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凡三人加入進來,一桌美味消耗得極快,許易存貨極多,完全不限量,吃了約莫半個時辰,四人這才丟了筷子。
“許兄,你看咱們出來已經十余日了,不如先回兩忘峰坐坐,萬事好商量,咱們從長計議如何。”
鄺方提議道。
“十余日,今天是什么日子。”
許易驚聲呼喝,隨即取出一塊紐扣模樣的物事,上面有無數細密字和四根細針,正是此界的日歷。
“啊呀”一聲怪叫,許易抓過荒魅,破空而去。
路不凡三人不明就里,然而,尸丹還在荒魅身上,更不敢怠慢,隨后狂飆而去。
緊趕慢趕,穿梭兩界,跨越數十萬里,次日上午,許易到了三圣城。
三圣城坐落在無根山脈西麓,緊靠著煙波千里的白湖,向東五百里便是奎明山,過了奎明山主峰艷陽峰,那邊就是祖廷的地盤了。
三圣城就處在祖廷和教宗勢力的分割線上,而教宗因為以信仰立教,被祖廷滲透得可能性要小得多,因此,并不像祖廷那般,大搞白色封禁。
甚至祖廷的官吏,來往于教宗地盤,只要不進行危險性活動,通常也不會受到區別。
教宗的實力本就不如祖廷,但靠著這一手,教宗控制地盤的繁華程度,卻大大勝于祖廷。
至于這位處要沖的三圣城,就似后世的沿海港口城市,自然更見繁華。
許易入城來,尋了位導引,弄了張地圖,抬頭瞧瞧時間還早,便不疾行,緩緩朝城西逛去。
一路行來,他對這座處在教宗控制下的三圣城大起好感,和祖廷控制下的城市最大的不同便在于,這座三圣城處處透著人文氣息,布局合理,建筑清奇秀麗,隨處可見讓人流連忘返的景觀。
而祖廷轄下的城市,無疑則粗獷得多。
許易一路游走,一路尋覓美食,往星空戒內補充。
此前的存貨,早在那日他和路不凡三人的大快朵頤中,被橫掃一空。
“那個紫檀燒雞給我來一百只,對,多刷點辣子。”
許易老遠就聞著這邊燒雞的味道,急急趕了過來,便大肆購買起來。
如今,他在星空戒內布置了陣法,不僅能夠保險,還有瞬間凍結食物狀態的功能,完全能做到放入的食物是何種溫度,取出時便是何種溫度,既不用加熱,也不怕走味。
當然了,代價便是一枚黑源珠。
不過對許易這個大吃貨而言,這點代價完全可以接受。
他正倚在欄桿上,一邊等掌柜的備貨,一邊觀看眼前的十里荷花,忽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鉆入耳來,“呵呵,老子宰掉的這種混賬成百上千,爺爺就在這兒等著,過時不候…”
許易循聲看去,卻見好一條大漢,濃眉朗目,滿面桀驁,豪氣沖霄,怔怔盯了片刻,他終于認出那人來,不是黃開又是誰。
黃開,是他進入祖廷時獲得的第一個地方官東山屬屬令時,解決掉的第一大難題。
彼時,黃開盤踞東山,手下小妖數百,呼嘯一方,動輒吞噬生靈,是東山的一大害。
許易解決黃開,沒靠武力,而是說了前世史書俠客列傳上的幾個故事,處在中二期的黃開頓時被說動了,棄了東山,云游天下,去會許易口中的那些俠士去了。
自此,許易再沒有黃開的消息,不曾想卻在此處撞上了。
眼前的黃開面目無比和諧,顯然修為大盡,即便未跨入化形境,想來也到了幻形后期了,顯然這些年,他也得了機緣、造化。
不過眼前的黃開中氣不足,面色蒼白,護著一個綠衣女郎,被一群修士逼到了一間大宅門邊,黃開正倚門叫罵,眾修士面有恨色,顯然忌憚黃開的本事,一時卻也不攻上來。
“爺爺先進屋歇歇腳,不怕死的可以跟進來。”
黃開呼喝一聲,嘩啦一聲將大門掃開,抓了那綠衣女郎躍入門去,一眾修士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不敢妄動。
只有領頭的批發修士冷聲罵道,“等主上出關就好了,老子倒要看看姓黃的這中洲大俠到底是不是真有三頭六臂。”
“中洲大俠!”
許易啞然失笑,大約猜到黃開這又是在行俠仗義了。
“客官,都準備好了,全裝在您的須彌戒呢。”
胖乎乎的掌柜的樂呵呵說著,遞過一枚須彌戒。
許易接了,移入星空戒,隨即,將一百只紫檀燒雞挪入保鮮大陣中,拋過三枚愿珠,闊步離開了。
他不打算摻和進黃開的事兒,讓這位中洲大俠繼續按這條路走下去,未必不能得道。
他也相信以黃開的本事,當不至于在這小河溝里翻了船。
臨近日暮,凄美的夕陽,從西牌樓的艷檐上灑下,撲了許易半身,許易抬頭望了望立在身前的東華山,身形一晃,便上山來。
才行到半山腰,便有一人遠遠迎來,高聲呼道,“這位兄臺好生面善,遮沒在哪里見過。”
來人一身錦袍,氣度不凡,不在衛中形之下,滿面堆笑,讓許易猜不透其來意。
“不知道兄有何事?”
許易略過這老套的打招呼方式,直問究竟,來人先是做了自我介紹,喚作張開陽,乃是三圣城中的大戶,又說許易形容不俗,不似凡俗之輩,欲拉許易組隊,一起謀這場富貴。
“噢,不知張兄已選中幾人了呢?”
許易知道張開陽口中的“富貴”,是指何事。
他為何不遠數十萬里趕到此間,還不是吞了衛中形記憶的荒魅傳音與他,言說龐道君為他的人頭開出了巨額懸賞,邀天下英雄共誅他許易。
這場盛會,就定在今日,此地。
許易向來不愿意麻煩別人,既然別人擺出這等陣勢,想要他的小命,他當然不會矯情,索性送上門來。
卻未料到,還沒進東華殿,便遇上張開陽找他組隊來殺他自己,何其荒誕。
張開陽笑道,“算上許兄和我,也不過兩人,不瞞許兄,某修得祖傳秘技,觀人最準,誰是英雄,誰是鼠輩,張某只一搭眼,便能見個明白。許兄氣度內斂,但絕對是英雄豪杰,張某樂意給英雄抬轎,也不愿給龜孫子當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