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給卓靜思笑得直翻白眼,也不掙扎了,擺擺手道:“我真沒花錢,我也不可能賠錢給徐立正,他不在乎這點錢,我也不會做那么下作的事。”
“另外,我的確有些關系,可以保得住我,但之前徐立正還是一口咬死了要拿你們撒氣,沒得談。本來我真以為他很了不得呢,結果我去了之后,剛開始他還很硬氣,很霸道,身邊還有倆保鏢很冷酷很帥氣。結果我先把他倆保鏢打了,他立馬就慫了,再然后我把王仁又踹了一腳,估摸著那孫子脊梁骨得骨裂,可徐立正還說我踹得好。不光你們不明白,我自己都不懂到底怎么了!”
“行啦,甭管怎么說,事情的結果皆大歡喜,咱們就別在意那些細節啦。”鐘月拍了拍桌子,“來,大家干一杯,慶祝咱們的陳大將軍旗開得勝!”
這時候,剛看完小冊子的華玲放下幾張紙,抬起腦袋看著陳光,“這里面怎么沒寫小露的事情呢?”
包間里的氣氛一下子就冷卻了下來,雖然華玲也知道在這大家都開心的當兒不該提讓人難過的事,但這事在她心頭骨鯁在喉,不吐不快。
陳光先是看了眼眾人,然后猛然干下一大杯酒,“現在不提,是因為我不能讓徐立正有所防備,但這件事還沒完!華玲學姐,等你們都安頓下來,我們就去丁露學姐老家!”
這又是三女喝得酣醉如泥的一夜,可把陳光給累得夠嗆,分了三撥才把人全扛回卓靜思家里,幸好不是很遠。
但也不是全無好處,對華玲和鐘月兩位,他當然不會亂來。
可卓靜思嘛,他就沒那么客氣了,反正已經吃過不少豆腐,自己辛辛苦苦當搬運工,不來點福利?
就是可惜。現在華玲住在卓靜思家里占了客廳,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啊,也就胡亂占了點手頭便宜。他就灰溜溜的回家了。
其實有時候陳光自己也挺瞧不起自己的,我這手啊,怎么就管不住呢?
虧得別人這么信任自己,在自己面前想喝醉就喝醉,一點戒備心都沒有。你這不是在考驗老夫的人品嗎?
不開玩笑,我經不起考驗。
第二天一早,卓靜思三人就又回了學校實驗室,是舒老太親自打電話來請的人。
羅進早早就來了,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自己腦袋上扛著的記過處分沒了,他也挺茫然的。
接到卓靜思電話,通知他來實驗室,他就更茫然了。
“卓老師,這到底什么情況呢?”
羅進百思不得其解。
三女齊刷刷對視一眼。還是性子直的鐘月說了句,“沒什么情況,羅師兄你就當做了場夢就好。”
說完,三女各自忙乎各自工作,因為徐立正的緣故,實驗停了兩天,積壓了不少工作,的確挺忙的。
當然也不是真忙到一句話都沒空說,只是三人實在不想和羅進說話,日久見人心。路遙知馬力,有陳光這面鏡子作對比,羅進這人品性怎樣,自不必多言。
羅進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再是這個實驗室里的人了。
他沒想錯,等到下學期開學,卓靜思真打算再換個研究生帶,反正實驗室里已經三個女孩子,索性全換成娘子軍好了。
至于陳光,則又是來到韓副院長小區附近茶館。坐著等了一會兒,郭明與韓老頭兩人一前一后來了。
郭明眼神里帶著股亢奮,“要準備行動了嗎?我這邊隨時都可以!”
韓老頭也壓抑著興奮,“我最近幾天在學院里悄悄打探了下,不少人都有些蠢蠢欲動。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聽說鄧新國把徐立正得罪了,老童昨天給柯校長約去談了大半天,我估摸著這事和徐立正有關。還有,徐立正怎么突然把給小卓幾人的處分給撤銷了,這幾天你到底還做了什么事?”
陳光看著情緒十分亢奮的兩人,想了想,還是不能瞞著他們,便將武彤被支走的事情如實的說了。
剩下的,不用他點得太明白,兩人腦袋里猶如一盆冷水澆過,全都明白了。
“可能二位之前有所誤會,武局是想和我一起做這事,讓王仁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武廳好像不是很支持,就將她送走了。但不管怎么說,我自己是鐵了心要做這件事的,至于你們二位,我理解你們的難處,我不能太過自私的只顧著自己,就想著把你們套進來。”
不知不覺間,陳光這個大三的學生,面對韓老頭這樣的副院長,郭明這樣曾經的主任,如今的上市企業行政高管,表現得完全不像是個學生,反倒像是平輩人一般。
兩人聞言,沉默良久,有些痛苦的看了陳光一眼,似是在感謝他的坦誠相待,但似乎又在遺憾或許又要錯失一個扳倒王仁與徐立正的良機。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陳光繼續呆在這里也沒什么意思,倒也不再久留,起身便離開了。
出了茶館沒多久,武山又打來電話。
“小陳你和徐立正說了什么?今天我開完會他專程跑大院門口約我喝茶,言談間陰陽怪氣的。”另一頭的武山納悶極了,“老說我不厚道,守著金山銀山藏著掖著,我真是給他弄得頭昏腦漲。你們那事情了結了吧?”
“差不多算了結掉一半了吧。”
陳光也不太明白發生了什么。
“處分不都撤銷了嗎?你還要怎么樣?”武山話語里有些不滿。
他又想用他那一套來說教陳光,可他這套就連武彤都不聽,陳光頂多算他晚輩,更不可能聽他的。
但反而因為陳光與他沒那么親近,倒無法如同武彤那般頂撞他,只深吸一口氣,“武叔叔,不是我還要怎樣,是公道還要怎樣!你聽我和你說三件事,如果你聽完了,還堅持認為我應該收手,那我聽你的!看在你是武彤姐父親的份上。我聽你的!”
在腦子里組織一番語言,陳光與武山說了三件大事,關于丁露、小護士和那個被打成植物人的男生。
別的,無論是腐化師生還是貪污公款。甚至于利用職權從學生嘴里挖肉,或者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將郭明擠出學院都是細枝末節,王仁所做的唯獨這三件事無法原諒。
“武叔叔,我所說的全都是事實,如果有一件不屬實。我也不會追究。當然,從個人立場而言,我這叫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可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坦白說,這種事情,本該武叔叔你這職位的人去管,但我理解你的難處,不求你幫忙!我只求你別攔著我!”
陳光一邊說著,一邊死死捏著手中的通天圣杯,他在等待武山的答案。
他真的不想做一個圣人。可王仁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在他面前,冥冥中仿佛有個什么東西正在考驗自己的心性。
他甚至不禁在心中暗自發問,琉璃啊,你是不是在考驗哥的正義感,是不是只有心存正義的人,才真正有資格成為通天圣杯的主人?
“你可別這么想,通天圣杯沒那么高大上!”
不曾想,這念頭剛起,那邊武山還在沉默,倒是琉璃現在他心中吐槽了起來。
“臥槽!你下次出來之前。能給點提示嗎?能別嚇我嗎?”
“就像收到短信時那樣叮一聲?”
“不是不可以!”
“懶得費神,得,我是怕你死腦筋鉆死胡同,本皇只是想告訴你。想做什么就做,別用姑奶奶和圣杯當幌子。當然了,心性這東西吧,的確重要,但現在才見靈天呢,這都哪跟哪兒啊。還差著十萬八千里。總之,你現在做人做事,就一個字,慫就好!”
“哈?慫?”
“從心,遵從你的內心!反正就是想做什么就做,別給自己心里留遺憾!這樣說吧,成天畏首畏尾的人,遲早是要死在三千世界的考驗路上的!”
琉璃很是隨意的說著。
“咱能別把死這么可怕的事情說得像大白菜一樣嗎?你悄悄給我透露一句,在我之前到底死了多少個救贖者?”
琉璃嘿嘿一聲,“一個也沒有!因為,你是第一個呀!就你們做實驗常說的,小白鼠呢!你可是無盡神界十大神器之一通天圣杯的首位用戶呢!這樣想,是不是特別帶感?特別自豪?坦白說,等你闖過三千世界之后,除了能把朕救出去以外還會發生什么事情,本皇也一抹兩眼黑呢!開不開心,喜不喜歡這種人生充滿不確定因素的驚喜感?”
“干你妹啊!”
陳光發現,自從上了這條賊船,自己的人生就先崩了一半,現在又得知自己是小白鼠,等于又崩了兩成半。
“姑奶奶還真有個好姐妹!但她是一只鹿,你真有興趣?本姑娘介紹你們認識?”琉璃嘿嘿一笑。
“我對沒興趣!最近你老神神叨叨的,到底在忙乎什么?我心里有點慌!”
陳光又想起鉛筆神像豎起來時琉璃忙上忙下的樣子,她不透點底,心頭實在踏實不下來。
“我都說了有個大計劃,你別管,反正一時半會兒你還死不了。”
“臥槽!什么叫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你別這樣啊!動不動就要搞個大新聞,哥這救贖者當得很心累的好嗎?”
“懶得理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琉璃和陳光說話一貫缺乏耐心,沒兩句她就跑了,只讓陳光恨得咬牙卻毫無辦法。
另一頭,武山終于做出決定,深吸一口氣,重重說道:“坦白說,在你和我提到這些之前,我并沒有想到事情糟糕到這個程度,徐立正的確有些過分了。”
“那現在武叔叔你知道了吧?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陳光不想再和他打機鋒了,干脆利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