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站住!”就在陳光發愣的當兒,倆黑衣男子猛然站他面前,惡狠狠的盯著他。
“特殊事務局的?”陳光抄手看著這兩人。
“你怎么知道!”這兩人更緊張了。
陳光翻個白眼,“拜托你們問問你們的局長曾永泰同志,就是我打電話叫你們過來的。你們這個態度,很惡劣啊。”
“陳光?”這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又問道:“你的軍官證呢?”
“剛才給一警察了,哎,就在那邊。哥們兒…哥們兒!這邊!就這邊!”陳光對著遠處正巡視的倆警員揮著手。
那兄弟輕易把車給陳光開走了,顯然被領導教訓過一頓,沉著臉走過來,將證件還回陳光,問道:“我車呢?”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車鑰匙在這兒,就停在外面,你們繼續去忙吧,我這邊和這兩位同志聊聊,這我證件,你們看。”
把別人車摔了又扔在路邊,不打點花槍又如何蒙混過關,陳光哪好意思和他們說實話,估摸著這老兄回去少不了吃處分,真可憐。
警察老兄狐疑的接過鑰匙,但再看陳光這副一切安好的神態,心里倒也踏實了下來,轉頭就去忙了。
特殊事務局這兩人看過陳光的證件之后,倒是確定了他的身份。
可他們的態度卻沒變化,“行了,你走吧,這兒沒你什么事了。”
似乎這特殊事務局的人都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都是一副老子來了天王最大,爾等閑雜人等速速退卻的樣子。
陳光沉下臉來,“這可不太好吧?我有些事想和你們局長聊聊。”
“局長很忙,和你沒什么好聊的。順德特訓營雖然在軍隊體系里地位尊崇,但咱們不在一個體系,你最好別讓我們難做。”
這兩人漸漸不耐煩起來。
陳光的眉頭越皺越緊,覺得哪里不對勁,他們惡劣得過分了。
就在這時候,另外又有兩名黑衣男子帶著一男一女兩人從樹林后方走出來,一邊走還一邊與這兩人吩咐著。
“你們記住了嗎?今天你們什么都沒看到,回去誰也不要說,這是十萬塊獎金,國家撥款,拿了錢就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記住了,誰也不能說,父母親人都不能說。不然這就是泄露國家機密,回去自己了解了解這罪怎么判,千萬不要抱有僥幸心理,我們會對你們持續關注。”
這一男一女臉色慘白,看樣子他們是剛才誤闖過來的普通人,看到了些不該看的東西,給嚇得不輕,聽著這名特殊局的工作人員吩咐,紛紛腦袋點得小雞啄米一樣。
陳光又想起自己曾經見過的幾個中毒案受害人來,當初自己與他們聊天時,這些人總目光閃躲,雖一口咬死就是在火鍋店里吃了東西進而食物中毒,但實際上他們的眼神里是有鬼的。
只是那時候陳光家中剛剛遭逢大變,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大學生,實在沒什么涉世經驗,遇事也沒多想。
現在回憶起來,才頓時覺得那些人當時的表現,不正就和這兩人出去之后被別人問到時可能出現的反應一樣嗎?
明明知道些東西,但礙于不可抗拒的緣故,卻絕對不能說。
陳光越來越想和曾永泰當面聊聊了。
“你們的局長有多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個電話你們全跑來了這兒,少給我打馬虎眼!讓開!”陳光抬腿就往前方行去,那邊一大群人正扎著堆,正是文三叔身死的地方。
這兩人左右包夾過來就要攔,“你再往前一步,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陳光用狐疑的眼神看了這兩人各自一眼,“別演了,你們兩人知道我的事吧?你們知道我要問曾永泰什么話吧?”
“誰知道你的…”一名黑衣男子正要狡辯,陳光卻猛的一閃身越過兩人就往前跑了出去。
兩人趕緊在后面追,可已經遲了一步。
正死擰著眉頭與人交談的曾永泰聽到這邊的動靜,扭頭正瞧見快步跑來的陳光,心情更糟糕了。
就在剛才,他們終于查出這具尸身的主人,來頭大得叫他毛骨悚然。
文家!
三爺!
文正云!
確定這人身份時,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的曾永泰幾乎眼前一黑就此暈倒下去。
他們特殊事務局是專門為這些勢力收拾手尾的特別部門,在國內享有超人一等的特權和地位。
但他們想盡辦法,極其阿諛奉承也無法真正打入那個圈子。
在外人看來他們風光無限,但在那些各個身懷絕技卻又行蹤詭秘的勢力面前,這特殊事務局的身份被說成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也不為過。
即便是千絕門那般行將落魄的邊緣勢力跳出來一個傳人,也足以讓特殊事務局全力以赴的配合工作,讓那小女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數十年經營,那些人與勢力依然神秘,直到現在特殊事務局備案在冊的內勁人士應該也不到真實數量十分之一的比例。
到底有多少人擁有內勁,最強的內勁人士又是何種實力,他們藏身在何處,用什么方法維持營生,這些資料與情報他們依然一抹兩眼黑。
他們依然只能看到整個武人勢力格局的冰山一角。
其實如果真要刨根問底,以現代科技的技術倒也不是做不到,總能查出些蛛絲馬跡,但十余年前那群覺得被窺探而心生不滿的強人們做了個驚人之舉。
他們輕松的穿梭于戒備森嚴的京城大院,或是留下到此一游的字跡,又或是調皮的在某些人臉上畫了個鬼臉,再不然就是偷偷在某人枕邊放下一塊玉佩,旁邊還附著一張紙,上書,忘爾等好自珍重,修心養性。
他們的態度很明確,愿意與你們溝通的,我們自會溝通,但你們再用讓我們不喜的方式來試探,那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了。
大家大道萬千,各走一邊,相安無事最好。
越是位高權重之輩,就越是怕死。
從此以后這種主動的試探便徹底停歇了,轉而成立特殊事務局,專職為這些人不小心在世上留下的痕跡收拾殘局。
當然了,他們的情報工作也不是完全無法開展,譬如千絕門這類沒落勢力時不時就會送出一人來主動與外界交流溝通,他們自然也將其當個寶一樣供著,雖然不敢逼問任何消息,但萬一對方主動愿意說點什么呢?
所以他們終究還是有些成果的,譬如永遠都只在紙面上出現的文家,他們很清楚這是在那個圈子里舉足輕重的勢力。
他們能認出文正云的身份,也是在收拾殘局的過程中,重金籠絡的某個勢力行走在外界的傳人坐鎮燕京特殊局總部,協助認人。
當時那人也從椅子上跳起來了,嚇得臉色雪白,直喊著要變天了。
此時身在現場的曾永泰又怎能不怕呢?
陳光湊得近了,“曾局長,你這特殊事務局的人排場都好大啊!”
曾永泰實在沒心思搭理陳光,只別過臉去,實在不想說話,只滿腦子分析著文三爺的死代表著什么,那個圈子又會鬧出什么樣的動靜來。
那些人的江湖,是要血雨腥風了吧。
一想起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有嚴重得讓人頭皮發麻的狀況接二連三的冒出來,他就覺著一個頭兩個大。
陳光臉一沉,這老貨欠揍啊。
其實造成這樣的誤會,還得怪譚老頭沒和曾永泰說實話,陳光這總教官在特訓營里教出去的是超越常人近乎神技的技巧,即便比之千絕門也不遑多讓甚至更有勝之。
但陳光終究是沒有內勁的,這事是從薛琳的嘴里傳進譚照華耳中去的,千真萬確。
譚照華在與燕京特殊局溝通時,又考慮到類似情況的特殊性,再結合陳光的確沒有內勁的事實,他便只與曾永泰說的是陳光目前的身份也就是順德特訓營的飛鏢教官。
以曾永泰的權限,也大體能查得到一些和陳光有關的資料,在來這里之前他也主動與靳家人溝通過,他知道的事情也就僅此而已了。
他甚至在心里鄙視譚照華阿諛奉承,飛鏢這東西又不是軍隊體系的必備技能,你犯得著為了討好靳家人這樣落力的給人送個總教官的名頭么?
在曾永泰的情報體系里,關于陳光的事情唯獨只有三個缺漏。
其一,他不知道文雯是陳光的同學。
其二,他也不知道世錦賽時圍著陳光打轉的口罩蘿莉是辛沁。
其三,因為雙方職能部門間的沖突,譚照華沒讓曾永泰知道,其實陳光一早就讓人查過文雯的動向,這事也就陳光能讓人去查,落在燕京特殊局的眼里是犯了大忌諱的。
所以如今的曾永泰只把陳光當成了個有幸和豪門女兒混在了一起的幸運兒,今天只是運氣好或者說是不好撞上了這事。
或許一年前他家里挺倒霉的卷進了某個不痛不癢的事里,但他運氣又很不錯,會的花活也挺多,現在又要發跡了,僅此而已。
曾永泰知道陳光還不死心,想刨根問底,但他的確不想多說。
這番惡劣態度,又有看不起陳光的意思在里面,也有故意裝出副難纏的樣子想讓他知難而退。
陳光心里窩火,但又想追問自己家里的事,強行按捺著脾氣,“曾局,我不耽誤你太多時間。我就問你一件事,一年前大川省樂來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