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幾乎是將張莉整個有些偏瘦的身體摟在了懷中,一邊輕撫著女孩的后背和柔順的帶著發香的長發,一邊聽張莉斷斷續續的敘述著她和現男友葉青峰之間的過往,以及兩人間那無可調和的矛盾。聽女孩敘述的過程中,他的心情也是載沉載浮,幾起幾落。
當聽到葉青峰追了張莉三年,才把張莉追到手的時候,他不由在心頭暗贊一聲,佩服女孩的意志堅定;同時心頭再次承認,上輩子的他“死得不冤”。葉青峰是張莉的同班同學,近水樓臺,朝夕相處,就這樣用了三年時間才把愛慕之人拿下,跟葉青峰相比,他那十幾二十封情書,真的不算什么。
當聽到兩人因為一次親密的扣扣聊天而被葉母誤會,進而點燃了兩人關系破滅的導火索的時候,他一方面在心頭“咬牙切齒”,感覺自己真愛的東西被什么東西玷污了似的;另一方面,他又在心頭歡呼雀躍,覺得這是“天賜良機”。
張莉的性格,通過兩輩子的接觸,他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了:
這是一個外剛內也剛,堅持原則,很有想法的女孩。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會對對方忠貞無比,對外界的油惑冷眼旁觀,視而不見;感覺兩個人在一起沒什么希望,也沒什么意義的時候,她也會選擇放手。
張莉淚眼婆娑的告訴他,如果不是他今天要請她吃飯,今天晚上,她會把葉青峰約出來,跟對方好好的談一談,做個了斷。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作為朋友,大多也是勸和不勸分。學長我原本是應該勸你再想一想的,多考慮考慮,但是,如果你一切說的都是事實的話,我贊成你的做法。你們這個,雖然不是感情的問題,但卻比感情問題還要嚴重。這個一個‘女朋友和母親同時掉到水里,男朋友到底先救誰’的問題。這原本只是一個假設性問題,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遇不到,遇到了也不會有你遇到的這么嚴重。然而,當你男朋友葉青峰遇到這個假設性問題成真的時刻,他明顯選擇了他母親。
“當然,這無可厚非,也是人之常情。哪怕是我,遇到了也會沒多大猶豫的選擇生自己,養自己的母親。女朋友,男朋友都可以重新選擇,但是父母無法選擇。你男朋友也沒什么錯,只是他運氣不好,遇到你和他母親‘同時掉水’了的情況。
“所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分吧,張莉,學長支持你!”
張莉沒想到王勃會這么堅定的相信她并旗幟鮮明的支持她,心頭當即一陣感動。她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王勃,一臉凄苦的道:
“學長,我是肯定會跟葉青峰分手的,只是…只是想到我和他這兩年的感情,就這么斷了,心頭便很難受很難受…嗚嗚嗚嗚…”女孩又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聲的抽泣起來。
“哭吧哭吧,哭一會兒就莫哭了!”王勃拿起桌上的紙巾,一邊輕撫著張莉的脊背,一邊去擦拭對方臉上長流不止的眼淚。淚水擦干凈后,他又用掌心輕輕的撫了撫對方的臉。臉蛋嬌嫰,細膩,但卻有些涼,原本是一件美事,但在張莉傷心難過的面容下,他的心頭,也有些悵然,并無沾美女便宜的筷感。待對方哭泣了一陣后便開口說,“時間到了,別再哭了,張莉。分手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我也經歷過。但有時候天意弄人,分開也是沒什么辦法的事。你還年輕,人也漂亮,未來更長,一定會找到一個比那姓葉的家伙更好的良伴!”
張莉聽了王勃有些搞笑的安慰,又說他自己也和女朋友分了手,然后又夸她漂亮,悲傷的情緒便維持不下去了。
人一清醒,她立刻發現自己和王勃的姿勢實在是曖日未,不僅身體被王勃摟著,對方的一只手,還在自己的臉上擦來擦去,用掌心揩著自己的眼淚。
張莉立刻直起身,跟王勃拉開些距離,因為哭泣而有些蒼白的臉也隨之泛出一抹輕紅。她倒不是覺得對方是在占自己的便宜,只是將其當成了溫柔學長的對自己溫柔的,猶如藍顏知己般的安慰。她處于情緒激動之中倒也罷了,現在被對方安慰的話,溫柔的動作讓心情輕松了不少,人也清醒了過來,還繼續呆在對方的懷里,便顯得不合適。
直起身的張莉用手揩了揩眼角,試探著問:“學長,您和您女朋友也分手了么?”
“怎么,想打聽我的‘婚姻狀況’呀?”王勃開了一個玩笑,將旁邊一杯涼冷的茶水遞到對方的手上,“喝點水吧。剛才流了那么多的淚,把我的肩膀都打濕了。”
王勃一說,張莉這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的白T恤靠肩膀的一角,的確有些濕,她當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學長…我…我不是故意的。也…也沒想打聽什么…”
“你當然不是故意的——誰故意去哭呀?又不是演員。”王勃白了女孩一眼,說。此時的張莉,臉帶梨花,同時又面露羞怯,緊抿著唇線優美,不厚不薄的觜唇,一時間,王勃瞧得不由有些癡了。他有些不舍的移開視線,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再回頭看著張莉的臉,笑道,“至于我和你師姐的感情嘛,告訴你也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啥條件?”張莉一愣。
“再敬我一杯酒吧——算了,半杯就行了,免得你又嗆到了!”
“那可是你說的?”聽到王勃要給他將他和他女朋友的事,張莉頓時興奮起來,秀目一瞇,展顏一笑,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倒了一杯,端到嘴邊就開喝。
王勃見張莉喝得急,擔心對方嗆著,便又伸出去輕拍張莉的后背,讓對方喝慢一點。這次,沒有了悲傷的情緒,掌心跟女孩的衣裙,那橫在背心的匈罩搭扣相觸的過程中,王勃的心思便不由自主的泛濫,轉彎,開始沿著那約莫兩指寬的薄薄的突起伸展,開始朝不該想的地方想去。
“可以了嗎,學長?”杯中的大半杯酒終于被張莉喝完,女孩舌忝了舌忝嘴角的泡沫,杯口朝下,有些得意的看著他。
“可以了可以了!”王勃搶過張莉手上的杯子,又抽了張軟紙塞在對方的手上,“我現在的女朋友,也就是你梁學姐,我們也是高中認識的,同一級,但是不在同一個班…”
接下來,王勃便大致向張莉擺了擺他和梁婭分分合合的故事。這故事,本身就極具傳奇性,王勃口才也不錯,講得那是一個九轉八彎,高朝迭起,讓眼前的張莉捂了好幾次驚訝的小嘴,深深被兩人間那波瀾壯闊,有喜有悲的愛情所打動。
“現在呢,學長?現在你和梁學姐兩人,你們…你們依然很好么?”見王勃講到兩人一起上了大學,不久后和好了便停了下來,張莉迫不及待的問。她感覺自己和葉青峰的感情雖然沒有王學長和梁學姐那么豐富多彩,九轉八彎,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好像是一個莫子刻的,比如,大家都是高中就成了男女朋友,上的大學又都是C外和西政,這簡直太巧了。
“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太好。我跟你梁學姐和好后又過了一年多,也就是大二的時候吧,我犯了一個錯誤,把你梁學姐氣跑了,跑美利堅留學去了。”
“啊——,這…這個…”張莉大吃一驚,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什么這啊那的?別大驚小怪!好了,我的故事也給你講完了。小鬼,警告你,我和你梁學姐的事情,只有我身邊一些最親近的人才知道,今天要不是看你哭哭啼啼,我才不會說呢。你不要給我拿出去亂說哈?”
“不會,我發誓,學長,我永遠不會把今天你告訴我的這些告訴任何人!”張莉把自己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趕緊保證。不知道為什么,當她聽王勃說她的女朋友去了美國后,雖然心頭是無比的驚訝,但隱隱的卻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歡喜。
“王學長和梁學姐還在一起么?”她不由想,“即使在一起,兩人遠隔萬水千山,一個美國,一個華夏,一年都不一定能見一次,這感情…如果不在一起,那王學長現在有女朋友么?”她想到了今天中午對方一個人吃飯,晚上又抽出大把時間請自己吃火鍋,怎么看,都不像戀愛中的樣子,“或許,學長的新女友有事,或者跟他不在一個城市呢…”
一時間,在王勃給她擺了自己的愛情故事后,張莉發現自己的心思開始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