樣的狗!如果你們真的是為了你嘴里所謂的普通人,那為什么當初你們會毫不猶豫的把所有責任壓到我們這樣一家人的頭上呢?我相信我家必定不是個例,全國上下不知道還有多少和我家一樣的人。算了,你別回答我了。我來告訴你這是為什么。是因為從你們的骨子里,你們就覺得那些武人高人一等,普通人只要不小心卷進了內勁武人的爭斗,不管是被動的還是主動的,錯的永遠是普通人,對的永遠是武人,明白嗎?你們已經把自己變成他們的狗了。”
曾永泰發現,自己竟爭不過他,他只哆嗦著手指著陳光,“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陳光卻搖搖頭,“我現在收手,才會后悔一輩子。說吧,他們肯定有話讓你轉告我,說完你就可以滾蛋了。”
曾永泰神色一滯,半晌才漠然道:“不錯,他們讓我告訴你,這只是和你打個招呼,如果你再繼續糾纏,下次他們要動的就是你的朋友,你的同學和你的親人。雖然現在他們的確有些忌憚,對你也有些讓步,可如果你不知好歹得寸進尺,那也怪不得他們了。”
“好啊,那你回去告訴他們。這件事在我這里到此為止了。”陳光突然說道。
曾永泰一愣,顯然有些不相信陳光說的話,“你”
他簡直納悶,剛剛自己還給罵得狗血淋頭呢,這家伙怎么突然轉了性。
“看吧,我一口答應了,你也不信,你傳話過去,他們也不信。其實咱們說的都是廢話,不是嗎?滾吧,你這條狗已經沒用了。”
陳光一揮手,下了逐客令。
曾永泰大怒,但終究還是忍了下去,鼻子里冷哼一聲開門往外走去。
曾永泰出門就對著一直候在門外的燕京方面警務負責人大聲說道:“隨便找個什么理由,至少關他十年,別讓他再出去惹事,對所有人都好。”
陳光嗤笑出聲,曾永泰這話純唬人,不過是被自己痛罵一頓之后氣急敗壞的發泄罷了。
“武警官,你還不走?”一名燕京警員探頭探腦的進來打望著。
武彤心里此時簡直藏滿了烏云蓋頂那么多疑竇,哪兒舍得走,“我再和我的當事人溝通一下。”
“武警官,這事恐怕不在你的職級范圍內。”那人卻并未聽話的離開。
武彤起身,從衣兜里摸出另一張證件來,“忘了告訴你,我剛剛通過了順德特訓營的畢業考試,這是我的特級考核證書,我現在有特殊職務,全國范圍內的大案要案,我都有權力過問。”
這人先是一驚,然后憋著嘴退了出去,重又把門關上。
武彤趕緊坐下來抓起陳光的手,“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明明是我接的電話,我爸也和我說了很多,可我怎么覺得好像就自己一個人被瞞在鼓里呢?”
陳光看她一眼,拍拍這老姐的手背,“小事一樁,只要不是世界末日,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你別管了。”
正如文雯為了保護他,不想告訴他太多內勁武人的秘辛,此時的陳光對武彤卻也是同樣的態度。
她知道的得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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