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賞金鎮某座豪宅的一個房間內,兩個人隔著一張桌子,像老朋友一樣相對而坐。,
一個身著褚色勁裝的中年人問對面的老者,道:“八爺,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嗎?”
八爺點頭道:“嗯!門主怎么突然想抓這個機會下手?我感覺時機還不那么成熟啊!”
褚服男子沉吟道:“不是突然下手,凱瑟琳已經多久沒有出過任務了?!這幾年她幾乎沒有離開過賞金鎮,以她的身手,我們在賞金鎮下手,沒有成功的可能,可以說這是近年來最好的機會。”
八爺微微頷首,嘆道:“其實把她拿下,也不見得是件好事,會打破賞金鎮的均勢,白白便宜了薩倫之角,就像門主今天所做的,都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褚服男子看了八爺一眼,搖頭道:“我和你看法不同,不打破均勢,我們就永遠沒有機會!弗蘭克林是個老滑頭,你要抓住他的痛腳,幾乎不可能。加菲爾德也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你看他何曾犯過什么錯誤?”
八爺憂慮道:“那你不擔心比利嗎?他和你不見得是一條心。”
“你說的沒錯,確實不是一條心!我和他其實是一類人,理性至上,我們不抱團,其后果一定是被弗蘭克林給挨個收拾,我們深知這一點,所以在沒有徹底打敗弗蘭克林之前,我們會是堅定的盟友!而在打敗之后,我們之間必有一場生死之戰,合理也公平。”
褚服男子單手握拳,說道:“現在我們唯一要注意的事情是,把握斗爭的度,即不能沖在最前面,也不能偃旗息鼓,要把比利拉下水,大家一起謀劃這件事情,而現在我先起個頭。”
八爺突然想到一點,說道:“比利一直迷戀凱瑟琳,門主這次下手針對她,萬一讓他知道了,會不會有什么不可以預測的影響?”
褚服老者笑道:“我又不會殺她,能有什么影響?!峰兒也喜歡這個女人,如果順利,他今天就會把凱瑟琳抓起來,至于這女人歸誰,分配權還是掌握在我的手里,說不定會就成為干掉比利的一大撒手锏!所以說,今天的機會千載難逢。”
八爺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無法勸服眼前這個男人,說實話,他并不贊同這個男人的野心,他很滿意眼前賞金鎮的均勢,和平向前發展,將賞金鎮建得更為龐大繁華,但是,他不是決策者,也無法改變這個男人的決定,更沒有勇氣和立場去背叛他,因為他們的利益牢牢捆綁在一起,注定只能被這個男人夾裹著前行。
這就是領導的藝術。
拓拔鴻已經不是雷斧的團長,但他依然牢牢控制著這支兵團,而名義上雷斧兵團的團長、他的兒子拓拔峰,也只是他手中一枚棋子,經歷此役,他對拓拔峰的控制力將進一步增強。
兩人對話始終沒有提及這個c級雇傭兵團,對他們來說,已經將符家兵團判了死刑。
很快,另外兩路的戰斗也結束了。
一處有驚無險斬殺一名暗哨,另一處則是一個設置了陷阱的偽裝點,五人歸隊。
凱瑟琳不忘帶回一柄造型怪異的鋸齒匕首,在岑牧面前揚了揚,說道:“等你能徒手擒敵,再拿出你這套技巧也不遲。”
岑牧贊道:“好功夫!你這個下馬威給得這么兇猛,不怕把我嚇跑嗎?”
凱瑟琳笑起來,連眼神都帶著笑意,她說道:“那最好不過了,省得每見你一次,就弄得我心神不寧,你不知道置氣會影響睡眠,而睡眠不佳會損害容貌,容貌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最寶貴的東西,你傷害了我最寶貴的東西,這么對你,還是輕的!”
嚯!好大的罪過!
岑牧笑道:“原來不知不覺間我犯下這么大的罪孽,真是不可饒恕。”
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她,這女子不光驕傲,還擅長拿捏男人的心理,一擊猛棍之后,再喂一點甜棗,尋常人被她這么一折騰,恐怕一門心思全系于她一顰一笑,不知不覺被她給征服了。
岑牧畢竟研習過玄門長輩的心得,知道被她征服后的結果,必然會像賞金鎮的那些男人一樣,看得到,摸不著,心癢難耐,每天沉浸在欲求不滿的狀態中,為她欣喜,為她癡狂,為她神傷,而實際距離卻和她越來越遠,所以,和她交往必須沉得住氣。
符虎問道:“下一步怎么辦?”
符裘想了想,在通訊頻道中說道:“一號位有這么密集的暗哨,我們暫時保持針對這個位置的關注,大家原地待命,繼續保持監控的狀態,有任何情況,在團隊頻道通報,注意不要暴露自己。”
接下來是沉悶的等待時間,大家各自找到一個隱蔽點,將自己藏起來。
岑牧沒有刻意湊上去套近乎,這時候湊過去,絕對是自討沒趣,追求和抗拒追求是一場復雜的心理戰。
太陽升起來,照亮頭頂厚實的輻射云,看不到它的具體方位,普通人只能憑借亮度判斷時間,荒野的白天會經歷一個逐漸變亮又逐漸變暗的過程。
現在,一天最亮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天色漸暗,氣溫逐漸降低,空氣中的水分越來越足,灰色云層漸漸變黑,緩緩往下墜落,看起來要下雨了。
一旦下雨,必然是輻射雨,普通人淋不得這種雨,能力者也僅僅是能夠多扛一段時間。
輻射雨會催生基因突變,有好的突變,也可能有壞的突變,但不管怎樣,輻射會讓原本穩定的能力發生一些不可預知的解構和重組,對人體損害大,尤其是一些身體開始走下坡路的老人,淋一次雨相當于折了一次壽,壽元耗盡,死亡就會來臨。
如果開始下雨,就只能撤退,而且必須帶走幾個薩倫之角暗哨的尸體。
如此一來,還是失算了,幾個暗哨已經殺了,一個晚上不回去,必然會引起薩倫之角的警覺。
符裘一直不想打草驚蛇,面對這狀況也沒有辦法,不殺吧!巡邏隊來了,不能做到手腳干干凈凈;殺吧!結局也是打草驚蛇。
“媽的!運氣實在太差了!”符裘看了看天,憂心忡忡,他嘆口氣,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說道:“看來今天要無功而返了!”
符虎說道:“再等等吧!興許可以碰到另一支隊伍。”
符裘看了看手表,隨即頻道內說道:“現在是下午五點十三分,一旦下雨,或者到六點鐘,還沒有發現,我們就收隊!大家保持注意力,不要在最后一刻掉鏈子。”
也許是符家兵團的運氣,也許是符裘湊巧摸到了薩倫之角巡邏線路的關鍵,沒多久一號位出現一個黑影,黑影一晃,他身旁出現更多的人影,這群人迅速將周邊的區域控制下來。
來了!巡邏小隊來了!
符虎連忙提示:“裘叔,我們沒有把那些尸體拖回來!怎么辦?”
符裘連忙問道:“那你們做掩飾了嗎?”
符虎回道:“我和安安做了,這習慣怎么能忘掉,不過只是簡單的掩飾,并不保險。”
凱瑟琳開言道:“我沒做,尸體就留在原地。”
頓時,人群立刻緊張起來。
“會不會被發現啊?”
“那尸體躺在哪里?”
“我靠!這回慘了!撤退都不行,必須馬上下手!”
符裘呵斥道:“慌什么?!”
符裘的擔心不無道理,一開始他就擔心三個狙擊手分開,而導致伏擊人手不夠的問題,現在不光面臨人手不夠的問題,還面臨時間問題被凱瑟琳擊殺的暗哨隨時可能被巡邏隊發現,這迫使他們必須下手,刻不容緩。
接下來,符裘開始有條不紊地發布指令:“格雷,你用最快速度趕來一號位;符亮,你暫時做補位狙擊手,負責狙殺剩余的人;符虎、符山重、符生,你們嘗試潛過去,這邊開槍就是下手的信號,注意避開彈道,現在就出發!剩下的…就要拜托岑先生和凱瑟琳小姐了。”
凱瑟琳像是在自言自語,她嘆道:“唉壞人總是太多,時間卻又太少!”
在賞金鎮,岑牧有五連發的傳聞,符裘稍微感到放心一點,而凱瑟琳的槍法也許很棒,卻沒有表演過連殺的技藝。
符裘關切道:“怎么樣?凱瑟琳小姐有把握嗎?”
凱瑟琳笑道:“談不上把握不把握,見一個,滅一個。”
岑牧發聲道:“后面五個交給我吧!前面的人就交給凱瑟琳了。”
凱瑟琳咯咯笑道:“你行么?”
岑牧笑了笑,轉頭看向一旁的的符亮,頓時眼睛一亮,他對符亮說道:“把你的槍借給我,我們臨時換一下。”
符亮一愣,被岑牧把槍給奪了過去,沉重的雷神交到他手里,一時間,手足無措。
這把槍是svuas的變種,是7.62mm口徑的全自動連發狙擊步槍,容彈量十發,射程600至800米,射速極快,比較適合當前的場景。
符裘立刻明白岑牧的意圖,他憂慮道:“岑先生,雖然這桿槍的容彈量大,但是你要注意它的威力可能不夠,如果擊中防彈衣,可能無法穿透。”
岑牧點頭道:“我知道的,放心。”
說完,岑牧對凱瑟琳說道:“嘿!妞兒,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