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后有虎。
岑牧三人被包夾在中間,遠處傳來槍械交火的聲音和喊叫的聲音,大戰在密林間如火如荼。
“走這邊!”岑牧凝神傾聽了一會兒,選了一個方向。
這會兒,凱瑟琳才回過神來。
“你的右腿是完好的?!你和齊莽合起來騙人么?!”凱瑟琳驚疑道。
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岑牧第一次出現在她的辦公室里,那套裝扮幾乎不可能作假,他怎么騙過自己的眼睛呢?
“不對啊!我記得第一次見面,你穿一條長褲,那種情況下怎么把腿藏起來?難道你具備視覺扭曲的能力?”凱瑟琳的腦子轉得很快,立刻想到無數的可能。
符安同樣驚訝地看著岑牧,她和她哥也見識過岑牧斷腿的模樣,沒想到竟然是假的,這怎么可能?!
岑牧說道:“我沒有騙你們,這條腿最近幾天才好起來。”
凱瑟琳笑吟吟問道:“你是說三天不見,它重新長了出來,比頭發長得還要快,對嗎?”
“沒錯。”
凱瑟琳沉吟道:“這么說,你生成了一個高階的肢體自愈異能,對吧?”
這即是事實真相,岑牧沒有承認,也沒有否∟長∟風∟文∟學,ww★w.c↑fwx.n★et認。
凱瑟琳眼中異彩連連,她點評道:“真是個不錯的異能!可惜了,如果能配合一副近身格斗的身體,那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岑牧笑道:“我們之間可能會有很多關系,但絕不會出現對手的關系。”
凱瑟琳低頭,嫣然一笑,竟格外動人。
“說話歸說話,不要停下來,保持移動,后面還有追兵吶!”岑牧告誡兩女。
符安面色蒼白,眉宇之間盡是悲慟和哀傷,聽到遠處的槍聲,她皺眉道:“小岑哥,可以去救我哥嗎?我們匯合在一起,力量會更大。”
岑牧搖頭道:“你哥應該已經跑掉了,薩倫之角被我們一輪伏擊打懵了,不可能攔得住你哥。倒是我們,如果殺回去,就會迎頭撞上薩倫之角的增援部隊,等于自投羅網。”
符安啜泣道:“那怎么辦?裘叔死了,好多兄弟姐妹都死了,我們符家兵團…”
她嗚嗚哭起來,泣不成聲。
岑牧安慰道:“裘老說,這一戰你們兵團的主力未出,至少還保留了一半以上的實力,你不要太悲觀,我們逃回去,再加上你哥逃回去,也算不錯了。”
符安點點頭,重新振作起來。
凱瑟琳眼中閃爍著犀利的光芒,她沉吟道:“背后應該是賞金鎮的黑手,不知道是‘獨狼’還是‘雷斧’,我說怎么這次任務會出現這樣的異常,原來是被自己人給賣了!”
提到“自己人”,她咬牙切齒,這些人真的太沒有底線了,內斗起來,手段毒辣,無所不用其極。
“追究責任的事情等我們有命回去再說,現在的任務是怎么保住性命!”岑牧指著身后一片密林,說道:“我感覺到有兩撥人在追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凱瑟琳應了一聲。
三人的速度剛提起來,便聽見符安一聲悶哼,腳步釀蹌,差點跌到地上。
符安抬起臉,滿臉歉意,說道:“小岑哥,凱瑟琳姐姐,你們跑吧!別管我了,我跑不動了!”
這么一段路就跑不動了?!不符合她能力者的體質嘛!
岑牧圍著她轉了一圈,在符安的大腿和腹背發現三處流血的創口,其中以大腿的創口最深,一枚鋼鐵碎片卡進骨頭里,只在創口外露出一角。
“你受傷了,怎么不早說?!”岑牧背對著符安,在她身前蹲下來,說道:“來!我背你!”
符安的眼神異常溫柔,她搖頭道:“別了,不要因為我連累三個人都跑不掉,你們走吧!放心!我不會讓后面的人好過的!”
岑牧怒道:“少廢話!給我上來!”
符安被嚇了一個哆嗦,卻是幸福的感覺,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小臉泛出一絲容光,她爬上岑牧的背。
這丫頭是個格斗能力者,手長腿長,身體結實,可不是一般的沉啊!
岑牧只感覺到身體一重,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后背傳來一股柔軟綿彈的觸感,讓人不禁浮現聯翩。
凱瑟琳從背囊中摸出幾個巴掌大的金屬餅狀物,說道:“你們先走,我設個小玩意兒。”
岑牧瞟了一眼,心想恐怕又是她做的一些黑科技吧!也不客氣,背著符安往前走去。
也許是濕氣達到飽和,水汽凝結成珠,也許是被這雷霆一般的聲爆炸聲震了下來,天空下起連綿大雨,片刻之后,雨水穿過層層葉片,落在林地間,跌落在皮膚上,觸感麻麻癢癢,是輻射超標的標識。
隨著雨水的降落,黑暗提前降臨,樹林間光線越來越暗,再過半個小時,這片密林將徹底沉浸在冰冷的雨夜中。
這對傷員來說,可不是好事,寒冷與輻射雙重刺激,尤其是她背上還有傷口。
岑牧停下腳步,只聽見身后傳來兩聲劇烈的爆炸聲,地面微微顫抖,猜想是凱瑟琳的陷阱被觸發了。
果然,凱瑟琳沖了過來,她見岑牧將符安放下來。
凱瑟琳問道:“怎么?這么短一段距離就扛不住了?要不要讓我來?”
岑牧褪下黑色皮衣披在符安的腦袋上,說道:“沒事,天下雨了。”
凱瑟琳揶揄道:“你倒是體貼啊!”
語氣中竟有幾分酸溜溜的味道。
岑牧解釋道:“她背上有傷,淋不得雨。”
凱瑟琳推他一把,笑吟吟道:“得了,別解釋了,快走吧!”
黑色皮衣蓋在符安頭上,一股溫暖的感覺包圍住她,形成一個私密的空間,讓她不用顧忌凱瑟琳的目光,也許就是這個私密的感覺讓她拋開矜持。
符安的呼吸聲變得悄不可聞,她的臉悄悄貼住岑牧的脖子,火燙火燙,口中的熱流一下一下撲打在岑牧的脖頸間,癢癢的。
她兩手死死箍住岑牧的脖子,似要用盡全身力量將兩人揉在一起,前胸擠著后背,心撲通撲通,跳得很激烈,勒得岑牧有些呼吸不暢。
岑牧暗自心嘆,她剛剛失去一些親人,自己的大哥又生死未卜,心神最是脆弱的時候,也就沒有阻止她這些異樣的舉動。
不能去海灘,雖然海灘上視野開闊,便于發現敵人,也等于將自己一舉一動暴露在對手的視野中。
可惜這片密林并不大,如果薩倫之角鐵了心要找出他們,也不是沒有辦法。
這場雨倒是幫了岑牧的忙,他們不可能為了追擊幾個殘留的敵人,而讓整支部隊暴露在高危輻射下,再加上凱瑟琳一路安置秘制地雷,這條追擊之途就變得更加坎坷,岑牧只在身后聽到三次爆炸聲,就再也聽不到追擊者的聲響了。
看起來,輻射雨和地雷徹底瓦解了追擊者的斗志。
三人在密林間穿梭,將戰場遠遠拋在身后。
在天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岑牧在密林中找到一棵根莖暴突的大樹,像這種百年大樹在核戰之后的荒野中十分常見,它的根莖高高拱起,粗大而遒勁的樹根和地面形成一個半凹陷的洞穴,是個安身的好地方。
岑牧將符安放下來,說道:“今晚就到這里休息吧!應該不會有人再追了。”
凱瑟琳點頭道:“我到周圍布置一下。”
“好,我打理這個地方。”
這陣雨有點大,地面的枯葉都沁潤了,坐上去濕漉漉的,麻癢的感覺很快會轉變為刺痛,皮膚在用激烈的方式警告自己,這是一個極不安全的休息環境。
趁夜趕回去是不可能的,車要不被薩倫之角開走了,要不就被“自己人”破壞了,這邊距離賞金鎮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要走回去,恐怕要花將近一天的時間,注定要在荒野度過一個夜晚。
啊!又是一個難熬的夜!
岑牧將枯葉掃到遠處,那刺痛感稍稍緩解了一些,他取出匕首,將樹根地下的蟲豸一只只挑出來干掉,把皮衣墊在地上,然后將背囊劃破,展開成一張皮,將皮釘在樹身上,差不多像個樣子了。
岑牧將符安扶到凹洞中坐下,說道:“你反應挺快嘛!知道撲到溝里來,第一輪爆炸殺了將近一半多的人,你運氣最好,幾枚碎片扎得不深,也避開了要害。”
符安凄然一笑,說道:“開戰前,我哥叮囑我,他在的時候,我要跟著他,他不在的時候,他要我跟著你。”
岑牧笑道:“那你哥怎么不讓你跟著裘老?”
“裘老運氣差在我們團里是公認的,我哥當然不會這么做。”
又是運氣,果然是運氣,嘖!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岑牧嘆道:“是啊!他運氣確實挺差。”
頓了頓,岑牧說道:“等凱瑟琳回來,讓她幫你清理傷口,我到附近轉一下。”
符安俏臉一紅,低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不知什么時候,凱瑟琳趕回來了,她笑道:“你們背著我,又說了什么話,我看小安臉蛋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