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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九回 魔氣凜然

  支持。預祝書友饅頭早日康復,心想事成。

  李滄行的雙目炯炯有神,一動不動地盯著對面的云涯子,朗聲道:“嚴世藩的終極魔功,是黑袍所傳,這說明黑袍至少是知道終極魔功的心法與練法的,他若是練這功夫,也應該早就練了,斷不會等到那時候,在嚴世藩已經練功小成后才開始練,只可能是讓他的其他徒弟修練此邪功。當我開始懷疑到裴文淵的時候,就意識到他當年離開黃山三清觀后,就一直在江南一帶活動,而他自己也是修練道術的。”

  “我后來特意找陸炳查過裴文淵當年的行蹤,發現那些受害的女子遭遇毒手的時候,他都離得很近,一個兩個也許是巧合,可若是上百名女子遇害時周圍百里之內都有他,我就不覺得這是一種巧合了。加上之前在裴文淵和云涯子身上的諸多疑點,我基本上就把黑袍和你云涯子重合了起來,那么你當年的所謂中毒身亡,顯然就是給外人作的一套把戲,目的就是金蟬脫殼。”

  “云飛揚當年穿梭各派,挑起正邪大戰,事后又神秘失蹤,他這樣有名的人,這樣失蹤太奇怪了,巧的是,那段時間黑袍也并不在府上,而就在這時候,正好是我被逐出師門,流浪江湖的開始,當時的紫光師伯有意無意地暗示我去黃山三清觀,我想這一定也是已經中了金線蠱,被賊人所控制的紫光師伯的無奈之舉。”

  “而我第一個遇上的云涯子,正好就是黑袍。他需要利用我來再玩一次假死,一方面可以讓裴文淵從此堂而皇之地流浪江湖,一方面自己可以從此扔開三清觀這個幌子,從此以黑袍的身份潛伏嚴世藩的府上,另一方面也可以讓人無法追查到云飛揚的下落。可謂一舉三得。”

  陸炳點了點頭:“不錯,云涯子這一招實在是太高明了,沒有人會懷疑到一個死人的頭上,即使以前云飛揚會和這個云涯子有一些微妙的聯系,但查到云涯子這邊時,就會徹底斷了線索。從此他就只需要以黑袍的身份偶爾出現。滄行,若不是你提醒了我,至少我是絕對不會把黑袍和云涯子之間劃上什么等號的!”

  錢廣來長出一口氣:“想不到這老賊隱藏得如此之深,費盡這般心機布下此局,可這都能給你看出來。滄行,我錢胖子算是服了你啦!”

  云涯子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慢慢地直起了身子,冷笑道:“李滄行,算你厲害,老夫雖然一再地提醒自己,你是老夫這輩子從未遇過的智勇之人,但還是低估了你。終致這次的失手,可是老夫還是不明白,你既然已經看穿了老夫的身份。為何還要上武當往老夫的圈套里鉆?還有,你明明中了沐蘭湘一劍,為何現在又跟沒事人一樣的?”

  李滄行微微一笑,對云涯子說道:“你為了能實現你的陰謀,所以在和我南少林分手之后,等我動身前往云南之時。就悄悄地和裴文淵一起,去暗殺柳生雄霸。企圖奪取我給柳生的令牌,殊不知我早就和柳生說過。讓他提防裴文淵和潛伏在暗處的神秘高手,所以在那天晚上你們突襲柳生雄霸的時候,他就早有準備了,故意跌落山崖,實際上是以他學到的東洋忍術逃得了性命,也就是在這件事上,我最終確定了裴文淵就是內鬼,而你黑袍,也就是云涯子。”

  “后來柳生雄霸詐死不出,你們以為放了一個易了容的假貨在臺州裝成柳生就可以瞞過眾人了,其實是做夢,我就是要設下這個局,讓你們徹底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你們想要把殺害黑石的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可我早就將計就計,提前通知柳生雄霸暗入武當,把黑石吊包,改換了一個死囚放在床上,就是要你們下手,否則光憑陸炳這樣緊趕活趕,是無法做得這樣天衣無縫的。”

  “至于我的小師妹,自然是在上山前就和我通過了氣,我教她假裝刺我一劍,這樣你們的攻山行動才會有更好的借口,而彩鳳也是將計就計,把裴文淵率領的黑龍會人眾引上山來,云涯子,現在這結果,不就是對你最好的反擊嗎?你所有的算計,陰謀,都成了我反擊你的最好道具,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呢?”

  李滄行說著,右手一掀外套,一把斷劍應手而落,而他的后背肩胛骨上,則是安了一根彈簧,下面吊著一個紅色的血囊,彈簧上安著的劍尖刺破了血囊,這會兒還在向外滲著血呢,眾人一看就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早就是李滄行故意設下的局,專門給云涯子看的呢。

  云涯子長嘆一生:“也罷,一步錯,步步錯,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算是栽了。李滄行,你贏了,念在你我相識這么多年的份上,老夫有事要求你。”

  李滄行點了點頭,轉頭對陸炳說道:“陸大人,你可以過來了。”

  陸炳微微一笑,從人群中一躍而起,身子在空中御風前行幾十丈,正好落在云涯子的身前,他沖著云涯子微微一笑:“黑袍,你我相識這么多年,今天才總算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咱們有許多事情得好好地聊一聊,是吧。”

  云涯子的眼中突然神芒一閃,冷笑道:“陸炳,你不會真的以為,老夫就這么束手就擒了吧!”

  陸炳的臉色突然一變,只見云涯子飛快地扔了一顆藥丸到了自己的嘴里,李滄行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周身紅色戰氣暴起,與一身金色戰氣流轉的陸炳,二人雙雙攻向了云涯子。

  云涯子哈哈一笑,他的臉突然變得漆黑一片,周身騰起了濃如墨染,腥臭難聞的黑氣。比起當日嚴世藩使的那種黑色魔氣,更要厲害上了不少,他的周身五丈以內,頓時就被這濃烈的黑色魔氣覆蓋,把他的身影淹沒在了這黑氣之中。

  陸炳只覺得一股極大的魔氣向著自己撲來。他的臉色一變,太阿劍轉攻為守,身形向后打著圈地暴退,每退一步,太阿劍就在周身劃過三個劍圈,這乃是點蒼派的天南劍法第九重的劍旋南天。與兩儀劍法有異曲同功之妙,當年他在武當后山以墨劍硬接剛剛變身的李滄行的天狼暴月殺時,也同樣是用了此劍,可以把驚濤駭浪般的敵人攻勢,就這樣邊退邊旋地化解于無形。

  陸炳連退七大步。轉了七個大圈,而手中的劍也劃出三七二十一個光旋,把他的周身護得水泄不通,金黑相間的真氣在迅速地鼓蕩著,隨著陸炳的撤步后退,在他的周身炸出一個個的小坑,而漫天飛舞著的石屑碎末,被陸炳的劍氣產生的巨大漩渦所攪拌。凝結,竟然就在空中就地形成了一道道的天然屏障,阻止著如同惡虎一般的巨大黑氣。向他排山倒海般的攻擊!

  武林中的絕頂高手,與頂尖高手的差距就在于內力修為通過打通了大周天六道經脈之后,還能開啟進一步的武練經脈,這是人體潛能的隱藏屬性,只有打通了這些武練隱藏經脈后,才可以達到飛花摘葉傷人。天地萬物皆可為我所用的地步,今天的陸炳。在生死倏關的時候,終于展現出了作為絕頂高手的全部實力。連身邊的一石一屑,也都作為他克敵制勝的法寶,瞬間就在面前布出了五道石墻,就象面對滔天巨浪的五道防波堤,準備阻擋著十級海嘯所帶來的巨浪沖擊!

  李滄行已經沖進了這團黑氣之中,只覺眼前一片漆黑,透過他護體的三尺天狼戰氣,不斷地有各種陰魂鬼影向自己撲來,可是以李滄行這絕頂的武功和野獸般的直覺,他知道這些都不過是云涯子幻出的分身罷了,而他的真身,正在全力地進攻著陸炳,大概云涯子也判斷出陸炳相對自己更好對付一些,先打倒了這位錦衣衛總指揮使,再回頭全力對付自己,只要把這兩個首腦人物制住,那么今天他還有反敗為勝的希望。

  剛才云涯子說了那么多話,拖延了這么多時間,就是為了平復給自己一掌震壞的經脈,使之可以承受服用這種邪惡丹藥后瞬間暴發的巨大力量,不管怎么說,是自己的疏忽給了云涯子這個可乘之機,現在就得用自己的行動,來糾正這個錯誤!

  云涯子的一張獰笑的嘴臉突然出現在李滄行的面前不到一尺處,他伸出的兩只枯瘦的黑色爪子上,長長的黑指甲已經長得跟他的手指一樣長,散發著邪惡的黑氣,他的雙手迅速地幻出七十九下攻擊,有劍招,有刀法,甚至還夾雜著不少槍棍的招式,招招都是妙到毫巔,攻敵所必救之處,若是一個打通了大周天的頂尖高手過來,只怕連招架之功都沒有,即使以李滄行的絕頂武功,也只能疲于應付,卻是無法再向前攻擊一步。

  李滄行現在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在他的耳朵里,只有綿綿不絕的風聲,仿佛把他置身于另一個幻影的世界里,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和那個恐怖的云涯子二人,而整個世界的范圍,也縮小在了這五丈方圓的黑氣之中。

  李滄行咬了咬牙,以他目前的武功和感官,盡管對面的這個兇殘邪惡的幻影是這么地真實,而他使的每一招,都不愧為絕世的武功,一般人就連抵擋都來不及,哪還會懷疑這個人是個假身,但李滄行三十多年的武者生涯讓他對武學一途有了全新的領悟,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他在內心深處問自己:如果我是云涯子,會怎么辦?

  如果我是云涯子,面前只有李滄行和陸炳兩個近在眼前的對手,而沐蘭湘和屈彩鳳卻是人在十丈之外,十招之內是無法上來助戰的,這時候要對付的只有李陸二人,那么是進攻詐傷的李滄行?還是攻擊剛剛落地的陸炳?李滄行的腦海里迅速地浮現出了剛才云涯子出招的一剎那,他的右手向著自己一揮,帶起一陣沖天的黑氣,可是左手卻是暗暗地收到了腰際,這顯然是蓄力放大招的模式,他的左邊站著陸炳,右邊站著的是自己,那么,他的這一個大招,會是眼前的這連環七十九爪嗎?

  李滄行咬了咬牙,在這一刻他打定了主意,云涯子一定是以幻術來迷惑自己爭取時間,他主攻的對象一定是陸炳,放著眼前如狂飛暴雨般的七十九爪不管,李滄行的斬龍刀脫手而出,直奔自己左側的離位方向而去!而他的人,也如離弦之箭一般,緊隨刀后,向著不知名的位置劃破黑霧而去!

感謝書友凌奕,芙蕾雅的召喚,豈能盡如意,但求無愧于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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