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綸突然如夢初醒,抄起一桿火槍,對著天狼就扣下了扳機:“我不信你真的能刀槍不入,全都給我開槍”
城頭的明軍火槍手們一個個如夢初醒,紛紛扣下了板機,那兩千多挺燃燒著火繩的槍口,一下子噴出了長長的火舌,煙霧彌漫,讓整個城頭都陷入了一片刺鼻的火藥味中,把城頭的一切,都裹在了一片云山霧罩里。
天狼手中拿著的那個酒壇,正被高高舉起,往天狼的嘴里灌著酒泉,卻是突然“啪”地一聲,被幾顆槍子擊中,頓時碎裂成了幾十片,而這些碎片又被后續的彈丸繼續擊中,碎得到處都是,一片又一片,如粉如泥,而壇中剩下的酒,“嘩”地一下,全都灑在了地上,頓時,就在天狼的周圍,形成了一道淡淡的酒霧。
后方的天狼軍中傳出一陣驚呼,林瑤仙睜大了眼睛,幾乎要叫出聲來,而李沉香干脆直接沖了出去,她的眼淚在秀顏上流淌,忘情地大喊道:“李師兄,李師兄”
可是天狼的周身紅氣卻是一閃再閃,李沉香突然發現,天狼回過頭,向著自己微微一笑,他那一身鋼鐵般的肌肉上,分明可以看到一顆顆的槍子擊到了上面,卻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樣,被定在天狼肌肉的表面,他的周身上下的肌膚,騰起一片片淡淡的紅氣,把這些花生般大小的彈丸,就象吸鐵石一樣地吸附在身上,卻是無法穿透他的肌肉,更不能對他造成什么傷害,最多就是打得陷進皮膚內一兩寸,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陷孔,但一滴血,也流不出來。
天狼臉上的那只黃金惡狼面當,被打中了七彈,如同北斗七星一般,在他的面具上留下了七個小孔,但是這七個陷孔里,分明可以看到七顆還在冒煙的彈丸,這副表情,詭異之極,而那兩只炯炯有神,泛著紅光的眼睛,卻又給了李沉香莫大的鎮定,她突然意識到,天狼沒有事,而那狂奔的腳步,也不自覺地停下了。
天狼猛地一回頭,這時候城頭的槍聲幾乎全都停下了,火槍的擊發和裝彈需要很長的時間,至少要半分鐘以上,更不用說這會兒城頭幾乎無人裝彈,所有的軍士都伸出腦袋,想要看這一下是不是擊中了那個妖人。
天狼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厲聲道:“怎么樣,這回知道什么才叫刀槍不住了嗎知道什么才是真神現世嗎”
隨著天狼的厲聲大吼,城頭每個士兵的耳膜都給震得“嗡嗡”作響,不少膽小的士兵甚至給嚇得尿了褲子,而不自知,天狼突然眼中的紅氣一閃,從每個毛孔里都噴涌出滾滾紅氣,原先面當上和身上的那幾十個陷孔,還有幾十枚幾乎是釘在他身體表面的彈丸鉛子,如同雨點一樣從他的身上掉落,砸到地上,落得滿地都是碎彈殼。
天狼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冷地說道:“杭州府啊杭州府,不要說我沒給過你們投降的機會,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譚綸剛才都看得目瞪口呆,甚至驚得忘了下令,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世上竟然真的會有刀槍不入的的,直到天狼的眼睛猛地睜開,里面一片血紅,殺氣四溢之后,他才如夢初醒,大叫道:“天哪,天狼要上城了,快,快點裝彈射擊”
他說著,就抄起剛才自己開過的那桿火槍,慌張之下竟然忘了里面沒有裝槍子,對著城下的天狼連扣了幾下扳機,卻發現一下也打不響,這才注意到槍中無彈,連忙跟其他千余名手忙腳亂,開始裝槍彈的軍士們一樣,一把抓起腰間的一囊槍子,哆嗦著手,往里面填藥。
譚綸甚至來不及去看,這時的城頭已經有千余名軍士,紛紛扔掉了手中的火槍,奪路而逃,甚至有些人走投無路,直接一閉眼從兩丈多高的城樓上跳了下去,他們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天狼不是人,離這個妖怪越遠越好,越快越好天狼一吸氣,大喝一聲“起”,他的身形如大鳥一般,沖天而起,不借任何的外力,就輕松地飛過了兩丈多寬的護城河,一下子飛到了離城墻根部半丈遠的城墻之上,他的腳在這片城墻上猛地一點,連壁虎游墻功都沒用,這一腳下去,把城墻生生踢出一個一尺多深,半尺見方的坑,而他的腳在這坑中不停頓地一踩,身子就向上干拔兩丈之多,直接飛上了那杭州的城頭 柳元景剛剛從腰間抽出一枝三眼轉輪短槍,這個新式武器,作為總兵的他也只有一桿,非到救命之時不可用,可是當他剛剛把短槍拿到手上時,卻只見眼前一花,他抬頭一看,卻只見天狼那偉岸的身形正好在自己的頭上,而天狼右手那閃著寒光的斬龍刀,則是柳元景在這個世上看到的最后景象,刀光一閃,他突然就失去了知覺,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天狼一刀斬了柳元景,一邊的譚綸剛剛裝好彈丸,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覺得胸前的幾處道一麻,頓時就如同給施了定身法一樣,再也動彈不得了。天狼的聲音順著風,冷冷地鉆進了他的耳中:“譚大人,你太累了,好好站在這里休息一下吧,看看我是怎么做事的”
話音未落,天狼的身影突然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只聽到慘叫聲此起彼伏,虎入羊群是對現在這種情況最好的描述,火槍手們擠在一起,根本看不到目標,更是沒有人想到抽出手中的刀劍來反抗。
斬龍刀的紅光每一次地暴閃,都會伴隨著幾個人頭和斷肢殘臂的飛起,而拳打腳踢的聲音不絕于耳,明軍的士兵們如同雨點一般,紛紛從城墻的兩邊落下,要么掉到城內的房屋頂上,要么直接落到了護城河里,濺起大片的水花,也就片刻時間,那本來一片碧水汪汪的護城河,就變得一片血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