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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八回 老魔現形

  ;徐林宗的臉色一下子大變,剛才的冷笑凝固在他的臉上,他一邊怒吼道:“李滄行,你瘋了不成?!”一邊情不自禁地扭過頭來,看向了遠處的陸炳。

  陸炳仍然直挺挺地站在三十丈外,面帶微笑,負手而立,裴文淵已經被他的兩個手下一左一右地架著,如同一條死狗一樣,可是陸炳看起來也沒有任何出手殺他的意思,他看著徐林宗的眼神里,充滿了一絲嘲諷的味道。

  徐林宗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馬上扭回了頭。卻只見剛才還病歪歪地躺在地上擔架中的李滄行,這會兒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而他的周身都騰起了火一樣的紅色戰氣,而兩只眼睛里,瞳仁已經血紅一片,帶著強烈的戰意,如同那遠古的戰狼,正盯著自己的獵物。

  李滄行肩膀上仍然插著那把七星劍,可是看起來完全沒有影響到他的身手,他的右手,已經帶起了一道紅色的真氣,一團跳躍著的流火型真氣,在他的掌中熊熊燃燒著,而這只右掌,已經匯成了一只巨大的狼爪,縮在了他的腰間,李滄行看著徐林宗的那雙血紅的眼睛里,和陸炳一樣,盡是嘲諷與戲謔的神色!

  徐林宗這一下驚得魂都要飛出體外了,他來不及細想為什么奄奄一息的李滄行突然就從地上沒事人似地蹦了起來,也來不及去想為什么李滄行在重傷垂危之下,仍然能有這樣強大的戰力,他近乎是出于一個絕頂武者的本能,以攻代守,太極劍沒有回防,而是直接向前繼續遞出,寧可自己挨一下天狼刀法的暴擊,也要傷了李滄行,阻止他持續不斷地向自己追殺。絕頂高手間的較量就是如此,只要稍一失先機。再想扳回來,那就會比登天還要難!

  李滄行一聲低吼,右手的天狼真氣噴涌而出,他臉上和眼中的血紅色戰氣。隨著這排山倒海般的內勁爆發,而迅速地從深紅色轉向蒼白,而徐林宗的太極劍的劍尖,只這一瞬間的功夫就向前遞進了三寸,離李滄行的右肩肩井穴已經不到半寸了。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透過空氣和護體真氣,直入肩井穴的那森寒劍氣。

  但就是差了這半寸,絕頂高手間的過招,就是這樣失之毫厘,繆以千里,也就是這電火光石般的功夫,幾乎是同時出手的兩人,卻是分出了高手,徐林宗悶哼一聲,胸部如中千斤巨錘。直直地就向著后方飛了出去,他的天藍色道袍就象一個氣球似地,迅速地膨脹開來,然后“叭”地一聲,轟然爆裂。

  屈彩鳳和沐蘭湘不忍心地閉上了眼睛,把頭扭過了一旁,以李滄行的功力,這樣全力一擊,打在人的身上,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會被轟得四分五裂,成為一灘血泥了,即使是徐林宗惡貫滿盈,死不悔改。但畢竟是這兩大美女生命中曾經是最重要的男人,就這樣在自己的眼前死于非命,如何不能讓二美痛斷肝腸,淚如雨下呢?

  可是熟悉的慘叫聲卻沒有響起,倒是在場眾人爆發出了一陣驚呼之聲。沐蘭湘和屈彩鳳吃驚地睜開了眼睛,卻只看到在二人面前不到一丈的地方。站著一個瘦高的黑衣人,須發皆白,披頭散發,一頭霜雪般的白發在空中飄零,他的臉上遍是皺紋,可依稀能看出他臉部的輪廓和線條,在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迷倒眾生的美男子,不少年長點的武林人士已經認出了站在眾人眼前的這個白發老者,可不正是前黃山三清觀的教主,號稱玉面神仙的武林奇人,云涯子嗎?

  陸炳冷笑道:“云涯子,你果然暴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了,直到剛才滄行一再地暗示這裴文淵對你最重要的時候,我才醒悟過來,原來徐林宗竟然一直是你假扮的,也難怪你能扮得這么象,這么多年來不露痕跡,是啊,易容術的宗師親自假扮,又怎么會扮不象呢?”

  云涯子的臉色一片慘白,他下巴上的白須上,已經盡是咳出的鮮血,剛才李滄行這一下還是留有了余力,沒有直接一掌讓他灰飛煙滅,不然以李滄行的武功,即使云涯子的武功蓋世,在這么近的距離,幾乎無任何防備狀態下被這樣正面拍中一掌,也是有死無生的結果。

  云涯子的身體在微微地發著抖,這會兒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處心積慮,操縱江湖多年的絕代梟雄了,只是一個給打得幾乎站都站不住的老人,他的雙眼已然無神,按著自己的心口,死死地盯著李滄行,喘著氣:“滄行,你,你是怎么看破我,我的身份的?!”

  李滄行輕輕地嘆了口氣:“我應該如何稱呼您呢?叫你教主?云前輩?黑袍?還是,云飛揚?”

  云涯子的眼中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你,你說什么?你連我是黑袍,還有,還有云飛揚的事情也知道?天,這些你是如何能做得到的!”

  李滄行搖了搖頭:“其實你以在黑袍的身份第一次見我,也就是在巫山派毀滅的那個晚上,我就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很古怪,雖然你一直戴著面具,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是我認識的一個人,你能破解我和彩鳳所使的兩儀劍法,說明你對武當的武功極為熟悉,一開始我始終以為你是哪個武當派的前輩高人,甚至還懷疑過紫光道長就是你,當年使的是假死的脫身之法,至少這個懷疑,在我在大漠的三年里一直存在,我之所以潛伏大漠,一方面是在探察我的身世,另一方面,就是與陸炳暗中合作,追查你的身份!”

  云涯子的眉頭一皺:“你說什么?你在大漠的時候就和陸炳合作了?”

  陸炳冷笑道:“不錯,雖然那時候的天狼恨極了我,但是他跟我有一樣目的是相同的,就是查出你的身份。他剛到大漠的時候,我就秘密地出塞,在蒙古的韃靼部落里與他接頭,他向我說出了對你身份的懷疑,委托我暗中調查,這幾年來,我一直不動聲色地打聽你在嚴世藩那里的一切消息。最后確定了你不是紫光道長,因為幾次你出現的時候,紫光道長都在參加伏魔盟各派的重要會議,絕不可能通過易容的辦法分身。”

  “但是在追查你的同時。我意外地發現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出沒,和以前的華山派劍神云飛揚的出現非常地吻合,每當云飛揚在江湖上出現,聯絡正道各派的時候。黑袍就會從嚴世藩的府上消失,反之云飛揚在江湖上銷聲匿跡的時候,黑袍總是會出現在嚴府之中,這種事情,我覺得不是巧合,所以當時我在查閱了十幾年來對嚴世藩府上的監控之后,就基本上確認了,云飛揚和黑袍,是同一個人。”

  云涯子長嘆一聲:“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陸炳你這個天字第一號特務的手段,也低估了李滄行的直覺。更是沒有想到,在經歷了那樣的背叛之后,李滄行居然還肯信任你,還肯跟你合作!”

  陸炳面無表情地說道:“因為你一直在低估李滄行,你以為他只是一個當年在你黃山三清觀時,只靠著一腔熱血行事的那個癡情男子,卻忽略了另一點,那就是李滄行身上與身俱來的王者之氣,讓他總能在極度不利的情況下,作出最冷酷的判斷和選擇。所以他和我一拍即合。因為我同樣想知道,那個策劃落月峽之戰,攪亂整個武林的人是誰,有什么目的!”

  云涯子咬了咬牙。目光看向了李滄行:“好,就算你知道了黑袍就是云飛揚,卻又怎么可能把黑袍,云飛揚和黃山三清觀的教主云涯子給聯系起來?文淵找你的時候,可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吧!”

  李滄行緩緩地說道:“一開始我也沒有懷疑過裴文淵,但是自從我們離開大漠之后。我就發現我們所有的秘密行動,嚴世藩那里都了如指掌,我們剛到浙江,他們就策劃了倭寇的幾路襲擊,若不是倭寇內部四分五裂,而嚴世藩的魔教又和毛海峰等倭寇貌合神離,只怕我們想要取勝,難于登天。這說明我們內部一定是有一個內鬼的,這個內鬼能知道我們行動的核心機密,老實說,當時所有的人里,除了柳生雄霸外,其他的人,都有可能是這個內鬼,而我漸漸地發現,跟我交情最深,認識最早的裴文淵,反而是可能性最大的一個!”

  云涯子搖了搖頭:“我不信,淵兒是長期潛伏在你的身邊,除了這次的行動以外,我幾乎跟他沒有任何的指示下達,你又怎么會看出他的破綻來?”

  李滄行嘆了口氣:“雖然我也是在見到了楊慎之后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可以通過燭煙千里傳信的幻形秘術,但是在這之前,我總覺得這個內鬼有辦法不動聲色地傳遞軍情,柳生雄霸是東洋人,而且全家慘死,這點我調查過,絕無可能是假,加上柳生和我曾經共過生死,也不可能心存歹念,所以我只有柳生雄霸是信得過的,我不在的時候,也有意委托柳生雄霸,幫我留意其他人的舉動,果然,我走之后,裴文淵的活動一下子變得頻繁起來,這更進一步地證實了我對他的懷疑。”

  “南少林大會上,鳳舞在臨死前說出的一個細節,有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可是我卻一直思考著這件事,那就是我當年剛剛得到斬龍刀,從劉裕墓中回來的時候,是裴文淵一直守在南京城,他象是刻意在等我似的,而后來我一路之上是跟著他到了武當山,在山下他和我一起聽到了我師妹要結婚的消息,然后就自告奮勇地去幫我約見小師妹。”

  “現在我們都知道了,這個小師妹是鳳舞假扮的,但是裴文淵又有何能力,能這樣夜闖武當,只把小師妹一個人約出來呢?在大婚前夜,師妹是一個人獨守在我的房間的,即使退一步講,她也不可能帶著師弟們在這種時候巡山,可是裴文淵卻說把巡山的師妹帶來了思過崖。”

  “就算裴文淵說的是真,作為未婚夫的徐林宗,在得知了自己明天的妻子要到后山去見她的情郎,無論是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作為一個掌門,又豈有不親自過來的道理?可是那一夜自始至終,徐林宗就沒有出現過,這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鳳舞假扮的小師妹,和裴文淵是早就有預謀的,也是裴文淵帶來后山與我相見,想通了這一點,我基本上就能確認裴文淵就是潛伏在我身邊的內鬼了!”

  云涯子聽得目瞪口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久久,才長嘆一聲:“李滄行,你真的是太厲害了,老夫這樣精心的安排,想不到都百密一疏,毀在你的手上,這樣細小的漏洞,都給你想到,你卻沒有當場揭穿,這份隱忍,更是厲害!”

  李滄行冷笑道:“我不是忍,其實鳳舞之所以不想我報仇,就是因為她的親生父親,黑石師伯的命掌握在你的手上,而且你的那些個武功和邪術,足以嚇住鳳舞,讓她以為我也不是你的對手,這才會在臨死之前都不忘了勸我放棄復仇!可憐鳳舞的身世如此悲慘,還要給你們這幫賊子這樣當槍使,老天爺也不能容忍你們這些賊人的惡行!”

  云涯子咬了咬牙:“你能從裴文淵的身上猜到我云涯子可能有問題,這是你的本事,但你又是如何能把黑袍和云涯子聯系到一起的?還有,你又是怎么能料到當年我只是假死?”

  李滄行的嘴角勾了勾,正色道:“這點并不難猜,十幾年前江南一帶有那么多女子被那個邪惡淫賊采補,明顯是為了練終極魔功之用,一開始我以為是嚴世藩所為,但后來我才知道嚴世藩要找女人,直接騙進嚴府后再下毒手,斷不會就在外面下手,而且他多數時間身在京師,很少在江南。所以練這終極魔功的,一定另有其人,最后這目標,就被我鎖定在了黑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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