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突然想到了什么:“陸大人,這次沈鏈在朝堂上直接罵了嚴黨,他們會不會找沈經歷的麻煩?你可要好好保護沈經歷啊。”
陸炳微微一笑:“這是自然的,沈鏈雖然官職不高,但他一直和我亦徒亦友,就是嚴嵩,也不敢輕易動他,而且沈鏈為人正直,也沒什么把柄可以給他們用來攻擊,現在嚴嵩父子也不敢象以往那樣張揚,沈鏈目前還是安全的。對了,你上次托我的事情,就是曾銑和夏言的家人,我也已經妥善安置好了,你可以放心。”
天狼向陸炳一個長揖:“那我代夏閣老和曾總督謝謝你了。”
陸炳擺了擺手:“行了,夏言和曾銑之死,我也有責任,于情于理,照顧好他們的家人也是應該。而且我答應了你這件事,就會做到的。明天開始,我還有公事在身,就不能天天來這里陪你了,運功的口訣心法,剛才都已經教給了你,你在這里住下,一日三餐,會有人給你送來的。”
天狼微微一愣:“怎么,你要離開?”
陸炳嘆了口氣:“這次蒙古入侵,京師震動,各地的白蓮教妖人和其他亂黨也都蠢蠢欲動,上次我追蹤趙全,差點就抓住了他,這次他沒有和俺答汗一起退回塞北,現在還潛伏在山西一帶,繼續召集信徒,企圖為蒙古人的下次入侵作準備。(平南文學網)我這次就是去收拾他們的。”
天狼想到霍山山谷那個隱秘的白蓮教基地里的慘狀,就恨得咬牙切齒:“這幫喪盡天良的畜生,一個也不要放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有些奇怪,“蒙古兵都退了,這些人還敢留下來繼續興風作浪?”
陸炳沉聲道:“那個趙全也是野心蠻蠻。他自稱自己是宋朝的趙氏后裔,胡說什么我們大明是篡位的賊子,而他姓趙的才是皇宋正統,自己也做起了皇帝夢。而且他也清楚。自己如果放棄了關內的勢力,退到草原上。那也就成了俺答汗的一條狗,隨時都可以拿來和大明做交易,連性命都不一定能保證,更不用說他的那個清秋大夢了。”
天狼點了點頭:“趙全這狗東西。確實不會甘心就這么退到大漠的,只是我覺得,他的白蓮教在這次蒙古入侵中也損失慘重,多年潛伏的教眾幾乎完全都暴露,現在我們大明無論是官府還是武林,都要除他們而后快,陸大人。不僅是你錦衣衛,只怕伏魔盟和丐幫現在已經開始搜捕各地的白蓮教余黨了,加上他們在蒙古入侵前殘殺山西各綠林山寨的事情,已經不容于天下。即使回來,也只可能偷偷摸摸地在暗中潛伏,不可能象以前那樣大張旗鼓地公然橫行了。”
陸炳笑了笑:“確實如此,你昏迷的這些天里,我雖然人沒有離京,但已經派了手下去山西一帶明查暗訪了,白蓮教幾乎所有的成員全部轉入了地下活動,由于白蓮教在山西一帶經營多年,這次蒙古兵入關又走的不是山西的路線,而是直奔京師而去,所以山西的那些百姓并沒有象你我這么恨蒙古人和白蓮教,甚至現在還有不少人在幫那些白蓮教徒們打掩護。
趙全現在把門徒們都散到了民間,這些人有許多本就是各鄉各村的村民出身,行動時聚集起來就是白蓮教眾,平時散落鄉間就是普通百姓,極難分辨出來,只怕我們要花許多時間,才能慢慢地甄別出來。”
天狼微微一笑:“不過我想,等我十三太保橫練小成的時候,陸總指揮應該已經破獲整個白蓮教了,那趙全想必也能束手就擒。”說到這里時,他心里忽然一動,臉色一變,“不好,有仇鸞在,趙全是抓不到的。”
陸炳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我想聽聽你的分析!”
天狼仔細想了想,開口道:“仇鸞現在給封了那個平虜大將軍,又加了太子少保,現在他還是鎮守宣大嗎?”
陸炳點了點頭:“不錯,雖然他現在人在京城,但是等蒙古兵完全退回草原深處,還是要他回宣府的,就算另調他處,也要辦好交接才行,畢竟現在他手上的三萬精騎,都是從宣府帶過來的。”
天狼嘆了口氣:“若是這樣的話,只怕他會對那趙全多方包庇,甚至千方百計地阻止總指揮的調查行動了,上次他跟俺答汗的密談,就是通過趙全牽線搭橋,趙全對他的底細一清二楚,就是為了自保,仇鸞也會死死地掩護趙全,不會讓他落到別人,尤其是落到我們錦衣衛的手中。”
陸炳的雙目炯炯:“可是他也可以殺了趙全,以絕后患。”
天狼搖了搖頭:“不,趙全很鬼,那個仇鸞里通番邦的證據,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如果我是趙全,也會把這些證據交給手下可靠親信之人,如果自己真的落到仇鸞的手里,也好用這些證據相威脅,逼他放掉自己。”
陸炳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這么說來,在山西想抓到趙全,只怕很難了?”
天狼突然眼中神光一閃:“總指揮大人,我倒是想到一個好辦法,趙全其實已經是條死狗了,雖然他自己賊心不死,但不可能再折騰出什么動靜,反過來如果能靠著趙全這條線,順藤摸瓜地打倒仇鸞,那倒是意外之喜了。”
陸炳精神一振,急道:“快說來聽聽,究竟如何能做到這點?”
天狼微微一笑:“依我看來,要抓趙全,就得先想辦法把仇鸞調離,總指揮,你暫時留在京城為好,光憑著江湖門派,在人生地不熟的山西地面上,想要挖出白蓮教的地下組織,并不容易,他們真正擔心的,還是我們錦衣衛,如果你去了山西,那趙全和仇鸞都會緊張,只會停止一切活動和聯系,躲得更深,抓起來就難了,就算抓到,仇鸞也會想辦法放了他的。”
“只有你擺出一副志不在此的心態,人留在京城,才能讓他們漸漸地安心,尤其是趙全,他冒著生命危險回山西不是為了殺頭的,如果錦衣衛一直留在山西搜捕他,他是不敢出頭露面,行謀逆之事。”
陸炳有些明白天狼的意思了,點了點頭:“所以你就讓我留在京城,按兵不動嗎?等趙全自己活動起來?可就算他活動起來了,我又怎么抓他?”
天狼正色道:“仇鸞是不會滿足于只在宣府當個邊將的,他一定想進京出將入相,所以當務之急是設法讓皇上召仇鸞進京入朝,只要仇鸞人不在山西,趙全又自己活動起來,就有機會了。”
陸炳哈哈一笑,拍了拍天狼的肩膀:“等到了趙全自己動起來的時候,仇鸞人又在京城,我們把趙全拿下,就掌握了仇鸞通敵叛國的證據,你是這個意思嗎?”
天狼微微一笑:“不錯,就是這樣,為了要讓趙全和仇鸞安心,總指揮不妨擺出一副親近仇鸞的姿態,這次仇鸞率軍勤王,他自己也覺得立了大功,除了他本人外,手下想必也有些親信會升官,到時候總指揮不妨建議皇上,選幾個人進入錦衣衛,當個指揮,僉事之類的官職,這些人既覺得升了官,又以為可以打入錦衣衛了,以后就通過這些人向仇鸞發出一些信息,取得他的信任。”
陸炳緊接著說道:“告訴仇鸞,我這次也跟嚴嵩父子結了仇,可以跟他一起對付嚴嵩,讓他安心入朝,這樣既能挑動仇鸞對付嚴嵩,又能調他離開山西,然后你去山西,追查白蓮教的黨徒,是這樣嗎?”
天狼堅定地點了點頭:“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