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一擊不成,又連使了六七招精妙的破槍招數,都被赫連霸一一化解,而赫連霸的雙槍中也是包含了劍法,打穴的判官筆法,雙截棍法,一連使出了十余個門派的功夫,配合著他雄獅般的內力,威勢十足,每一招都是飛沙走石,裂磚如粉,若不是天狼鐵打般的身材和鋼鐵般的肌肉,即使是一流的武者,也早已經被他的氣勁所傷。
一招刀槍相擊后,天狼和赫連霸各自退出了五步之外,這一百多招的生死相搏,雙方也是各施絕招,精妙的招數幾乎全都用過一遍,都沒有擊倒眼前的對手,驚奇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武功高絕,為自己生平所僅見。
赫連霸把兩只黃金短槍一合,左手的短槍槍尖一退,變成一截短棍,順著右手短槍的槍柄一合一扭,重新恢復成了一枝五尺長的黃金長槍,他右手單手持槍,左手二指戟指天狼,用熟練的漢話說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天狼一動不動地盯著赫連霸,這個傳說中的大漠獸王,讓他這回真的見識到了什么才是塞外第一高手,直到這會兒,身上剛才戰斗中受的三十多處傷口都開始隱隱作痛。
可是赫連霸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同樣是三十多處刀傷,兩人的內力絕世,剛才全力拼斗時全身暴勁,血無法止住,但現在一停下來,體內的經脈穴道一通封閉,流血自止,而天狼超人的愈合能力這時候更加明顯,竟然有十余道較淺的傷痕已經開始結痂了。
天狼冷冷地說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錦衣衛天狼。你可是那個什么英雄門的門主赫連霸?”
赫連霸反復地念了“天狼”兩遍,眼中兇光一現:“你是錦衣衛?據我所知,鐵震天和陸炳一向沒有什么交情,這次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幫他?”
天狼哈哈一笑:“總指揮跟鐵老莊主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你們英雄門的蒙古韃子勾結白蓮教,企圖為蒙古軍隊入侵中原打先鋒的事情。以為我們不知道嗎?實話告訴你吧,這次我們只是離得近而先行趕到,陸總指揮已經帶著大批援軍在路上了,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赫連霸笑著搖了搖頭:“天狼。你想蒙過我,還差了點火候,如果陸炳真的馬上趕到,你要做的就會是盡力拖住我們,而不是在這里把這個計劃說出來,對不對?兵法虛虛實實,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天狼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戰場。還活著的鐵家莊弟子已經不足百人,而白蓮教眾和英雄門人還有近三百,現在幾乎是兩到三人對付一個鐵家莊弟子,更是占盡上風。看來鐵莊家已經支持不了半個時辰了,雖然三個主將未現敗勢,但是好漢架不住人多,到時候弟子死光,所有人一涌而上,就是鐵人也難以支持。
想到這里,天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道:“赫連霸,剛才我一開始沒有說,是因為還要拖時間,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你們這時候就是想跑也來不及,陸總指揮昨天晚上把霍山的白蓮教毒人基地擊滅,大隊人馬這時候也應該快要趕到了,你們的末日已經可數。”
赫連霸的心微微一沉,霍山那里的白蓮教基地確實一整天都沒有和趙全聯系了,這不正常,但是要說眼前的這個天狼一個人就能搗毀整個基地,他又有些不信,如果他真的有這本事,昨天一場惡戰之后,今天還能連續與趙全,李自馨,自己這樣的絕頂高手車戰,現在竟然看不出一絲疲態,實在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空中傳出一陣金鐵相交般的鏗鏘之聲,陸炳的聲音從房頂上傳了過來:“赫連霸,想不到你今天竟然自投羅網,也省了本座遠赴塞外,去將你們英雄門連根拔起了。”
赫連霸的臉色一變,看向了屋頂處,只見陸炳正一身大紅錦衣衛武官袍,頭戴獬帽,黑里透紅的臉上橫眉冷豎,迎風人獨立,如天神下凡一般的感覺。
所有人暫時停止了打斗,各自撤回本方的集團,赫連霸沖著黃宗偉使了個眼色,黃宗偉帶著五六個人出了莊門,查看是否有大隊錦衣衛包抄。
赫連霸看著屋頂上的陸炳,冷冷地說道:“久聞陸總指揮的大名,讓即使在塞外的我,也神往不已,今天得緣一見,閣下果然風采過人,只是你孤身一人前來,就想對付我們幾百高手,雖然我知道你武功蓋世,但是不是太托大了一點。”
陸炳自信地搖了搖頭:“對付爾等,何需大軍,本座腳程快一點,就先行趕到,而其他人就在路上,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赫連霸眼中突然兇光一閃,身形一動,快如閃電,直奔面前的天狼,天狼沒有料到他竟然會突然發難,本能地一招天狼殘血斬,橫空一擊,劃出一個半圓形的刀氣,直斬赫連霸的腰間,赫連霸早有所料,長槍不刺天狼,而是直接以槍尖點地,身形如大鳥般凌空而起,一下掠過了天狼的頭頂,直奔屋頂的陸炳而去。
這一切快得如電光火石一般,天狼意識到赫連霸這是奔著陸炳去的,返身想要追,卻感覺背后一陣勁風襲來,又是槍招,原來是剛才出門的黃宗偉去而復返,一招龍翔大漠,長槍幻出七朵槍花,罩住了天狼背后的幾處要穴。
天狼這一下無法騰空,只能返身一戰,斬龍刀瞬間攻出九刀,全身紅氣一漲,頓時又與對面的黃宗偉殺成一團。
說時遲,那時快,赫連霸那魁梧的身形一下子登上了屋頂,黃金長槍一招飛沙走石,直接把屋頂的幾十片瓦掀起,陸炳本能地舉劍一擋,天狼用余光瞄了一眼,卻發現陸炳手中拿的,居然是別離劍,他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這個“陸炳”是鳳舞所扮,就是想要嚇退赫連霸的。
赫連霸一看鳳舞出劍,哈哈一笑:“果然是你這女人!”他的黃金槍大開大合,聲勢驚人,屋頂上的瓦片被他的槍招所挑,化身片片流星般的暗器,直沖對面的鳳舞而去。
在這屋頂之上,地方狹窄,無處可以游走,乃是鳳舞的死地,她的幻影無形劍法根本無法發揮,第一招就被那卷起的瓦片雨砸得狼狽不堪,頭上的帽子被打得直接飛掉,一頭烏云般的秀發披了下來,而臉上的一張人皮面具也堪堪落下。
鳳舞揮出一個半月斬,一個旋身,再出現時已經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仍然是烈焰紅唇,美艷不可方物,眼波如水,盯著對面的赫連霸,疑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赫連霸搖了搖頭:“女娃娃,你的易容術不錯,可惜還是不了解你的陸總指揮,陸炳心機深沉,絕不會為了救自己的手下而破壞自己的全盤計劃,如果你們真的是先搗毀霍山基地,然后再奔襲這里,那陸炳要么與你們同行,要么會等你們和我們打得精疲力盡后再出手將我們一網打盡,哪會在現在勝負未分的時候就貿然出手呢?”
鳳舞眨了眨眼睛:“你好象很了解我們的總指揮啊,你們認識?”
赫連霸的粗渾的豺聲在空中回蕩著:“沒有,但是我們都是一類人,換了是我,也會這樣做的。”
莊門方向突然傳出了一聲如金鐵相交的聲音,陸炳的人和他的聲音幾乎同時飄蕩到了莊內:“赫連霸,你說錯了一件事,我們不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