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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逼人為奴

  零星的雪花在空中飛舞,韓藝一手牽著駿馬,與元牡丹漫步在雪花下,仿佛茫茫大地之上,就剩下他們二人。∞雜ぁ志ぁ蟲∞

  正是:風花雪月!

  其實元牡丹是一個非常非常獨立的女人,她雖然深愛著韓藝,但他也不要求,甚至于可以說是不喜歡整日纏綿在一起,韓藝來找她,她很高興,韓藝短時間不來的話,她也無所謂,她有著自己事要做,而且她對于女人都喜歡的那種驚喜,也不是那么的敏感,她是一個難以被感動得女人,只是當韓藝說這一瓶是親手做的,這讓她的確非常感動,手里已經輕輕撫摸瓶身,她喜歡這種細膩的感覺。

  “不聞聞看么?”

  韓藝目光瞥向被元牡丹一直把玩的香水瓶。

  元牡丹輕輕搖頭。

  “為何?”

  “那你說我聞過之后,我該怎么答呢?”元牡丹將幾縷發絲撥至耳后,方才一旁疾奔,把她的發型吹得有些亂,她雖然不喜歡華麗的服飾,但是她喜歡整潔。

  韓藝立刻道:“我相信你會喜歡的。”

  元牡丹道:“可我若說喜歡,你定又會笑我是在自賣自夸,這是一個陷阱。”

  韓藝愣了下,對呀,這牡丹香水是她的名字命名的。道:“我就有這么損嗎?”

  元牡丹嘴角含笑的白了他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誰方才故弄玄虛,將我嚇得半死。”

  韓藝道:“我說過,我只是想跟你單獨在一起說會話,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對于一個丈夫而言,其實是很悲涼的嗎?”

  元牡丹沒有做聲了,只是玉頸圍上了一圈紅暈。

  韓藝突然拉著她的手,笑道:“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抽不出時間來陪你。”

  元牡丹搖頭道:“我管理一個元家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更何況掌管天下財政的你,我說得是真的。”

  韓藝苦笑道:“就是真的我才感到郁悶,我真希望你能夠用你的粉拳捶著我的胸口,向我撒嬌的抱怨著,陪你的時間太少了。”

  元牡丹只覺這一陣惡寒,這事她可做不出來,笑道:“無衣經常這樣嗎?”

  韓藝愣了愣,帶著一絲懼意道:“我想她會一腳將我踢出門外的。”

  元牡丹噗嗤一笑,又道:“虧你還是一個男人,真是沒有出息。”

  韓藝呵呵道:“打是親,罵是愛,你沒有聽過么。”

  “這等歪理,自是你方才想出來為自己辯駁的,我又怎會聽過。”元牡丹螓首一搖道。

  韓藝道:“沒有聽過,你也應該見過吧,你可不止一次將我趕出門外。”

  元牡丹臉上稍紅,啐道:“那我是真的想將你趕出去,而不是如你說得那般。”

  韓藝郁悶道:“我以前就那么的讓你討厭嗎?”

  元牡丹直接道:“比你想象中還要討厭。”

  “為什么?”

  “因為你喜歡偷東西和騙人,這都非君子所為。”

  的確,以前韓藝的形象跟元牡丹理想中的丈夫相差甚遠,但是慢慢地,元牡丹覺得韓藝比她理想中的丈夫還要強多了。

  “額!”

  韓藝面色頓時僵硬住了,用不著這么直接吧!問道:“那你又喜歡我什么呢?”

  元牡丹先是一愣,隨即認真的思索起來,但竟沒有想到韓藝哪一點是她不喜歡的,哪怕是偷與騙,她都不是非常抵觸,反而想著還覺得有些好笑,這她當然不會說,道:“你不是會觀面測心的本事么,你自己猜吧。”

  韓藝一翻白眼,郁悶得望著她。

  元牡丹微微一笑,仿佛在說,我不會說的。

  韓藝也不氣餒,突然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腰肢,將她摟了過來,笑道:“我知道你不肯說是怕我驕傲,畢竟我有著太多的優點,你放心,我會時刻保持努力向上的心。”

  真不知羞!元牡丹心中道一聲,但也只是抿唇一笑,沒有繼續打擊韓藝。

  韓藝突然問道:“對了!這么大冷的天,你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元牡丹輕輕一嘆,憂道:“這春季將到,而明年的耕種模式與往年來將會大不一樣,雖然你的計劃聽上去是非常好的,但是真得能否可行,還得看明年的耕種,我現在最擔心就是怕人力不夠,現在一個人耕種的土地要比以前多得多,雖然每一片土地都有足夠的畜力,但是有些農活還是需要人的。”

  韓藝點點頭,道:“那你想到辦法沒有?”

  元牡丹道:“你提出這計劃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給你的作坊提供更多的人力,但是人力就這么多,而且我元家還將人派去了嶺南,因此我看還得從農具方面下手,就好比你的熊飛犁,可是這是可遇不可求的。”說到這里,她滿懷希冀的望著韓藝,希望能夠再看到韓藝的神奇。

  但是韓藝又不是神,除非他能夠發明蒸汽機,但是蒸汽機是基于一定工業的基礎,不是說有就能有的,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道模糊的人影,道:“我怎么把他給忘記了。”

  元牡丹好奇道:“把誰忘呢?”

  韓藝一怔,呵呵道:“一個挺有意思的人,但是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他也許有辦法,也許沒有辦法。”

  “這我知道!”元牡丹點點頭,道:“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容不容易請。”

  “何方神圣?”

  韓藝笑道:“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罷了,不過請他恐怕要多費一番周折,但也不是很難,畢竟我是官,他是民,他怎么可能玩得過我。”

  元牡丹道:“即便如此,我們都應該盡快嘗試一下。”

  韓藝點點頭道:“那就明天吧!不過這需要你們元家出面,我現在的身份不便于再敢這種事。”

  曲江池邊上最有名寺廟當然是大興善寺,其實在大興善寺邊上還有一座名叫云海寺的寺廟,只是這一座寺廟就顯得有些默默無聞了。

  “啊!師父,你找弟子啊!”

  只見一個年輕的和尚打著哈欠來到了云海寺無悔方丈的屋內,但見此人雖身穿僧服,但同時也留著長發,而且那長發都快凝結成塊了,散發著一股子臭味。

  留著白須的無悔方丈微微看了眼這和尚,眉頭不禁皺了皺,語氣平緩道:“云休,為師喚你來,是有一件緊急的事要你去辦!”(這個人物以前出場過,如果不記得了,可以去看一下,第六百三十三章,懶得出奇)

  這名叫云休的和尚立刻道:“師父,弟子腦子郁悶,身手遲緩,什么事都做不好,這等緊急的活就別讓弟子去了,師父何不找云海師兄去。”

  無悔方丈道:“若非寺中弟子盡去慈恩寺聽玄奘大師誦經去了,老衲也不會叫你來。”說到這里,他從旁拿起一個紅木盒子,將盒子打開來,但見里面是一件精致的袈裟,道:“這一件袈裟乃是幾天前長安元家送到老衲這里來,希望老衲能夠為此袈裟開光,如今法事已經完畢,你速將此物送去元家堡。”

  云休哭喪著臉道:“那元家不會自己派人來取么?”

  無悔方丈將木盒往前一送,道:“休要啰嗦,速去速!”

  云休聽得眼眶都紅了,看似委屈的要命,咬著嘴唇,伸出顫抖的手,將木盒接了過來,幾近崩潰道:“弟子遵命!”

  言罷,他淚眼汪汪的望著無悔,希望師父可以大發慈悲之心,體諒他的懶惰成性,結果當然是被無悔給無視了,他這才百般不愿的拿著木盒走了出去。

  他剛剛出門不久,那內屋便走出一人來,正是元斐,他來到無悔方丈面前,道:“多謝方丈大師成全。”

  無悔方丈嘆道:“元公子,老衲這一生可都未打過誑語!”

  元斐不等他說完,就道:“方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說一句謊言,便能救得一人,此乃大善之事,方丈又何必因此感到內疚了。而且方丈也大可放心,我元家若要加害于他,又何須如此多費周折呢?我們是真的誠心來幫他的,原因我也說過了,他爹爹曾在戰場上幫助過我的一位長輩,如今那位長輩到了長安,是他拜托我來的。但是方丈你也清楚,就云休這樣子,若不狠一點,根本沒有用。”

  無悔方丈當然相信元斐的話,這云休是一個超級大懶鬼,一年中幾乎有三百天是躺著的,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優點,元家怎么可能看得上眼,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它的理由來,道:“阿彌陀佛。”

  元斐笑道:“方丈請放心,我們元家會如約捐贈一百貫香火錢給貴寺,就算是答謝方丈當初收留云休的一番善心。”

  這才是關鍵,云海寺現在非常需要香火錢。

  “這方丈是不是老糊涂了,這么名貴的袈裟,竟然讓我去送,就不會等師兄他們來么,真是的,這么遠,豈不是要累死我。”

  云休捧著袈裟出得寺廟,一路上嘀嘀咕咕的,他可是一個懶得出奇的家伙,讓他去跑路,真是要了他的命,可剛剛下得山,他忽然茫然的左右四顧,道:“糟糕!忘記問方丈那元家堡在哪里呢?”他n年沒有下過山了,哪里知道元家堡在哪里,可他準備去問清楚時,那陡峭的山坡,又讓他有些冒汗了,道:“元家我倒也聽說過,是一個大家族,應該有不少人知道,我干脆找個人來問問。”

  正巧邊上一個大叔挑著一擔柴從旁經過。

  云休急忙道:“哎,大叔,你請留步。”

  “小和尚,有事么?”

  “貧僧敢問大叔,你可知元家堡在哪里?”

  “你連元家堡都不知道?”

  云休聽得一喜,忙道:“貧僧一直都在寺廟里面,鮮有下山,故此并不知道,還望大叔能夠告知。”

  那柴夫指著南邊道:“你往這行五里路,左邊有一條小路,你沿著小路走半個時辰,便可看到元家堡了。”

  “半個時辰!”

  云休驚呼道。

  那柴夫點點頭,道:“你腳力快,興許不用半個時辰,我先走了。”

  他說完,就挑著柴離開了。

  云休懊惱的抓了抓頭,捧著木盒往南邊行去,行得大約五里路,見左邊果真有一條僻靜的小路,于是又沿著小路走去,可剛走得一炷香功夫,忽然,身后沖出一人來,從他手中將木盒搶走。

  云休此生都沒有怎么下過山,哪里遇到過搶劫這么復雜的事,還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喊道:“搶劫啊!”

  他邊叫喊,邊追了過去,可是他生性懶惰,長年躺著,不愿多動,這腳下都沒有力,沒有追出幾步遠,便摔倒在地,再一抬頭,那賊人早不見蹤影。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云休坐在路中間,大哭起來,“嗚嗚嗚我把元家的東西弄丟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官府會抓我去做苦役的,完了,完了不行,我決不能坐牢,我不要做苦役,對,趁現在沒有人,我趕緊跑!”

  說著,他急忙站起來,賊眉鼠眼的東張西望了一會兒,見四下沒人,于是轉身疾步行去,可行得百步時,他又停了下來,掙扎道:“我若一走了之,那元家定會找方丈的麻煩,還會連累其他的師兄弟,方丈待我這么好,我又怎能害他了,可若是我不跑的話,那我就可能坐牢,可能成為奴婢去打仗,去做苦役。”

  他越說越糾結,激動揮舞著雙拳敲打自己的腦袋。

  猶猶豫豫半個時辰,云休突然道:“不管怎么樣,我我也不能連累方丈,大不了也就是一死,死了得好,死了就再也不用做事了。”他為自己打氣一番后,就大步往云海寺方向走去。

  他剛出小路不久,路口的山坡上邊走下來二人,正是韓藝和元牡丹。

  韓藝看著云休的背影,笑呵呵道:“看來他的心腸并不壞,我對他是越來越有信心了。”

  元牡丹卻是皺眉道:“此人看上去平淡無奇,甚至連常人都不如,真有你說的那般神奇?”

  韓藝呵呵道:“但凡天才總是有著非常失敗的一面。”

  云海寺!

  “賠?你們賠的起么?”

  元盛怒拍桌子,道:“你可知道我那袈裟是何等的名貴,你們就是將這破廟賣了,也抵償不了的哼,也不知道真的被人給搶了,還是有人想監守自盜。”

  云休跪在地上哭喊道:“元公子明鑒啊,小人真不是故意弄掉你的袈裟,是真的在半道上被人給搶了。”

  元斐皺眉道:“這曲江池人來人往,又都是貴族,竟然有人敢在此行搶,你倒是說說,這你袈裟是在何處被人給搶了?”

  云休道:“就是在這南邊五里開外的小路上。”

  元盛哼道:“笑話,我元家堡在西邊,你跑南邊干什么?我看你們分明就是賊喊捉賊。”

  元休當即就傻了,“西西邊?”

  無悔方丈皺眉道:“云休,你跑南邊干什么?”

  云休都已經是昏頭轉向了,呆呆道:“是一個柴夫告訴弟子的。”

  元盛道:“豈有此理,你連我元家堡在哪都不知道,你送什么袈裟?”

  無悔方丈道:“真是對不起,老衲以為他知道元家堡,故此并未細說。”說著他又向云休問道:“你為何不來問老衲?”

  云休眨了眨眼,垂頭不語。

  懶唄!

  還能為什么。

  元盛霍然起身道:“你們要不馬上交出袈裟來,要么就跟我去官府走一趟吧。”

  “元公子饒命,元公子饒命啊!小人真的沒有騙你們,那袈裟的確是被人給搶走了。”

  云休一聽官府,嚇得直哭喊。

  元斐突然道:“且慢!如果是他們監守自盜,那么他們不應該編出恁地錯漏百出的謊言來,我看這事可能另有蹊蹺。”

  “這位公子說得對,小人真沒有騙你們。”云休眼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這又有誰人可以作證!”元盛哼了一聲,道:“我現在只知道你們弄丟我的袈裟,要么就將袈裟還來,要么就去見官。”

  無悔方丈嘆了口氣,道:“二位施主,此事與他無關,是老衲所托非人,責應該是在老衲身上,老衲隨你們去吧,只望二位施主能夠放過我這寺中弟子。”

  元盛道:“這得由官府來決定了,并非是你我能夠說了算。”

  “阿彌陀佛!”

  無悔方丈閉目長嘆一聲,站起身來。

  “不行!”云休突然攔在前面,道:“袈裟是我弄丟的,你們要抓就抓我。”

  元盛哼道:“你難道以為自己就能幸免?”

  元斐突然道:“元盛,無悔方丈德高望重,我相信他不會干這事,不然的話,我們元家也不會將袈裟放到這里來,倒是這小和尚!”說到這里,他狐疑的瞧了眼云休一樣。

  云休滿面懼色道:“公子,小人真的沒有偷你的袈裟。”

  “偷沒有偷只有你自個知道。”

  元斐低眉微一沉吟,道:“方丈大師,我相信你不會干這種事,但是我不相信此人,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元家歷來就不喜歡做損人不利己之事,如果袈裟真的是被人給搶了,告到官府去,恐怕也無濟于事,你們也賠不起,我們元家自己也會去找的。但不管怎么樣,這損失可不能全算我元家頭上,更何況極有可能是此人監守自盜。我看這樣吧,你將此人抵押給我元家為奴,倘若真是被搶了,那他為我元家干上一輩子活,也算是挽一點損失。若是他監守自盜,他在我們手里,等于袈裟還是在我們元家手里。”

  “不要!我不要當奴婢!”

  云休嚇得臉都青了,手舞足蹈大叫道。

  “你不想當奴婢?哼,我還覺得這太便宜你們了!”

  元盛怒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多說了,方丈,就勞煩你帶著這廝跟我們去官府一趟吧。”

  元斐也不做聲了。

  無悔方丈點點頭道:“此事錯在老衲,理應全憑施主吩咐。”

  云休可不傻,他心想,元家這么厲害,去了官府,官府還不把他們往死里整,恐怕也逃不過當奴婢的厄運,說不定還更慘,還會連累云海寺所有的人。另外,他年紀小,心智又薄弱,沒有受過什么壓迫,就專愛玩一些小聰明,元盛、元斐這一唱一和,他很快崩潰了,“我我答應你,我答應給你們當奴婢還不行么。”說著,他眼淚是啪啦啪啦往下掉。

  元斐和元盛互看一眼。

  元家堡!

  “姑父,這是那個云休的賣身契!”

  “辛苦你們了!”

  韓藝接過賣身契來,笑著點頭道。

  元斐道:“辛苦倒是談不上,只是!”

  韓藝哪里不知道他要說什么,呵呵道:“只是出動元家的兩個少公子去對付一個蠢和尚,有失你們的威名!”

  在韓藝面前,元斐可不敢囂張,嘿嘿道:“連姑父都親自出面了,我們還擔心什么威名,不過就是我看那云休又蠢又笨,就跟一個乞丐似得,哪里像似身懷絕技的人?”

  “這絕技可都是逼出來的,任何人躺在女人堆里面,也不會想著怎么去種田。”

  韓藝笑了笑,其實他對此沒有動什么腦筋,連這注意都是元斐出得,逼人為奴,當然是地主的強項,可見元家上下可也不是清白的,道:“你們記住了,找一個兇一點的人專門盯著他,每天壓迫他干活,哦,再弄一間木匠小屋給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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