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仙之跡
眾人費盡心機震開的棺材，竟然是空的，令他們心神空蕩，非常失望。
孔宣一晃骨刀，泛起陣陣鋒利的刀勢，擊潰棺材內部絡繹不絕的氣息，使得里面的景象更為直觀。
“空無一物，除卻外層覆蓋的種種防御，里面竟然沒有任何的氣息波動。”斗戰皇搖頭，大為失望。
按照一般人的行事手段，外層加以防御，其內部必然會更著重布防，但眼下的狀況很令人意外。突破常規，沒有道理。
“也許是故意布下，為的就是迷惑來者。”孔宣猜測，隨即目光掃向余下的九口棺材，神色凝重。
樹棺又稱之為活人墓，是剝離本我溫養分身的玄妙手段，其墓主并未離世，尚在人間。既然墓主尚在，肯定要布下層層防御，以免被打擾。
一番細細，孔宣的猜測也并未空穴來風。
“咦？”王峰還在打量空棺，掃視一圈后，他發現端倪。
王峰當即五指并攏，宛若金刀，沿著棺材的最下圍切割而去。棺材遭受二次撞擊，猛烈巨動，底部構造而成的檀木立刻斷裂。
底層檀木斷裂后，并未見底，而是再次形成一塊板面。
“夾層？”
斗戰皇和孔宣低呼，聚目凝視。
而后，現場再度陷入一陣沉默。
檀木夾層封印有一塊皮囊，赤紅如血，但不完整，只有巴掌大小。看皮表組織，應該是人體的面部肌膚。
換言之，這是一張從某人臉上切割下的肌膚。
雖然被剝離，但整個臉皮顯化一種詭異的狀態，似笑非笑，陰森森的駭人不已。
“誰的臉皮？”
葉無殤嘀咕，感覺有點好奇，若不是葉清秋阻止，他都要伸手去撫摸臉皮。
“哧。”
斗戰皇目光斗轉間，起手覆蓋向臉皮，卻在接觸剎那，被臉皮上反射一抹陰白的光震開。速度非常快，像是雷芒閃縱，轉瞬即逝。
“噠。”
一滴殷虹色中帶著微微金黃的血跡，自斗戰皇的掌心逸散。這一幕讓在場的人為之一愣，在細想后，神色皆白。
斗戰皇成名于漫長歲月以前，一身筋骨早已登峰造極，竟然被一抹光割裂掌心，這種跡象只能表明一個問題。
這塊臉皮不簡單。
“有點怪異，堅若仙金，固不可摧。”斗戰皇鎮住傷口，修復完善后，如此說道。
孔宣不信邪，祭出手中的骨刀，想要順勢切斷神秘臉皮。不想遭受的反擊越發強烈，整個羽翼化成的骨刀當即崩碎，寸寸決裂。
“轟。”
下一刻，神秘臉皮突然沖出棺材，懸浮于虛空。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干癟的臉皮逐步飽滿，具備神態化。
神秘臉皮呈現的表情非常怪異，像是哭笑不得，又像是大夢初醒，等會又變得寒氣四溢，恨不得鎮殺蒼生。
須知，這張臉皮沒有瞳孔，沒有鼻翼，沒有眉梢，卻輕而易舉的展現多種神態，令人莫名的心悸。
“何方妖人作祟，還不快快現形。”斗戰皇大喝，一掌拍擊過去，磅礴掌勢浩浩蕩蕩，像是一條浪潮轟擊過去。
“桀桀桀。”
神秘臉皮發出陰森冷笑，而后嘴唇裂開，沖出一道莫名的殘光，擊潰斗戰皇的攻擊。
“前輩，用人皇劍一試。”王峰助陣，祭出人皇劍，交由斗戰皇。
一劍橫空斬，山河變色，摧枯拉朽無往不利。
成千上萬道劍氣，切割的空間斷裂，山石粉碎，像是朽化的草木，以極為迅捷的速度消逝。但，在這一劍交擊神秘臉皮后，滔天劍勢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這一下子連孔宣都變色了。
人皇劍堪稱大殺器，任你功高蓋世，一旦被劍器斬中，片刻便能灰飛煙滅。但這塊神秘臉皮，僅是上下臉皮捻動，就震碎了人皇劍的劍勢。
須知這還是經由斗戰皇出手，灌輸無上偉力掃出的一劍，竟還是失敗了。
“鐺。”
斗戰皇收劍，一臉慘白，想必這一劍透支了他不少的力量，整個人狀態非常不好。
“孔宣，你是否還記得當年的三千界至尊大戰？”斗戰皇喘氣，鄭重詢問道。
孔宣心思電轉，臉色越來越蒼白，連帶的葉清秋，蘇無名等三千界本土人士都神色凝重，像是活見鬼般。
“那件事，雖然過去許久，但家族遺籍尚有記載。”葉清秋碎碎念念，神色極為震撼道，“那是一場人間禍事！”
王峰因為身份緣故，尚不知其中秘辛，但看在場人的神態，知道事情很嚴重。甚至牽連到某些不好的關聯。
那一年斗戰皇還不是斗戰皇，孔宣也尚未封王，還在各自的領域成長。至于葉清秋，蘇無名，那個時候不說他們，連祖上都沒出世。
據傳那一年，三千界曾出現一具神秘干尸，引發各路大人物交戰，要爭奪干尸。前后不過三天，就有十位大至尊到場，引爆了一場巔峰大戰。
三千界雖然疆域浩瀚，但至尊級別的人物向來少見，幾乎不在世間露面，畢竟到了這個層次都側重自身感悟，要么與外界失聯要么閉死關。更遑論是大至尊出動，并且動了手。
“那一戰打的天崩地裂，山河倒轉，連三千界的界壁都被震穿，與下界罪土接壤，差點破壞了天地大勢的平衡。”
孔宣當年境界太弱，尚處于成長狀態。根本就沒資格參戰，但那一戰太驚天，即使相隔幾萬里，那種至尊身上逸散的氣息波動，依如身臨其境。
“震穿界壁，與凡界接壤。”王峰嘀咕，難道凡界后期形成的空間通道便是由此而生？
因為按照古籍闡述，凡界與三千界其實隔斷聯系，沒有任何的接壤卡口。若是推測不錯，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形成的空間通道。
王峰面不改色，詢問道，“那具尸體究竟有什么隱秘？會引起這場大戰？”
“那是仙尸。”孔宣凝重道。
王峰目瞪口呆，“仙人的尸體？”
“是的。”孔宣道，“按照當時的猜測，確實沾染有不屬于這個世間的氣息。曾有大人物推演，那具尸體烙刻有尋找真仙的蹤跡。”
仙之蹤跡？！
“最后戰況如何？”王峰詢問，他之所以這般著急詢問，因為懷疑師尊道無涯曾經參戰。
這種推測非常大膽，但也不是說沒有事實依據支撐，畢竟道無涯曾隱約透露自己參加過一戰，致使肉身崩裂，僅殘余一抹靈魂逃離。
再細想武帝城道無涯恢復數成實力后的恐怖跡象，道無涯只怕真的是一尊大人物。
“那一戰牽連太大，據傳有大至尊戰死了，因為誘發了天地異變。至于那具干尸，也被戰后得勝的各路至尊瓜分。”孔宣回憶，繼續道，“由幾個巔峰的大勢力保持，并長期鉆研，試圖推演出真仙的秘密。”
“不過漫長歲月后又發生一些變化，幾個大勢力覆滅了，連整個宗門的地址都被蕩滅為灰燼。”
“有人推測，這些大勢力冒犯真仙遺骸，被降下神罰，導致覆滅。也有人斷言，是當年出手的某位大至尊暗中運作，要集齊仙尸。”
“這還真是一團亂麻。”王峰嘀咕，事情發生的過于久遠，瑣碎的信息無法拼湊出完整的故事脈絡。
孔宣一系列的闡述，多為傳聞，事實真相究竟如何，唯有當事人心里知曉。
“按照你們的意思，這是當年被瓜分的仙尸？仙人的臉皮？”王峰問。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其他。”斗戰皇猜測也不準確，但動輒便能擋下人皇劍一擊，想必這神秘臉皮即使不是仙尸所留，來歷也不簡單。
“轟！”
一陣細致言談后，懸浮于虛空的神秘臉皮突然抖動，而后在虛空震出一條狹長的通道，要逃離此地。
“哧。”
虛空通道直達域外，形成一條筆直的線，穿越而過。
“不好，它要逃。我要追下去，一查真相。”斗戰皇低吼一聲，迅速出擊，畢竟來歷顯赫，若是眼睜睜的錯失，簡直不可忍。所以斗戰皇率先出擊，離開此地。
孔宣雙目烈烈，丟下一句話給王峰，“本座也要查查這神秘臉皮，就此別過了，往后本座會來找你。”
王峰無奈，知曉孔宣不會放手，默默點頭，“去吧。”
其實他也想追擊下去，奈何境界太低，沒有能力緊隨，只能放手。
“既然如此，來日再見。”孔宣點頭，隨即撐開巨大的羽翼，斬裂虛空，直接遠遁而去。速度太快了，宛若一條雷光閃電。
“都走了。”王峰嘀咕，眼神無意間看向葉清秋。
葉清秋一如既往的神色淡漠，她拉拉葉無殤，“我們也走。”
“哎。”王峰出言挽留，可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言語，僵持半晌，才道，“執天教，我早晚會涉足的。”
一句話，背后的意思僅有兩人明曉。
葉清秋面部閃現一抹怒意，似乎不想回憶當初發生的跡象，但有人在此不好發作，她僅是匆匆留下一句話，“等你做到再說。”
流光一閃，葉清秋，葉無殤離開。
隨后蘇無名也施禮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