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喝酒喝急了一陣咳嗽,旁邊王學長那溢于言表的關心,張莉看在眼里,暖在心上。
接下來的時間,盡管她不太想喝酒,為了助興,陪王勃喝,張莉也時不時的端起酒杯,抿上一口,甚至在喝完之后,還主動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王勃見張莉主動喝酒,心頭也是高興,多少有些得意。對方剛才的樣子,明顯就是一副不常喝酒的樣子,現在主動破例,不管是尊重他也好還是討好他也罷,都讓他心情舒暢。
心情一爽,王勃便又喊了兩瓶啤酒進來。
兩人繼續吃喝,邊吃邊聊,王勃繼續時不時給旁邊的張莉燙菜吃,張莉也時不時的回敬。兩人的目光偶爾在半空中相觸,王勃大方自然,并不躲閃,臉上帶著他一慣的爽朗笑意;張莉,則從一開始的目光躲閃,完全不敢跟他對視,到后來,慢慢的可以跟他對視一段時間了。
跟旁邊的這位學長四目相遇中,對方怎么想她不清楚,但是自己心頭,卻時不時的涌起一次次“小鹿亂撞”的歡躍,每當這時,她便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上一口,讓嘴里不太好喝,猶如潲水味的液體打斷心頭紛亂的思緒。
推杯換盞,酒酣耳熱之際,王勃見氣氛越來越好,旁邊的張莉對他越來越沒有戒心,他微微咳嗽一聲,便準備問出一個在心頭徘徊了兩輩子,讓上輩子的那個他“死不瞑目”的一個疑問。
當然,問這個根本性的問題之前,需要做一些鋪墊。
“對了,張莉,暑假放假前我通常都會跟身邊的同學,朋友們一起吃個散伙飯,到時候你也來吧。”
“學長,那樣…合適么?”張莉臉上一喜,但清澈的眸子隨即又流出一絲憂色。
“沒啥不合適的。到時候我介紹幾個師兄師姐給你認識。你要多認識點人,別光一個人悶頭學習,學也學不到多大的名堂。現在我們學的這些東西,嚴重落后于時代,一出校門很多就要淘汰了。所以,有時候,與其增加陳舊的知識,不如改變固有的觀念。”
王勃這話并不是無的放矢,經過跟張莉的交流,了解了對方一直想專升本的心思,他便多少有些明白了上一世的張莉,為什么幾年來大多數時間都是獨來獨往的原因:一來對方因為不能住校,只能在外面租房走讀,沒那么多機會認識其他的人;二來,也是因為張莉一心想專升本,把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學習用功上了,不像其他一些沒什么追求,只想混個專科文憑的專科生。這就是為什么上輩子的他在校內遇見張莉,不論吃飯還是自習,對方老是一個人的原因。
“嗯,那到時候,我…我就過來吧。謝謝…學長。”張莉想了想,輕輕的點頭,向王勃道謝。
“行,屆時我給你打電話。對了,到時候你把你男朋友也帶過來吧。呵呵,我也認識認識。”王勃終于“圖窮匕見”。
張莉心臟猛地一震,她根本不想提這個話題。前面跟王勃的聊天中,她也按耐住心頭想打聽對方女朋友的沖動,就是為了避免這個。現在,見王勃還是主動問了,張莉一陣猶豫,不知道該怎么說。
如果她和葉青峰感情良好,未來一片光明,她并不介意實話實說。然而,她現在都準備和葉青峰分手了,這讓她怎么回答?
說有,沒過多久就分手了,那王勃會怎么看她?會不會以為她對他有什么想法,然后才跟前男友火速分手?
說沒有,那顯然就成了欺騙,如果對方以后知道她連這么一個“小事”都要說謊的話,以后還敢怎么相信她?
王勃見張莉面色猶疑,以為自己問了什么不該問的。
“呵呵,沒事兒,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他呵呵一笑,對方的猶疑其實某種程度上已經告訴了他答案,如果沒有男友,怕是一下子就脫口而出了,不至于猶豫半天。
有男朋友,同時還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姑娘,王勃頓時覺得上輩子他“死得不冤”;相反,從對方不給他顏面上看,他還開始佩服起對方來。因為稍微聰明一點,心頭想法多一點的女生,面對癡情的追求者,交往的時候出于利益,虛榮心上的考慮,都會留有余地,不會像張莉那么“絕情”。
但反過來,張莉對他這個“插足者”的絕情,又何嘗不是對“現任者”的忠貞?忠貞的女孩總是讓人敬佩,因為越到后來,社會越開放,忠貞的女孩變會越來越少,最后變得像大熊貓一樣的稀有——自忖有點姿色的女人,哪個不是左右逢源,備胎無數?忠貞,專一,值幾個錢?
張莉神思念轉,猶豫了半天,最后終于決定不欺騙身邊這位她很有好感,甚至可以說重新讓她泛起了類似于中學時暗戀學校某位帥哥校草沖動的名人學長。
“學長,我…我和我男朋友現在的關系,不太好。”想了半天的張莉低著頭,扭扭妮妮的說。
不太好?王勃一愣,隨即一陣暗喜,但臉上卻做出一副關切的樣子:
“咋了?鬧矛盾,還是吵架了?”
一邊是關切的話語,關心的眼神,然后另一邊是對方母親的破口大罵,惡語中傷,以及男友的沒有原則的軟弱,這段時間自己受到的委屈,壓力,在王勃的一句關切的話語后,再也抑制不住的狂涌而出。張莉漂亮的眼睛一下子紅了,眼眶也開始濕潤起來,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王勃一看女孩紅了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他的關切立刻變成了“心痛”。王勃挪了挪屁鼓下的椅子,跟旁邊張莉的靠在一起,隨后一手捉住張莉柔嫰的小手,另一手搭在對方的圓潤、小巧的肩上,力度適中的捏了捏,彎腰,偏著腦袋注視著張莉還帶著酒暈的秀氣臉蛋,柔聲道:
“張莉,發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訴我嗎?王學長不一定能幫你解決問題,但絕對是一個最好的聽眾。”
王勃溫柔的話語猶如一根羽毛,輕輕的拂過張莉的心間。羽毛雖輕,但力量卻無可匹敵,堅冰一樣的心房外殼一下子破碎。
“學長…”張莉將頭靠在王勃的肩膀上,一聲輕喚,默默的垂起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