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家國

　　客廳里，泰妍正在給Sunny講今天約會的經過，突然門被人粗暴地推開了，Jessica光著腳沖進來，手里提著一只鞋子，徑直走到泰妍面前。

　　泰妍懵懵地看著她，有點莫名其妙：“怎么了？和誰打架了？”

　　“你！”Jessica氣得呼哧呼哧的，把手里的高跟鞋一扔，喊道：“你不許再和那個混蛋見面了！”

　　“啊？”泰妍不明白：“說的是誰啊？”

　　“還能有誰！那個混蛋！我在明洞看到你們了！”Jessica氣到抓狂：“你知不知道他正在和秀晶交往啊！”

　　泰妍的臉色微變，這正是她的一個心結。怎么說‘搶’男朋友這件事都不光彩，而且還是Jessica的妹妹…

　　Sunny出來當和事老了，道：“西卡啊，你先別激動，泰妍她…就是吃個飯，也沒怎么…”

　　“我不是這個意思！”表達不清楚了，Jessica急得直跺腳：“我的意思是，他是個渣男！他腳踩兩只船，他劈腿！他…總之他就不是一個好人！不要相信他說的話，他不是好人！”

　　Jessica氣哼哼地走向她的房間，泰妍和Sunny面面相覷。Sunny見泰妍有些尷尬，笑道：“肯定還有別的事情，西卡氣瘋了。不用管她，你繼續說吧。”

　　“差不多說完了…”泰妍有點沮喪：“他都把話說得這么清楚了，我還能怎么樣…再說他和秀晶…我打算放棄了。”

　　“唔…”Sunny抱著肩膀，好久沒有說話。泰妍走過去把Jessica的高跟鞋撿了起來，好好地放在了門口的鞋架上。

　　“他親口說的他和秀晶交往兩年沒有KISS過？”

　　泰妍搖搖頭：“不是他親口說的，我問的，他承認了。”

　　Sunny點點頭：“那就比較可信了，這男人啊，說的話十有是假的，但是不說的話，多半是真的。我還是那個想法。他是一個不懂什么是愛情的男人。就是和秀晶認識久了，秀晶又很好，他就以為他愛上秀晶了，其實…不一定啊。”

　　Sunny舔了舔嘴唇。一副‘獵人看到獵物’興奮樣，捧著有點發紅的臉頰，花癡道：“這種男人已經很少了，簡直就是最佳曖昧對象啊。怎么辦…我有點心動了…”

　　“呀！又不正經了。”泰妍‘打’了Sunny一下，靠著她的肩膀：“有時候我也不確定我到底是不是喜歡他。想想其實也沒什么可喜歡的…他一直拒絕我…可是就是想和他一起待著。”

　　“這就是推拉啊。”Sunny捏捏泰妍的臉蛋兒，算作剛才被打一下的報復，道：“知道為什么我說他是最佳曖昧對象嗎？”

　　“嗯？”

　　“因為他不會傷害到我們啊，我們擔心的事情，他自己更擔心。而且…怎么說呢，就像這種推拉。如果是故意做的，那就是一個壞男人。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他在推拉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在推拉。看起來傻傻的，好玩吧？”

　　泰妍搖搖頭，完全沒Get到好玩的點在哪里。

　　Sunny嘆了口氣。道：“你知道你為什么成不了最佳曖昧對象嗎？”

　　泰妍揚揚下巴，哼道：“為什么啊？我很差嗎？”

　　“因為你是女人，你的心里只能裝一個男人。他是男人，他的心里可以裝很多女人。”

　　Sunny忽然感慨了起來：“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異啊，我怎么就不是男人啊？”

　　泰妍白了她一眼：“你可得了吧，你‘睡’過的女人少嗎？”

　　Sunny嘿嘿笑了起來，并不否認，不客氣地在泰妍臉上‘啾’了一口：“這倒是，呵呵。”

　　天臺上，阿九緩緩收功。神態安和。

　　但是這份安和沒有維持多久，呼吸很快變得粗重了起來。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師兄，你的心亂了。”

　　“是啊…三八…”阿九仰頭眺望星空：“你師兄我，正在渡劫。”

　　“師兄莫騙人。咱們習武之人又不是修仙的，哪來的劫數。”

　　“你懂個屁，等你到了我的境界，你自然就明白了。”阿九回頭看向龍三八，道：“又來找我干嘛？老頭子又讓你捎東西了？”

　　“沒有。”龍三八一臉嚴肅，道：“我這次是代表組織來問你。你已經兩年半沒有歸隊了，三年不歸隊，你會被開除。”

　　“趕緊開除我，趕緊！”阿九嗤笑道：“拿這個嚇唬我，你看我像傻子么？”

　　龍三八沉默不語，忽然問道：“師兄你臉上怎么有血跡？”

　　阿九抬手蹭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暗器所傷。”

　　龍三八大驚：“什么暗器能傷到你？”

　　“高跟鞋…”阿九不耐煩了：“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啊，啥都問？還有事嗎？沒事滾蛋。”

　　龍三八嘆了口氣，惋惜地說道：“師兄，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愛國的情操么？我們都是孤兒，國家養育了我們，我們就應該…”

　　“你給我停！”阿九皺眉看向龍三八，道：“我問你，我們為什么會成為孤兒？”

　　龍三八張了張嘴，嚅囁了一下，沒有說話。

　　“因為我們的父母不在了。”

　　“我們的父母為什么不在了？”

　　“因為他們為國家犧牲了。”

　　阿九走近龍三八，扳正他的腦袋，盯著他的眼睛：“我的父母為國家犧牲了，國家把我們養大，難道不應該？我欠什么？我們離開烏龍院的時候，每個人自動背負一千萬的債務，我們要做到價值一千萬的任務才能得到最基本的自由。這一千萬我已經還了很多倍，我還欠什么？”

　　“我可以控制自己不恨，因為她是我父母舍棄生命也要保護的…我可以繼續保護她，甚至可以像我父母一樣為她而死，但我不欠什么。”

　　阿九深吸了口氣，擺了擺手：“你走吧。”

　　龍三八不知道說什么好，阿九的這一番話和他一直接受的教育大不一樣。他和阿九不同，他雖然也沒有父母，但并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兒。他還有一個爺爺，每年冬天他還可以回到軍區大院。

　　他從未聽過這么悲憤的話，但卻莫名覺得有道理，有些混亂了。

　　“組織上說，如果你歸隊，明年可以參加閱兵。”

　　留下這句話，龍三八離開了。阿九緊緊抿著嘴唇，臉上一片倔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